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你一個女子,她能找你幫什麽忙?無非也就是跑跑腿之類的,應該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吧?”
我理了理袖子,感覺石室内的氣氛有所變化,索性挪了挪位置,不動聲色地往夜浔那邊靠了靠。
那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居然還默默地勾了勾嘴角,笑了?
“她,她就是”越是說到後面,阿春的臉色就越發的紅潤了起來,說話聲音也小了太多。
再照着這樣下去,我們就得湊過去才能聽清楚她說的什麽了。
“啊呀,這有什麽嘛,又不是管你借用你的朗哥哥,還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我爲了放松她的心情,故意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甚是灑脫道。
居然,沒有想到!
我說完了這句話以後,阿春居然頂着一張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小臉蛋望着我,然後一臉佩服的點了點頭
阿嘞?
不是吧?
我對于自己信口胡言猜中真相的結果并不是很滿意,于是便一臉幽怨地看向夜浔,想要尋求他的幫助。
誰知道,那厮居然也隻是看着我,然後再默默的搖頭,歎氣,再搖頭。
我:“”
一時間,石室内因爲這個不适時的話題變得尴尬起來。
我有心想要緩和緩和氣氛,便清了清嗓子,預備再次開口。
剛好,夜浔适時的擡手拍了拍我的手,堪堪按住我那顆蠢蠢欲動想要一吐爲快的心。
“那個方小姐爲什麽想要你幫這個忙呢?”這厮臉不紅心不跳,還面帶微笑的開口詢問。
“是因爲”
“夠了,這話問我就是了,不必爲難阿春妹妹!”朗哥突然開口打斷我們漸漸變得愉快的談話。
這小子,剛才還一口一個大人畢恭畢敬地喊着,現如今關系到了自身的清白和名譽,居然變得如此嚴肅認真了是怎麽回事?
“好!就你來說,要是有隐瞞之意,後果你自己掂量!”不愧是夜浔,此話一出,力壓全場。
“方小姐是還未婚配的女子,她認爲長出來的紅痕是身爲處子之聲被邪惡怨鬼盯上做了記号的标志。
所以自己日思夜想出了解決之法,那就是——”
朗哥不自然地看了眼阿春,然後佯裝幹咳即使地止住了話頭。
他不用說我們也大概知道,方小姐想出的解決之道便是——行夫妻之實!
但苦于自己是個未婚配的女子,眼下急切尋找良配成親恐已來不及,加之自己又羞于同家人啓齒這等事情。
于是方小姐就将主意打到了平日關系不錯,且還有個現成未婚夫的阿春身上。
隻是“生米有沒有煮成熟飯”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們行房了?”
此話一出驚鬼,我直接呆愣在原處。
我的天,我居然忘記了身邊還有個膽子臉皮比地厚實的夜浔!
啊啊啊啊,無意打聽人家私事,特别是這種隐晦中的隐晦,罪過罪過!
我心裏默默念了幾遍清心訣,方才覺得自己稍稍能夠安下心來,并且依舊能保持着一個大人的姿态,打着盤問了解真相的幌子,在這個石室裏打探别家小鴛鴦的隐私。
咳咳咳,這件事情的信息量太大了,其實我還是一隻比較保守的小鬼的
顯然夜浔的話也是驚到了坐在一旁的朗哥和阿春,二人急忙相互看了一樣,随後争先恐後地紅着臉擺手解釋。
朗哥:“大人我等豈是這種人!我雖家境貧寒,但自幼飽讀詩書,是斷斷不可能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的!”
阿春也跟着緊随其後:“大人,就是因爲朗哥哥不肯,所以我們就拒絕了方小姐”
我趕緊追問:“然後方小姐怎麽樣了?”
阿春怯懦道:“她,她在找過我的第二天就已失蹤了”
哦,我了然的唔了一唔,所以就是因爲方小姐的主意,這兩個小鴛鴦後來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所以便就發生了我剛來時看到的場景?
我沖着阿春招了招手:“你肩膀上的紅痕,且讓我看看!”
阿春先是警惕的看了我一眼,随後眼風緩緩地掃去了夜浔那裏:“這個”
朗哥也意識到了,趕忙紅着臉局促地轉過身去:“還請另一位大人”
我當然聽得出來他這話是在說夜浔,于是擡手潇灑地拍了拍他的肩頭:“男子退讓,趕緊!”
夜浔好像沖我翻了一個白眼似的,然後将身體轉到了同朗哥一樣的方向。
阿春紅着臉再一次解開了衣襟,雪白的肩膀上,爬滿了密密麻麻四散蜿蜒的紅痕。
那些紅痕仿佛就在皮面上,可我用手撚着一點靈力輕輕一觸,那紅痕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繼續分裂開了更多更細小的紋路出來。
這可把阿春吓得夠嗆,當即鼻子一抽,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嗚嗚,大人,你說,我可還能有救嗎?”
我眉頭緊鎖,意識到這件事情并不簡單,但是出于安慰,我還是很認真的同阿春說了假話:“沒事,這紅痕隻是在皮表,找出紅痕生長出來的緣由,就可以将其拔除!”我說得輕巧,但事實哪有那麽容易的,目前我對這片恐怖的紅痕一無所知,談何根治。
“夜浔!”我沒有理阿春,徑直轉身走到夜浔身邊同他耳語了兩句,把我方才知曉的信息全部告訴了他。
夜浔轉臉看了我一眼,唇瓣無聲地開合了幾次,我認出了他所說的唇語,他說:“将軍府!”
沒錯,這些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除了國師就當屬将軍府的嫌疑最大,而且我幾乎都忘了告訴夜浔,我在将軍府聽見的那兩個骨頭小厮的談話。
臨行前,我在阿春肩膀的紅痕上描了一隻咒印,這枚咒印能夠直接掩去阿春的氣味和蹤迹。
隻要咒印不解除,阿春就會一直一個透明人的身份在城中生活,這樣一來,既保證了她的安全,也能讓這紅痕背後的始作俑者無法尋到她。
當然,還有兩個人不能不見到阿春。
我大發善心地分了兩隻小紙人出去,叫朗哥和阿春的奶奶一人一隻,這樣就能通過紙人見到阿春。
做完這一切,我們又再次去到将軍府的附近,有了之前叫夜浔未雨綢缪的巡視過後,現在跟着他在将軍府行動起來,還真是大大的方便。
我順便看了眼将軍府門口的木棚,卻見兩個狗頭小厮已經不見了,而将軍府的側門,正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忙碌地拖着一個麻袋往裏面走。
而麻袋在地上摩擦留下的痕迹居然是顯眼地一溜紅色,那個是——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