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來想去很久,既然我已經選擇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這個出路,那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安全脫身。
不然,還怎麽去談十年以後的報仇大計。
其實也用不着十年,依照我現如今的能力,如果能夠借助夜浔的力量那就更好了,想要殺掉附身在小瘸子身上的那個邪師極其容易。
唯一的麻煩就是還虛懸在我身體上方的那道法印,它是真的沒有心,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就差滿臉是血地來回在地上爬了。
它都居然還是幫着邪師一夥,用了源源不斷的靈力想要扼住我身體裏面的内息重聚,從而怕我掙開法印的束縛。
我這麽一想又有些好奇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同僚,竟然能夠下如此沒有腦子的陣法?
我問了豹尾,他說不是夜浔幹的,但我想問是不是帝君的時候,那家夥的表情也是挺複雜奇怪的。
、現如今我找不到能夠就近幫助我的同僚鬼差,也不能用靈力催動術法給夜浔帶去感應。
我絞盡腦汁,冥思苦想,最後終于算是想到了一個不算是聰明的辦法的辦法。
既然施法掙紮不行,那我就好用個千年傳承,亘古不變的巨靈術法,那就是——“救命啊!!”
我扯着嗓門大聲呼救,用盡我自己生平最大的嗓音,不求來人多少,但求一個就好。
隻要一個,就能夠解決我的燃眉之急,隻要一個,我就能夠重新恢複悉心養傷的階段,隻要一個,說不定我就得救了!
想到這裏,我吼的聲音也更加地賣力了些。
邪師當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來這麽一出,原本安靜的環境被我這一聲狼嚎給生生打破,他方才還陰恻恻的臉上瞬間就變了樣。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層青灰色的陰影,似乎在狠厲憋着什麽東西一般,我當然不能夠管他。
求救就要有求救的樣子,什麽情況,什麽人,什麽事都不能打斷或者是幹涉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邪師已經是接近于氣急敗壞的語氣同我講話了,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可是真的醜!
“救命啊!來人,不,來鬼啊!”我不僅不搭理他,還越發地喊地歡脫了。
這回隻是吼吼嗓子,那個背時的法印總算是做了回像樣的事情了,他沒有分下靈力企圖将我困住。
這下好了,我知道了能夠自救的方法之後,也就再也不必擔心了。
邪師已經惱羞成怒了,他幾乎是磨着後槽牙向我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倘若是你再吼一句,我就連着你的腦袋和脖子一起割下來!”
我鄙夷地掃了他一眼:“你?就憑你?”
他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當即回話道:“怎麽?就憑本座一人之力,也定然能将你這蠻橫小鬼魂飛魄散!”
我仔細地咂摸幾回,卻是還不知道,我身上這法印,除了能夠防我以外,還能不能防止外力呢?
按理說我要是自己掙脫不開,喊來了外援幫忙,倘若是外面的力量輕而易舉地就将法印打開了,那這施法之人的初衷又在哪裏呢?
所以我猜,這身上的法印,應該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二兩小妖精就可以随便打得開的。
當然這一點,就隻有在這傻子邪師被我激怒出手之後才能得到驗證,而那時候,他因爲施法而洩露出來的邪術力量就會引來媪。
那個小家夥上次可是在亂葬崗被我折騰慘了,也不知道在它循着味道趕來時,發現目的地是我的無常殿,會不會當場轉身就走,就連自己心愛的口糧也不要了?
不要啊!這顯然就是我目前最害怕的事情沒有之一!
還有方才我扯着嗓子喊出去的那幾聲是怎麽回事?幽冥現在這麽冷清的嗎?一個從我無常殿外面或者是中空過路的小鬼都沒有嗎?
正所謂一嗟三歎,我不得不進行了一場發自内心的自我拷問,我真的就如此不招小鬼們的喜歡了嗎?
就算不知道我出事了,但就聽見這種乍破天光也難得一聞的吼叫聲也該是好奇進來看看的吧?
可事實卻是,一個也沒有,豹尾沒來,孟姝在離我無常殿天遠地遠的醧忘台,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
夜浔也是,現在也正說不定還在某處心碎療傷呢,也是,一個出手狠揍了他兩次的人,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想要和他再見一面的吧。
不見面不說,我要是真的見到了,很難不想掏出自己長劍給他兩刀子,以洩我心頭之憤!
但事實永遠不可能是這樣的,我殺不了夜浔,他也是如此。
“怎麽?白大人就這是害怕了?”邪師現在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在我面前晃悠,好像我沒喊了是因爲他的恐吓奏效了似的。
不,那隻是我累了,中場休息片刻而已!
我看着他,微微一挑眉,露出邪魅一笑,死老鬼,你對求生欲一無所知。
我默默地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卯足力氣,仰天長呼:“救命啊!有鬼要殺鬼啦!”
邪師咬牙切齒地風速上前,眼看他泛黃的大闆牙就要咬上了我的脖頸間,霎時我周身金光大作,虛懸于身體上空的法印頓時光芒四射。
漸漸地,它竟然在那道耀眼的光束之中緩緩地調轉了個方向,原本有着咒術符法的一面翻轉了過來,從對着我的狀态演變成了對着邪師的狀态。
那家夥見勢不妙,剛想着将腦袋縮了回去,這時就在我的床頭,突然飛出一道白芒,速度就如同是九天引下的閃雷一般。
那呼嘯而過帶起的凜冽的風聲都刮得刺骨,白芒略過我眼前的一瞬間竟然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快速。
我還沒來得及細細看清楚,那道白芒就已經徑直略過了邪師還沒有縮回去的詭異拉長的脖子。
隻聽見‘噗’地一聲,下一刻我還在尋找着聲音的源頭的時候,眼前就突然出現了血濺當場的畫面。
方才還好端端長在邪師腦袋底下的脖子,現在已經完美的分了家。
鮮血不受控住,就像是奔騰洶湧的春潮,汩汩流淌在我的床榻前。
這畫面太美太刺眼了,我這幾百年穿梭地獄也沒有見到過如此血腥的場面!那股新鮮的鮮血味道就一個勁兒地往你的鼻子裏面鑽。
這鑽不要緊,關鍵是那股味道帶來的感受,正像是一隻魚餌一般,将原本就在我身體裏面開始躁動的某個惡魂給誘了出來。
強大又邪惡的力量就如同面前這滔滔不絕的鮮血一般,在我的四肢百骸逐漸冒着泡地蘇醒了過來。
那陣竊竊私語又重新在我耳邊開始說了起來,漸漸地,我隻感覺腦袋又開始昏沉了起來,怎麽辦,要壓制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