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他對我笑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定不想要他回答我任何問題了,因爲這個人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副不正常的樣子。
我沖他禮貌的笑了笑,然後準備再換下一個人問的時候,他又突然猛地伸出一隻手将我拽住:“你不是問我話嗎?我都還沒有說,你這是又想去哪裏?”
我被他這一番話聽得雲裏霧裏。
明明是他之前做出那副模樣讓我覺得沒戲的,發現如今,他又突然反應過來将我拽住。
并且排開他那個滲人的笑容以外,他的語氣也是陰測測的,斷斷續續的,就像是喉嚨裏面塞了一坨棉絮。
聽到他問我的聲音,我頓時也不想再跟他繼續聊下去了,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離開他。
隻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麽的。我自從進到這個将軍府以後,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過的。
但也包括現在這樣,這家夥好像沒有那個想要放我走的意思,他那一雙蠟黃的手,像是枯樹枝纏繞的藤蔓一樣,将我的手臂緊緊抓住。
“不了,不了這位兄台,您還是自己想想吧,我突然有些内急,先去方便一下!”我随口找了個由頭,想着趕緊離開這個家夥。
以免到時候再因爲他一驚一乍的,惹出什麽不必要的事情來。
那個家夥盯着我好久,他的手也沒有松開,反而是眼光炬炬地盯着我。
我對他這種摸不着頭腦的行爲着實害怕,生怕他下一刻突然就尖聲叫起來。這樣一來,我就又再次成爲了整個人群中的焦點。
要是被之前那群尋找我的家丁看見了,我這下在所有人之中就沒得活路可以跑了。再次抓緊那個小黑屋,甚至是更嚴酷的懲罰,就還在等待着我呢。
要是再次重蹈覆轍的話,我就不可能還有那麽好的運氣再逃出來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膽子大了幾分,一把撥開那家夥的手,趕緊向人群中退了幾步,想着在所有人的掩護之下,我能夠逃得快一些。
但事實證明,這個确實是我想多了,我原本以爲會一驚一乍的,那個家夥,居然在我睜開他的之後完全沒有做過多的反應,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驚聲尖叫,或者是呼喊衆人。
看來那家火。行爲是沒問題的,就是腦子可能有些不大好使。他沒有見過我,所以也不會認出我,就是他們将軍府還在尋找那個逃犯。
其實也不能叫做逃犯,我隻是将軍府在逃公子。
我很明白我現在的處境。需要好好掩飾自己的身份,又要在他們其中問出将軍府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但由于經曆了上一次失敗的問話。之後的我就必須得在小心許多了,萬一又遇到一個跟之前這個家夥一模一樣的人,耽誤我時間不說,跟他交流之中還會遇到很多的困難。
我蒙着腦袋在人群中又多徘徊鑽了一會兒,心裏想着這下可算是擺脫掉了之前那個家夥。
現在的我已經能夠完全看清楚在這個人群中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公子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周圍有家丁試圖将他擡起來,但是看起來情況似乎很不好。
他們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這我就奇了怪了,人都已經成這樣子,他們爲什麽不叫太醫,或者是郎中過來,反而是自己要在其中忙忙碌碌呢?
按理說,從那群家丁開始慌亂往這邊跑的時候,事情就已經發生了都這麽一會兒了,不可能郎中都還沒有趕到,畢竟誰會不敢聽從将軍府的差遣呢!
公子的傷口是在他的腹部,鮮血滲透了他潔白的衣物直接流淌在了地上,流下了醒目的痕迹。
我老遠的看着。那個公子就任由家丁們在地上将他推來推去的,看着人已經沒有什麽知覺了。
事情竟然發生在堂堂偌大的将軍府裏面,想來也是新奇,誰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又是法律威嚴的地方動手呢?除非是将軍府自己的人所爲。
我四處環顧了一圈。并沒有看見言閱的身影,那那這就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你在宴請賓客,其中一個賓客在你的地盤上還受了傷,并且已經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了,你現在居然連人影都沒有一個,那這件事情可就不好說了呀。
恰巧我現在旁邊還站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聰明的家丁,我可是在他旁邊打量觀察他好一陣子,确定了他不會和之前那個家丁那樣傻不拉幾的。
我暗中觀察好一會兒準備之後,再問他關于這個公子的情況。
“哎,你說這公子是怎麽了呀?爲什麽突然就受傷還暈倒了呢?”我佯裝出一副極其訝異的姿态,用手肘捅了捅旁邊這位家丁。
這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是長年累月在這将軍府裏面做活計到已經自來熟的地步了。
那個小家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我在跟他談話。
“你在問我這個事情嗎?”他突如其來反問了我一句,一時間還讓我摸不着頭腦。
怎麽?我這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大概是我面無表情又一副正經的模樣将他深深地震住了,那個小家庭總算是反應過來,然後結結巴巴的向我比劃着解釋面前這一切。
“我也是才将過來。不知道這事情的緣由,但好像這個公子受傷,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這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是在扯謊,而且痕迹和表情都十分明顯。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總是在說話的時候左顧右盼的,整個樣子都已經直接是把心虛兩個大字寫在了臉上,你這叫我如何相信他說的話。
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小弟弟,你這撒謊的功力還需要再練個幾年才行,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你就跟哥好好講講,哥也是有事情忙,這來晚了,所以才不知道的!”
我覺得我有必要在這件事情的動機上向他解釋一番,好讓他放下心中的警惕。
誰知道那個小家夥好像原本就沒有在意過這件事情一樣,他幹笑着搔了搔腦袋:“我看您這模樣就是老前輩了,再說了,大家都是爲府裏做事的,我怎麽可能會懷疑你呢?”
瞧他這話說的,就好像剛剛說的那一番極其明顯的假話,不像是在敷衍我一般。
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沖着彼此幹幹一笑,緊接着,我又不依不饒的再次追問他:“那位公子看起來傷的挺嚴重的,我看這情形應該不像是摔着的,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叫太醫過來呢?”
原本隻是正常的一句話,卻到了這個小家丁這裏,好像提及了不該說的某種忌諱一樣,就在我還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一把擡起手來将我的嘴給捂住,然後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
他這樣奇奇怪怪的事在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