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搞不懂孟姝了,越來越不懂。
好好的深夜談心,解惑真相,結果愣是被她搞成了對牛彈琴。
好像我說的東西與她想的東西,至始至終都不在一個層面上的。
譬如将才我問她:夜浔相不相信是我将阿苑傷害得如此嚴重的這個問題。
她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說什麽夜浔知道真相會幫我出頭這樣毫無根據的話。
雖然但是,她這句話沒有在我想要的基礎上,但是莫名聽着很讓我開心,沒有緣由的那種。
長夜漫漫,在我們之間突然莫名出現的一陣長久的沉默之中慢慢逝去。
一大清早,軍營校場那邊的練兵聲就把我吵醒了,看着守在我床前一夜,和衣而眠的孟姝。
莫名地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安慰。
“唔~”床前的人一聲嘤咛,懶洋洋地伸展了個懶腰然後又順手揉了揉眼睛:“唔~小白你可真早啊。”
我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孟姝,我現在還是有些難受,估摸着是不能下床行走了,就麻煩你,一會兒幫我把夜大人找過來可好?”
還未等孟姝從夢中完全醒過神來,營帳之外倏爾傳來一道清朗又熟悉的聲音:“不用差人來尋我的,我自己來了!”
不是夜浔那家夥還能是誰呢?
營帳被緩緩撩開,初秋的晨光微微泛着金黃,融融地膩乎在夜浔身上,随着他的氣息被牽引進來一股清涼。
“白大人今日醒了這麽早?爲什麽不再多睡一會兒?”他帶着晨曦的微醺,一股草葉露水的清香,緩緩在我床前伫立。
我勉強動了動手臂,想要強撐着身體坐立起來,但是這一想法并不是特被順利,我這隻是輕微地一牽動,心口正中的那股錐心之痛又猛地蹿上了腦門。
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夜浔見狀,已然是知曉了我的想法,他眼疾手快地伸了一隻手來将我的肩膀摁住:“白大人,你無需這樣的,快些好好躺着!”
??!神經病,他難不成是以爲我會給他行禮吧?這家夥到底要不要臉啊?
我默默腹诽了他幾句,不過出于對我昨日發生的整件事情的好奇,我心在還是得對夜浔保持恭敬的态度。
“那個,夜大人”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腦子李裏面在飛快地打轉,想着應該如何同夜浔說起昨日的事情。
講實話,我真的還是有些忌憚夜浔的。
就從在石室裏開始,夜浔第一次見着我使用以血祭咒這種在幽冥已經算是半封禁的術法之後,就一直不贊同我再次使用哪種術法。
可是昨日,雖然那件事情的發生并非我所願意的,但是,事實好像就是如此,夜浔及時趕來,正巧看見我對着阿苑使用禁術激發出來的術法。
更何況,我仔細回想了起來,昨日之所以戾氣會那麽足,我是不是已經因爲使用禁術過于頻繁,已經有了快要入魔的征兆了?
不會吧,不會吧?
我想着這件事情,額頭上莫名沁出了冷汗,說實話萬一我所想的事情是真的,我很難不保證夜浔那家夥會公事公辦地将我綁回幽冥受罰。、
誠然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是我做錯了,但你要一下子讓我接受自己又是入魔又是要失去官職的問題。
這兩點,贖我很難将其融合在一起并且消化下去。
“你昨日帶我回來的時候,我可是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啊?除去——除去我沒聽你的話,私自使用血咒那一點!”
說着說着,我因爲太過于心虛,從而緻使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到後來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的後半句話。
夜浔沖着孟姝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後者也是一點也不含糊,當即一旋身,就在營帳裏面消失了。
他似乎放下了心來,撿着方才孟姝做過的凳子再次坐下,面色沉凝且神态肅穆:“白大人,接下來我要給你說的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給我好好地記住并且注意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就更加的涼了,或許,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吧,夜浔這家夥肯定還是會把我帶回幽冥去受罰的吧!
想到這裏,我又有些釋然了,遲早都會來的事情,現如今隻是發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稍微快上了一些而已。
我默默告訴自己,無需害怕,也無需介懷,反正再過個幾百上千年,白爺還是一隻好鬼!
“你就直說說吧,夜大人,不必繞什麽彎子,我能夠接受的。”
話雖是如此,但是我在講這話的時候,分明聲音都在發顫。
這不是怕是什麽?不過雖然我很怕,但是一定不能夠說出來的!
夜浔可能也是被我這種要死不活的模樣和态度給吓到了,他神色微訝:“白大人你這是做什麽?我還沒有想要說什麽的,你如何就成了這幅模樣了?”
我微微一笑。,勉強牽動着嘴角拉起一個難看的弧度,好像在示意自己說:沒事,我很好!
夜浔的一雙眼睛裏面逐漸有了些嫌棄的神色,他輕輕地吸了吸鼻子,複又攏手在嘴巴前面咳了一聲。
“我這次來,的确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告訴白大人你的,至于你是想到了什麽或者是聽說到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看你的神色,以及聯合我接下來要說的内容,應該還是比較相似的!”
我眉頭一跳,方才覺得順其自然又覺得聽天由命的心思忽然又難受了起來。
我到底還是不願意也不想要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不過夜浔那厮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依舊是自顧自地理了下袖口,然後也不管我願不願聽,自己就開始說開了。
“還記得白大人之前問我自己那件外袍的事情嗎?”
我盯着夜浔,饒是不大清楚他想說些什麽,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他表示很滿意,微微一颔首又續道:“昨日宸王因爲積勞過度昏厥了,當時我隻顧着爲他渡靈力這事了,忘記了跟你說。
其實你外袍裏面的兩個法陣,我早就已經替你收撿了起來,因爲這咒術是你設下的,所以也得非你解卡不可。”
我瞪圓了眼睛:“那,那我昨日跑去小河邊問阿苑,他爲什麽會說那樣的話啊?讓我誤會不說,還差點——”
接下來的話我猛地意識了過來,乖乖及時地閉了嘴,原以爲夜浔接下來肯定會抓着我結巴的空檔繼續說下去來着。
但這時候,營帳外面有低低傳來的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大人,您醒了沒有,我給你打來了水洗臉。”
是阿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