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言閱會像之前那般一腳将他踹飛老遠,但這次居然沒有,反而是非常贊同的将他盯着:“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就快速速找些吃的過來!”
我現在再也沒有要站穩的力氣了,但是聽見他們這麽說,心裏又莫名泛起了一絲酸楚,果然是人鬼殊途啊,我現在怎麽樣了他們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
眼看着小胖子抖着一身肥肉,飛快的跑出了帳外,臨走時還将營帳裏面一些兵器碰得炸響。
言閱見我臉色越來越不對。順便一把扶着我坐在了他的旁邊,原本就隻能做一個人的木榻,如今變得十分逼仄。
他起身爲我倒杯茶水,剛才那緊梆梆的座位才得以舒緩開來。
他将茶水細心地遞到我的面前,生怕燙了,還噘着嘴巴吹了吹:“我已經吩咐下去給你找些吃的吧,你大可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但是現在呢,這杯茶就暫且當成是那一口湯吧!”
我要是能動,一定自己端起那杯茶喝下去,然後一大口噴到他的臉上,然後再說上一句:“去你大爺的!”
但是那樣我現在根本什麽都做不了,除了躺着就是躺着。
不行不行,腦袋真的是越來越暈了,那一股奇妙的感覺就像是醉酒上頭一般。
但又不是那般的罪人,好像朦胧中帶着一絲蠱惑的味道,我現在的手已經不能完全稱得上是手了。
紅色的痕迹遍布整個手背,如今的它已經腫了起來,就像是一隻烤紅了的豬蹄。
我這樣說自己會不會有一些過分呢?不過沒有關系,合适就好!
因爲我現在那隻手看起來真的很像!
言閱見我遲遲沒有擡手去接住那杯水,心裏肯定也有一絲着急,原本嬌生慣養的他竟然屈尊降貴的将茶水遞到了我的嘴邊。
“罷了罷了,看着你這行動不便的樣子,本王就暫且幫幫你,哝,已經到嘴邊了,趕緊喝一口吧!”
我現在頭腦發熱,四肢無力,且綿軟,根本就不想再繼續假惺惺的應承這種禮數,他遞過來的茶水,我有沒有一絲絲的興趣。
我痛苦地将臉别去一邊:“别煩我,讓我安靜一會兒!”
“喲呵,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方才還對我好言相勸的言閱現在瞬間就變了臉。
他沒好氣地将手上的茶盞堕到面前的木桌上,發出極其幹脆的一聲“哒”。
此時的他雙臂緊繞,眉頭緊鎖,一連打量犯人的模樣看着我。
這種如火在我體内灼燒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疼了就繼續讓他股力量在爲所欲爲下去,我可能就要被活生生的徹底現出原形。
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于是我緩緩的聚齊體内被那股炎炎火氣沖撞得破碎的靈力。
這廂我還在擔心自己的氣息會不會被邪師發現,那廂門口的營帳外就猛然沖進來一個人。
帶着一身肉香,還有風塵仆仆的夜露,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言閱派出去爲我找吃的小胖子軍師。
此時在他手裏正握着兩隻油亮亮的雞腿,臉上挂着勝利者的微笑:“回禀,回禀将軍大人,我找到啦~”
說罷,他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自己手裏的兩個雞腿兒,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言閱對他報以贊許一笑,着急地招了招手:“趕緊趕緊拿過來。再不拿過來,我想他應該就快餓死了吧!”
小胖子也十分自然地湊了過來:“将軍大人,他剛才就沒喝點兒水之類的嗎?”
言閱皺了皺眉頭:“本文剛才已經替他倒了一杯,誰知道這家夥一聽有吃的來了,竟然連水都不喝了!”
我的天呐,我真的被這大言不慚,厚顔無恥的對話給震驚到了。
他們從始至終有問過我需要什麽嗎?兩個男人在這裏忙前忙後,也都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屁用沒有!
小胖子一臉糾結。看着手裏的雞腿兒一副不舍的樣子,最終也熬不過言閱這家夥的強權政策。
最後隻得忍痛将那兩隻油亮亮的雞腿兒遞到了我的面前:“好兄弟趕緊吃一口吧!”
我現在真難受。雞腿兒的油膩味道一聞就讓我惡心的想吐,現在他們竟然還拿着我的嘴巴和鼻子中間晃悠,我怎麽能不想打他們?
“放過我吧!我隻想休息休息,你們不說話就好!”最終因爲表達不清楚而平白遭受迫害的我,即使再怎麽難過,也努力将自己的需求表明了出來。
面前兩人面面相觑,雖然都是一頭霧水,但最終還是達成了共識,退去兩邊,讓我好生在此歇息。
剛才那股被奇怪力量沖散的林立,很難再重新凝聚出來,不知道爲什麽,手上那些紅痕一直似乎都很想往我體内鑽。
現在那隻手被我隐藏在寬大的袖袍底下,隻要我們輕易将手伸出來,我旁邊的兩個人應該是很難發現它的。
我現在隻希望我在運功療傷的時候,不要被奇奇怪怪的人或者事打斷。
“将軍大人。”我虛弱地呼喚了一聲言閱,企圖依靠賣慘來博得他的同情。
果不其然,那家夥好像還是有些吃這一套的,我話音将落。又在極其簡短的一陣沉默之後,他飛快的竄到我的面前:“有何事要喊本王?”
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地牽動最後一絲精神:“将軍大人,我現在很虛弱,想好好休息休息。一會兒要是來人了你能不能……”
我以爲我這樣說,已經叫意思表明的足夠了,其實我就是想叫嚴月,一會兒如果有人來的話,就讓他們在外面等等,或者就直接叫人不進來。
畢竟我現在的狀态好像真的不太适合見任何與邪門歪道有關的人。
我說完了這些話,我也以爲言閱聽懂了,實際上,他也以爲自己聽懂了。
于是就在他沖我肯定一笑之後,并就立馬吩咐小胖子:“嗯,這位……”
他擡眼看了看我。顯然是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我們好像自從見面到現在,也沒有問過彼此的名字,見面的時候,要不就以卑職和大人相稱。
“你就把這個小家夥到時候給丢出去吧,他說他不想打擾我們!”
我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場投胎,天呐,你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我覺得顯然不是。小胖子,那人好歹有些良知,到現在這個時刻,竟然會懂得質疑:“他好像剛才說的是不要讓别人打擾到他。不是不想打擾到我們呀!”
言閱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哦?她真的是這個意思嗎?不是,因爲怕打擾我們,而自己願意出去吹冷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