大橘貓沒讓他們倆急着往裏走,它在親自出手加固這界中界的内部空間結構,數萬年沒有好好維護過了,受外面小世界的影響,這裏面的空間也接近于分崩離析。
就這麽等了兩刻鍾左右,大橘貓甩甩尾巴。
“好了,算是穩住了,可以放黑龍出來了。”
“哎?要放它倆出來嗎?”盧小曼一邊奇怪,一邊低頭解開空珠手鏈上黑珠的禁制,放了她手上小母龍出來,小公龍則從席默的黑珠裏飛出來。
“嗯,需要幫手。”
“啊啊啊,可算出來透透氣了,空珠裏太無聊了。”兩條小黑龍一出來就在兩人頭頂上盤旋了幾圈,然後落回兩人腳邊,“不再要我們進空珠了吧?”
“在這裏面不用,走了,裏面有好東西。”
大橘貓當先邁步,兩條小黑龍各自略微放大了一點身長,不再是筷子尺寸,一甩尾巴,分别把盧小曼和席默頂在了自己尾巴上,飄在離地半尺高的高度帶着他倆走。
“哎呀,這裏面空氣真不好聞。”
“死亡的氣息很重。”
“讓我們出來是對的,這環境我們最了解了。”
一邊走,小黑龍一邊評頭論足。
“這裏真是墳冢?”盧小曼就隻惦記這一個答案。
“是劍尊門下特有的墳冢,界中界的道場一般都這麽用。”小黑龍呱唧呱唧地說道,“一會兒你就能看見了。”
“小師兄早就知道了?”盧小曼扭頭看向席默。
“一開始不知道,現在既然黑龍說是劍尊門下特有,那我就能确認是什麽了。”席默笑眯眯地彎起了眼睛,“這裏面是劍冢。”
“劍冢?”
“對,劍冢,劍尊門徒門下的劍冢,代表着傳承的輪回。”
“怎麽說?”
“被收進劍冢的都是曆年去世劍修的本命劍,本命劍作爲私人物品,劍修們會提前做好安排,在自己身故後,本命劍有的會傳承給自己的後代子孫,有的會給伴侶好友留作紀念,有的就進入劍冢休眠,等待日後被本門年輕弟子挑中爲自己的本命劍。”
“啊!這也是傳承!”
“對,這也是傳承的一種方式,劍尊門下的門徒跟祖師爺一樣大部分都以煉器爲主業,前輩鍛造的本命劍在劍冢裏呆着,一旦被選中複蘇,稍加打磨重煉就是一把新劍。”
“這種傳承法子,劍冢裏的劍夠用嗎?”
“劍冢裏的劍總是比人多,但不是每個弟子都能夠幸運地在劍冢裏挑到自己的劍,人選劍,劍也選人,人人都有一次機會,如果沒有挑到,就隻有自己攢材料鑄劍了,而作爲門派弟子,就算是新造的劍也一樣有資格在主人亡故後遵照遺願進入劍冢休眠,等待下一個出世的機會。”
“哦哦,這樣世代積累下來,劍冢中的劍就比人多了。”盧小曼了然了。
“可是,以我的經驗,劍冢中沒有這麽死氣沉沉的氣息。”席默拉下氧氣面罩又一次淺淺地呼吸了一口這裏面的空氣,“真的是一股死氣,有什麽東西在這裏面要死掉了。”
“界中界的小世界是高級貨,又充當了劍冢的用處,那麽在大災難來臨時,作爲門派的掌門會怎樣利用這裏?”
“避難所?!”席默眉毛一挑。
“遺物保管?”盧小曼滿腦子就隻有文物兩個字,“總不至于有什麽活物生熬了數萬年,熬到現在終于熬不住了,隻剩一口氣的那種死氣彌漫?”
“爲什麽就不能是有什麽高階活物生生苦熬了數萬年熬到現在隻剩一口氣呢?”走在前面的大橘貓突然回頭把盧小曼這話重複了一遍。
“啊?!”兩個小孩大驚,“還有活物?!是人是鬼啊?”
“你們自己看。”
大橘貓停下腳步,兩條小黑龍緊随其後,盧小曼和席默放眼望去,眼前是已經走到底的邊界。
“呃,這是界中界的邊界了?叫我們看什麽?”盧小曼茫然四顧。
“不對,這是障眼法,這就到底的話,那麽,劍冢在哪兒呢?”席默一眼看穿。
大橘貓擡起爪子輕拍地面三下,就像是肉墊子在地面上輕輕點了幾下而已,但眼前這好像到底的邊界卻突然晃起了水波紋,二三息的時間就如氣泡一樣啵的一聲整個兒破掉了。
然後,一道無比強大且驚人的靈壓帶着直接把人拍成肉泥的氣勢,向着他們這些人和獸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盧小曼心頭湧上了強烈的恐懼,那龐大的氣勢在她眼裏變成了緩慢拍下來的死亡氣息,滿心滿眼都是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想要尖叫卻喉頭發緊叫不出聲,整個人完全就被釘在了黑龍的尾巴上,根本一動都動不了,閉上眼睛等死這麽簡單的動作都辦不到。
就在以爲自己要死在這恐怖靈壓下時,突然身上一輕,恐怖靈壓猶如一陣輕風,煙消雲散,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咦?沒事?!”盧小曼摸摸臉,摸摸身上,“真的沒事?我還活着!小師兄呢?!”
盧小曼扭頭去看席默,卻見席默一臉好笑地正望着她。
“你被吓着了?”
“嗯~”盧小曼癟起嘴,這會兒有點兒想哭。
“不怕的,有老師在,還有兩條黑龍,這靈壓也就是吓唬人的,你就當是一次難得的體驗,傷不着你半根毛。”
“小師兄你早有準備?”
“剛剛老師不是說這裏面有可能藏着一個苦熬了數萬年拖着一口氣不死的活物嗎?就該想到活物臨死前對入侵者的本能反應是什麽了?”
“可我們是正常通過結界進來的!”
“老師不是。”
“……呃!”
“而且,已經是臨死前的最後一口氣了,神智都不清醒了,就算我們都是正常進來的,這将死的活物還有多少分辨力,誰知道?”
盧小曼再次癟起了嘴,一肚子委屈,“所以,活該我笨,白被吓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