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手揉了揉了鼻尖,手中掐訣喚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我猛地一蹲身子下去湊近那婦人,刀尖恰好抵住她的肚皮,做惡狠狠狀:“你要是不說,你孩子也不能活!”
那婦人隻是兩眼呆滞地将我望着,木木讷讷毫無生氣,我警惕地使着刀背捅了捅她:“唉,你怎麽了?裝傻在我這裏可行不通的哦!”
婦人仍是不動,直挺挺地僵倒在地上,胸口的起伏出氣的弧度都越發的小了。
“這,該不會是要生孩子了吧?”我求助且驚惶地看向夜浔。
他趕緊向前一步半蹲下來,伸手爲那婦人把脈,靜默半晌,夜浔才沉聲嚴肅道:“她可能,确實要生了!”
我:“啊???!那這可怎麽辦,我可是不會接生的啊!”
夜浔松開了那婦人的手,繼而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我看了那婦人的肚皮有好半晌,雖然接生我不會,但我好歹也是在數不清的難産現場穿梭過的。
即使沒有經驗,但我知道,生産時帶來的劇痛絕對不應該是眼前婦人這種沉默無言的狀态。
“夜浔,你說她是不是已經痛麻了,所以才不喊叫?”我轉伸手捅了捅夜浔。
夜浔眸光一閃,連連搖頭:“我不知道這個!”
婦人的肚皮上開始凸起幾個小小圓弧,應當是胎兒在裏面活動準備臨盆,看着眼前這幅不聲不響的詭異的場景。
我急惶惶地湊近那婦人,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你要是很痛你就喊一聲?”
婦人沒有言語,還是保持着方才筆直呆愣的目光。
我筆出一根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尚有進出的氣,但這在劇痛面前,未免也顯得太過均勻了些吧。
難不成這是當地的風俗還是怎麽的?可這怎麽看也不像是什麽修煉過術法,修爲深厚之輩呢?
我搔了搔腦袋,頓時腦中靈光一閃,忙不疊地一拍手:“對了夜大人,我可以先回幽冥把孟姝抓過來,我記得她以前替鬼市有個女鬼接過生,應該同這個差不多的!”
夜浔表示很懷疑:“這人和鬼能一樣嗎?”
我甚是豪邁地一揮手,當即拍着胸脯就與他保證:“孟姝一定可以,我以自己鬼格擔保!”
然後,然後再在夜浔不屑地嗤笑聲中,我開始馬不停蹄地畫符招喚通往地獄的結界。
我真的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和速度,将正在醧忘台分送孟婆湯的孟姝,抓到了石室裏面。
“小白?這,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好事?”孟姝被我半拖半拽地突然帶到了石室。
我兩眼放光一臉希冀地将她望着:“最純潔的魂靈,讓你第一個摸,你說,是不是好事情!?”
孟姝呲了呲牙,本想惡狠狠地開口罵我,旋即眼風一掃,看見了守在石室一旁用靈力穩住胎兒的夜浔,态度立刻就軟了下來。
“夜,夜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啊~”孟姝害羞地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饒是在這燭光昏暗的石室内,我都能看見孟姝臉上已經暈上了一層桃紅,扭扭捏捏的,哪裏還有方才在路上揚言要跺了我的氣勢。
我不好拆穿她,隻是又低低切切地重複了一遍了方才的話:“孟姝,要不,我們開始正事?”
孟姝被我這麽一喊,立刻回過神來,眼風從夜浔身上轉而挪到了地上仰躺着的婦人:“咦?你們确定她這是要臨盆了?”
我配合地點了點頭:“方才來前,我都看見了胎兒在她肚子裏面動了呢,一定是等不及了!”
說這話時,我還轉眼去看夜浔,想要尋得他一起作證,可那家夥卻像是沒看見一般,居然都沒說什麽!
孟姝也是,眼下居然也直接忽略了我,去向着夜浔詢問意見:“夜大人也這麽認爲嗎?”
嗯?爲什麽要這麽問?我很是困惑地扒拉了孟姝一下:“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孟姝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
我:“”
夜浔那廂也可是很配合的回答道:“煩請神女看看,畢竟我和白大人不大懂得此道,想必隻有你能給出一個很好的結論來。”
孟姝紅撲撲着個臉,很是聽話的照做了,好家夥,都無視我是吧?
我心裏不忿,幹脆抱着雙臂像個老乞丐一樣走去了石室内的一角蹲着,手中不停地在地上畫圈‘詛咒’他們!
孟姝在那邊忙活了好一會兒,夜浔也幫不上忙,于是也幹脆如同另個老乞丐一樣,乖乖地蹲在了我旁邊。
我心中暗笑,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沖着夜浔指了指那個無聲無息的婦人:“你猜,那個是男孩還是女孩?”
夜浔沒有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相反是轉臉不動聲色地看着我,我坦然地任由他看着:“趕緊猜,是男是女?”
漫長的等待,我當着是無聊到了極點,奈何眼下這種光景下,可能也隻有猜男猜女才是最爲合适的話題。
夜浔眉毛一挑,很随意的說了聲:“我猜是女孩!”
我有點好奇:“爲什麽夜大人會猜是女孩?爲什麽不是男孩?”
夜浔也覺得這個沒有頭腦的問題很荒唐,他失笑反問:“爲什麽不能是女孩?爲什麽一定得是男孩?”
我當時覺得男人就應該是猜是男孩才對的,憑借着一根死腦筋,我犟到底:“爲什麽呢?爲什麽會猜是女孩?”
夜浔都被這話題整懵了:“我就是直覺認爲是女孩而已,除了猜男猜女以外還有其他的答案嗎?難不成那小孩還不是人了?”
我:“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你爲什麽這麽猜的理由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你們說得沒錯,真的不是人!”那頭,孟姝沉凝的聲音傳了過來。
石室内散發着一股血腥味,以此同時,還有一股不明的緊張氣氛引領着這石室内惡氛圍越發古怪。
我隻懷疑是孟姝開玩笑故意爲之,于是起身往她那邊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故作輕松地緩解氣氛:“你好好說話,人家還隻是個孩子,怎麽——”
我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眼睛裏面全是那個渾身血污,被孟姝手裏抱着那個正在蹬着手腳的小家夥。
居然,還真的,真的不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