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的修士在我尋天宗的地盤殺人,我管你家族是什麽意見态度。”隔着房門,汶華真人冷漠地對外面的族長說道。
“這樣吧,汶華師兄,爲防族人騷亂,我們去守着仵作。”席默起身說道。
“嗯,你們去吧。”
四個小家夥開門出去,強迫族長給他們帶路,安排一個空房間做剖屍的準備。
族長一路哭回靈堂,一邊向族人解釋,一邊讓人把那當家的男主人的遺體擡走。
族人一聽要剖屍找線索,有哭的,有阻止的,不少膽小的更是直接吓昏過去。
面對如此混亂的場面,席默放出練氣九層的威壓,在場凡人哪裏扛得住,男女老少全滾了一地,再無人敢吭聲。
“安排個地方給我們,否則我們就直接在這裏剖屍,你們自己選。”盧小曼也沒了耐心,她幾天沒睡覺,全靠清心丹撐着,她現在也想趕緊完事回去好好睡一覺。
一地的凡人嗚咽着口稱不敢,八九個年輕後生擡起棺材老老實實遵照族長的吩咐,送去後面院子。
盧小曼他們跟着,一路走到最後一進院子,挑屋子的時候盧小曼見屋裏光線都不如室外明亮,幹脆擡手在院子中間起了一個石台,讓人把遺體放在石台上,仵作就這麽露天現剖,盧小曼還教他怎樣切開人體,從兩肩起刀,開膛破肚,劃一個丫字,這樣能把肋骨完全暴露,看清腹内情況。
一塊兒跟來的城主和判官他們這些官府衆人聽着都覺得心下哆嗦,一邊哆嗦一邊又覺得宗門不愧是宗門,連小孩子都這麽有膽色有魄力。
仵作除去死者身上所有衣物,打開工具箱把大小刀具在石台上一字排開,盧小曼看見一把又窄又薄的鐵尺,以神識禦物輕輕拿起,在死者心髒上的緻命傷裏面捅了捅,看看傷口深度和角度,發現了一個好消息。
“這是面對面的傷。”盧小曼轉過身來,鐵尺上下顫動着以一種随時會掉地上的姿态飛到衆人面前,讓人人都看清上面剛剛沾到的血痕,“尺子插進傷口角度平直,面對面,直捅。”
“這個家主死在哪裏?剛才的案卷有沒有帶來?”席默喝問。
“家主死在書房裏。”判官和仵作不約而同地叫出聲來,畢竟是一家之主,不用翻案卷,看過現場的人都還記得是在哪裏發現的屍體。
“下刀吧。”
盧小曼收回鐵尺,仵作定定神,拿起小刀穩穩地劃了下去。
幸虧現在依舊天冷,減緩了屍體的腐敗速度,仵作動作利落,一番開膛破肚掏出了胃,将裏面所剩不多的稀爛的食物殘渣倒在一個水晶碗裏,看到這一幕,院裏響起一片幹嘔聲。
仵作依舊鎮定,捏着小刀在碗裏撥弄了一番,仔細分辨裏面的殘渣,然後大聲地叫了起來。
“有肉!能看出來有肉絲!沒有蔬菜!也沒有主食!”
“去問問鄰居,這家人通常晚飯是幾時?”席默轉頭下令。
“上仙,這家人的晚飯時間通常是酉正開始,到戌時結束,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樣子。”判官的師爺站了出來,“小人剛剛向鄰居打聽回來,據與廚房交好的主婦們說,這家人一年四季都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開飯。”
“戌時?那就是一更?”
“花匠說他二更左右上床睡覺,那就是亥時前後,正好是飯後一個時辰,肉類從胃裏排空時間最長。仵作,檢查一下這個胃内有沒有瘡瘍一類的痕迹?”盧小曼吩咐道。
仵作在胃上又切了幾刀,把整個胃完全打開仔細找了幾遍。
“小仙子,這個胃是好的,沒有胃病。”
“沒有胃病的話,排空肉類一般需要兩個時辰,現在肉眼能辨識肉類,蔬菜主食全無,胃内殘留也不多,這麽看來,是在胃即将排空食物的時候遇害的。”
盧小曼捏着符袋當扇子似的扇了扇,轉頭問官府的人。
“家主的書房在哪裏?”
“這邊這邊!”
凡人都興奮起來,趕緊給這幾位小修士帶路,仵作一人留在院裏收拾,把掏出來的胃塞回去,把死者重新縫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