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猜得沒錯,夜浔此刻應該是在帝君大人哪裏打我的小報告才是。
“豹尾!他現在在哪裏?”我不疾不徐地看着帳頂,腦子裏面分神想着自己如何能夠破開這道法印。
豹尾方才已經說漏過了一次嘴了,眼下這情形,當然是不敢再多結一句話的。
“那個,白大人,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些公務沒能處理完,我現在應該回去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豹尾想要找個機會開溜,我當然是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站住!”
我緩緩地開口:“你要是想要出這道門,恐怕是沒有那麽容易的!”
豹尾沒敢答話,隻是一臉茫然地将我望着:“白大人,您您這話是怎麽說啊?”
我嘴角一勾,冷笑了一聲:“你腳下踩着的地盤好歹也是我日始宮,畢竟也算是我的地盤,怎麽,你覺得這裏就這麽好進好出嗎?”
最後一句話,我故意擡高了語調,爲的就是想要豹尾那個家夥害怕。
我現在使不出來一點靈力和術法,隻得靠着言語上的恐吓讓豹尾留在這裏。
以我對他的了解,那家夥在凡間之時,因爲經曆過石室裏面的那副光景,必定是心有餘悸的。
然,我這一番恐吓正所謂是來得很是時候,他這些年喜歡跟着我的背後轉悠,我有些個出其不意的手段他還是知曉的。
隻不過,我現在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如今的模樣和架勢怕是不能夠很好的給豹尾最後心裏的一擊。
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豹尾那厮并沒有我想的那麽大膽,不出意外,他真的也就兩股戰戰地留在了原地不敢向前。
他急得快哭了,心裏遵循着不能透露出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一方面,又抵抗不過我的淫威。
是以,我在傷心病狂恐吓豹尾的時候,居然也生出了一絲絲的憐憫之意。
唉,終究是豹尾太過單純了些,一大把年紀了還要承受這些事情的壓榨。
“我隻是想問幾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就放你離開,這屋子裏面的咒法和機關就不會傷害到你!”
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末了,又故意将‘傷害他’幾個字句拖長了尾音,目的就是想要更加一步地威脅他。
我可憐的豹尾,我在心底默默地爲他道歉。
“白大人,您就放過我吧,上頭已經下了命令,倘若有敢不從者,即刻灰飛煙滅!永世不得翻身!”
豹尾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陳述完整,看着他那副着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那要不這樣,我問你的問題,你不回答我,隻是搖頭或者是點頭,這樣應該就不會算是你開口說的吧?”
豹尾抿嘴一副堅強隐忍的模樣,我料定他應該是不會這麽輕易答應的,所以我另有辦法對付他。
他每是一個搖頭拒絕,我就睜大些眼睛瞪住他,兩個回合以後,豹尾的氣焰是越發的頹靡。
就在我的眼睛快要瞪大到極限的時候,那家夥最後的一絲心裏防線終于是破滅了。
他頹唐地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無可戀地看着我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你準備好了嗎?”我的性子可是不喜歡這樣磨磨唧唧的:“我要開始問你了!”
豹尾讪讪地收回眼神正坐起來,并且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看起來緊張得不得了。
“豹尾啊,你就放心吧,我呢,也不是那麽一個不通情達理的鬼,既然說了隻問你幾個問題,那我就真的點到即止。
你點頭搖頭示意一下就好,哪怕是一點點極其輕微的動作,不需要太大的弧度,我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好嗎?”
看着豹尾那副沒出息的模樣,我于心不忍,便就想着開解開解他,也好在他心中再次樹立起一個通情達理的白大人形象。
唉,爲了這麽個小小的目的,我還真的是煞費苦心,孜孜不倦呢!
我這番推心置腹,推己及人的話語一落聲,豹尾就明顯着要放松了很多。
他端着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最後像是壯士赴死一般甚是雄壯地那手背在下巴上面一揩。
那神情,那姿态,仿佛就像是在說:放馬過來!
很好,目的達成了!
我的心裏猛地騰起一股驕傲自豪之感:“那行,豹尾,我且來問你,第一,是夜浔将我用法印禁锢在這裏的對不對?”
豹尾心虛地看了我一眼,明知道我這是在确認方才的問題,雖然自己已經不小心說漏嘴了一次,原本以爲事情就能夠就此翻篇。
但奈何我這隻鬼偏偏就是喜歡刨根問道底的,對于方才那個以猜測而得來的不大真實的答案還是不敢确認。
這種情況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在厚着臉皮再問一次咯。
豹尾滿臉不可置信:“白大人!你這話已經問過一次了,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我無賴一般的笑嘻嘻沖他道:“我本來就沒有喊過你回答我啊?我叫你搖頭或者是點頭就好!”
豹尾癟這臉,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樣,他手中不停地攪着衣角,像是在下很大的決心似的。
沉默了半晌,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心中暗自竊喜,第一個目的達成!-
我繼續不動聲色地開口問第二個問題:“這法印,也是夜浔設立的?”
豹尾瞪圓了眼睛,我難得看見他一對豆大的眼睛居然能夠瞪得如此之大。
他又是極其漫長地沉默了一番,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我心頭一跳,趕忙問他道:“你敢确定這法印不是夜浔下的?”
他看着我,剛準備點頭回答我,卻被我眼疾嘴快地攔了下來:“等一下,等一下,我沒有讓你回答這個問題!”
豹尾做出一臉詢問的表情:“可是你既然開口問了,那我就要尊從約定,告訴你的!”
好狡猾的家夥,想靠着敷衍過去一個問題,那是不可能的!
以我厚顔無恥在幽冥混了這麽多年,當然是不會承認這種因爲嘴快而引起的低級小錯誤!
于是乎,我再次發揮在床榻之上唯一能夠唬住豹尾的瞪眼神功。
那家夥就甕聲甕氣地蔫了下來:“您還想問什麽呢?”
我心中别提多得意了:“這法咒是帝君下的嗎?”
豹尾一雙有戲的眼睛又一次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目光緩緩地落在我這邊,旋即便是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
怎麽回事?如此術法霸道的法陣,居然不是帝君大人設下的?
可我剛剛問豹尾是不是夜浔的時候,他那個架勢就像是搖頭的模樣啊,怎麽可能在後來我有信心的問題上面出了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