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這些。身旁突然出現一支狼毫毛筆。好不客氣的在我的手背上蘸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厚重的濃黑的筆迹。
“你這又是在做什麽?”我一時沒能反應過場景和對象,突然照着平常自己同他人說話的态度,吐了一句這樣的話出來。
糟糕,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在場的小胖子和言閱都是一臉詫異的将我盯着。
前者這幅表情,是因爲知道我以下犯上肯定死定了。
後者這副表情顯然是沒有料到我膽大妄爲,居然敢同他這麽說話。
我呢。目光飄忽,左右在二人的臉上停留,一時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那個殿下……你這隻劃了一道,會不會有些太少了?要不,您這隻手再幫我劃一道吧!”幸虧我聰明,機智又能幹,竟然在這麽緊要的關頭憋出了這樣一句,馬屁精十足的話。
方才還一臉詫異的小胖子頓時向我投來了欽佩的目光,他大約是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和口才了。
“哦,你不覺得這一道黑墨很難看嗎?”言閱半眯了眯眼。玩味的看着我。
很明顯,這家夥這副态度很有可能是在試探我,如果我要是膽敢說出一個不字的話,估計他手裏的那支筆下一刻就會甩在我腦門兒上。
在這麽緊要的關頭。我能說嘛,當然不能,于是我調了調臉上的情緒和肌肉,硬生生地扯出一抹幹笑來:“當然,當然不是了,地下着,無意間的一筆。确實是飛來神筆,能在小人之手背上留下這麽保沾墨毫的一筆,實在是小人,三生有幸!”
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之感。從。剛才我的那個手背上,綿綿麻麻地向身體各處蔓延。
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但不過這件事情應該還鬧出什麽大的動靜來,我現在除了專心的拍言閱的馬屁之外,好像也不能做什麽。
我不經意間的一瞥。請看見了,方才那保證黑墨的手背上,逐漸出現了細細密密的紅痕。
那墨水汁有問題!
“殿下你這硯台……”我張了張嘴将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堪堪給堵在了喉嚨上。
我現在如果就這樣貿然的說了。會不會引起他的警惕?亦或是今天,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們串通一氣,想要來試探我的局?
我要是像剛才那樣沖動之下說了出來,會不會,正巧就是着了他們的道?
這個想法在我心中升起。我想要開口說話的我,又将那句話咽了下去。
“怎麽?我這個硯台有問題?”言閱一副天真朦胧的模樣。歪着腦袋看着我。
呵呵,我在心裏冷笑。他這副模樣是做給誰看呢。要不是現在。大于市裏,我早就抓起來,硯台一巴掌掄在他腦袋上。
還想試探你姑奶奶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過這硯台裏面的東西确實有點兒狠。
這距離我被言閱在無意中沾上墨汁也就不到一小半柱香的時間,剛才還是黑的。
但現在手背上紅色細小痕迹的面積已經超過了。被墨水所覆蓋的手背那麽大。
随着那紅色痕迹的蔓延,我的狀态甚至也發生了變化,從意識清明到逐漸有些模糊不清。
我本來想張口說話的。但是。舌頭好像就已經不怎麽受我的控制了。
我這突然變化的樣子,言閱看在眼裏的,他一臉狐疑地在我面前揮了揮手,一歪頭,關切地問我:“喂!你沒事兒吧?”
我不知道他眼睛是長在腦袋頂上的嗎?我都這樣打孩子,問我有事兒沒事兒,大哥,我事兒大了!
我趕緊調動靈力催動法訣想要壓制那一股即将就要沖上我天靈蓋的綿麻之感。
也不知道這裏面加了什麽東西,麻痹人的速度居然會如此之快!
可惡,我也太粗心大意了,居然也能忘記,年月本來就是一個心思缜密。且下手狠厲的陰險小人。
我要是就這麽倒了下去,還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把我怎麽樣。或許是直接交給那群邪師,又或許是自己親自上陣,要将我抽骨扒皮以示教訓!
不可以不可以,我默默地告誡自己,在這裏如果倒下的話,那我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躺這裏是别地地方,我如果倒了,隻可能是失去了身上這具法身,但我的靈魂還能夠脫離,并且重新回到幽冥。
但是這裏偏偏不行,這裏住了幾十上百個,精通此邪門歪道邪師,他們驅屍馭魂,淬煉惡鬼,無惡不作。
被我落到他們手裏。甲乙時,我可能就是那群,令幽冥大小的鬼差都頭疼的大鬼頭子了。
其實我也沒别的好處,就是修圍牆一些,自己有數法。而且呢,魂魄純澈。身上的死氣啊,陰氣呀都重得重得多。
内群學生要是把我給抓住了。他們不得大擺宴席上個三天三夜,我就不姓白。
畢竟好歹我也是幽冥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一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居然可以和幽冥抗衡了。
二呢,就是得到了我這個天生用來淬煉惡鬼的好魂魄。
哎,想都不敢想,還真是讓我瑟瑟發抖呢。
所以啊,我不能被暴露了!
“你怎麽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呀。”言閱皺着眉頭,一臉不悅的盯着我。
“我……”剛準備說話的我,腳下面的土地突然開始劇烈的旋轉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站都站不穩。
但是在我面前的兩個人卻一動不動的,不對,我告訴自己。覺得暈的可能是我自己,而他們并沒有這種感受。
言閱的臉在我面前越來越模糊,剛才那個被墨水沾了的手背,現在也如被火灼傷過一般火辣辣的疼。
我哆哆嗦嗦的想把它收回來,卻發現那隻手早就已經被言閱握在了自己手裏。
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将它抽回來,隻能任由着面前這人拽着我的手。
那個小胖子已經從原來跪着的地上起身走了過來:“不是,小兄弟,你到底怎麽了?”
他顯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在我意識朦胧之間,也能聽見他一臉困惑地對着言閱說:“天下這家夥,來我們這裏好像滴水未進,會不會這樣子是被餓的呀?”
我原以爲言閱會像之前那般一腳将他踹飛老遠,但這次居然沒有,反而是非常贊同的将他盯着:“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就快速速找些吃的過來!”
我現在再也沒有要站穩的力氣了,但是聽見他們這麽說,心裏又莫名泛起了一絲酸楚,果然是人鬼殊途啊,我現在怎麽樣了他們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