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蘇陌雪把靠坐在她身邊的蓮心扶正:“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們,這樣,你一個人在那邊便不會孤單,有伴了。”回應她的,隻有山洞外的寒風,呼呼的吹着。她起身把蓮心背起來,一步一步朝山洞外走去。
沒有靈力,本來上下山一個人都非常困難的,現在卻還要背一個人又是大晚上,可見有多難走,走幾步滑一下,摔倒過多少次她自己都數不清了,每一次摔倒,她都把蓮心護的好好的,自己身上多處摔傷摔破她一點兒也不在意。
下山的路走的異常艱辛和久,蘇陌雪卻一點也不覺得累,她一路上還和蓮心有說有笑的。等她下到山下之時,天已經蒙蒙亮了,等再走到一座有着鮮花和草地,風景非常優美的小山丘上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兩座連在一起,像是在手牽手的新墳出現在眼前。
“蓮心,到了呢,看到了嗎,那就是我跟你說的小花小草。”她說道。背着她朝那邊走去,這裏是她親自爲她們選的。墳墓的旁邊多了一個下葬的位置,還有一盒棺木,這些是蘇陌雪去噬魂崖之前安排好的。
一切準備好之後,蘇陌雪捧起泥土,一捧一捧的親自用手把蓮心給安葬了:“下輩子投身到一戶好人家,不要再遇到我這種廢材,連你們都保護不了。”蘇陌雪呢喃着道。
不知道呆了多久,蘇陌雪感到整個人越來越沉重,她強打起精神,起身道别了她們三個,便朝國院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的國院已經翻天了,就因爲昨天開始,南宮訣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他總還感覺心裏隐隐不安,便放下繁重的國政去了長生殿看望蘇陌雪,雖然侍衛禀告她在長生殿的一切都正常,可他還是要親眼看看他才放心。
卻沒想到,去了長生殿卻是空無一人。到處找都沒找到,南宮訣發了很大的火,當場處死了那兩個看門的侍衛,甚至還派出了暗衛隊開始在整個國院搜查,可都是沒有找到蘇陌雪。
南宮訣又急又慌,一個大活人,竟沒一個人看到她,好端端的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爲此,南宮訣還去養心殿大鬧了一場,能讓她無緣無故消失還沒人發現的,除了他國父,他想不到任何人有這個本事!
他和他國父在養心殿對峙了一晚上,派出去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帶來的都不是南宮訣想要的消息。“你們給本國主找到人再來禀告,沒找到人就不要再來禀告!”南宮訣看着太主,對着又急匆匆跑進來的兩個暗衛說道。
“是,國主,我們的人在國院大門口處發現了蘇姑娘,她剛從外面回來,隻是”
暗衛話還沒說完,他家國主早不見了蹤影,一陣風吹過,暗衛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楞了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他什麽都沒再說,向着太主行禮過便要準備離開。
“等等!”太主出聲叫到。
暗衛轉過身看着他:“太主有何指示?”他行禮問道。
太主起身朝他走了過來:“你剛剛說隻是?隻是什麽?”他問道。
暗衛想了想:“回太主,沒什麽,隻是我們的人在國院大門處發現蘇姑娘時,看到她的神色不太對,像是.”暗衛一時間也像不出來,反正他看着蘇陌雪整個人都被吓了一跳。
“像是什麽?”太主問道。
“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暗衛答到。
“沒有靈魂的布偶?”太主重複着暗衛的話喃喃的到。“知道了,你下去吧。”他道。暗衛便退了去。
當南宮訣在國院的國道上找到蘇陌雪時,他整個人被驚到楞在了當場!搖搖欲墜那單薄的身體,渾身的泥土,淩亂的頭發,空洞的眼神,傷痕累累的雙手.
這樣的畫面深深的刺激到了南宮訣的雙眸和他的心!突然他睜大了眼睛,快速的朝蘇陌雪移動過去,扶住了她癱倒下去的身體。一抱住她,南宮訣就覺得自己似乎在抱着一團火那般,灼熱不已!
他擡手撫上她的額頭,燙手的很,可她卻是在冒着冷汗的整個人發着抖。“丫頭,丫頭,醒醒,丫頭!”南宮訣叫了她幾聲,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立即抱着她就往長生殿趕:“快叫醫師來長生殿,立刻,馬上!”他邊快速的走邊吩咐他看到的暗衛說道。神色慌張的看着懷裏氣息越來越微弱的人兒。
陸家大堂上,“你确定她回了國院?”陸婉婷問剛剛回來禀告的随從到。看到随從點點頭,便站起了身:“沒想到,這麽大的打擊都沒擊垮你,竟然還要回國院。”
“你若是逃,我随便找個理由将你擊殺了,豈不是更痛快的結束,可你偏偏要選擇最痛苦的方式,那我除了成全你,也沒别的辦法了,這可是你自找的,我可是給過你機會的!”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盆稀有品種的蘭花說道。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尋到的墨蘭,她偶然的機會得知南宮訣竟然喜歡蘭花,所以她便四處找人去尋,尋了數月才尋得這麽一株墨蘭,她想先養一段時間才送給南宮訣,這,将是他們共同養植的蘭花。
“小姐方才可是說那蘇陌雪?”夏竹看到陸婉婷心情不錯,甚至看着那蘭花笑的眉眼彎彎的便小聲的問她到。
陸婉婷一個眼神掃了過去:“不該你問的就别問,又不長記性了是嗎!”看到夏竹立馬噤聲低下了頭,陸婉婷又帶着淺笑的看着那盆墨蘭:“月牙池的寒氣和噬魂崖的寒氣,這次她可有的受了!”她似在對那盆墨蘭說話,語氣極其的輕柔。
長生殿内,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聲“咳咳咳!”南宮訣看着咳嗽個不停卻沒有蘇醒迹象的蘇陌雪,整個人眉頭緊鎖的看着許醫師:“她到底怎麽樣了?怎麽咳的這般厲害?”他問着正在把脈卻神色不太好的許醫師到。
許醫師重重的歎了口氣:“寒邪侵體,有引發肺痨的可能性啊,情況非常的危機,若是晚一點,怕是神仙下凡都無能爲力了!”他道。
“寒邪侵體?好端端的怎麽會寒邪侵體呢?”南宮訣不解的問道。
許醫師搖搖頭:“國主您是她最親近之人都不知道,那在下更是不知了,看來,隻能等她醒了您自己問她了吧,隻是.”
“隻是什麽?”南宮訣見他停頓不說便問道。
“隻是她何時能醒,這個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許醫師又歎口氣到。他一開始以爲又是因爲南宮訣的寒疾之氣被她給吸收了,可情況似乎比他預想的要複雜一點,她體内是兩種不同的寒氣同時爆發,着實奇怪的很。
“什麽意思,說清楚,什麽叫她何時能醒要看她的造化,你不是醫師嗎,她什麽時候能醒你難道不知道!”南宮訣一直努力克制着沒有喪失的理智要被他這句話給打亂!
“抱歉,國主,在下的醫術有限,沒辦法把一個求生意識薄弱的人給喚醒!”許醫師跪地說道。
南宮訣看着他呆滞了幾秒,他一把抓起他:“什麽叫求生意識薄弱,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想死,并不想活過來是嗎!”南宮訣大聲的沖他咆哮着!他一個醫師這是在說什麽話?
許醫師沉默着沒有說話,南宮訣一下推開他又看向夜楚:“怎麽回事!這就是你禀告的一切如常嗎!我昨天若是不來看,是不是她死了我都不知道!”南宮訣的怒火爆發了。
他看着跪地的夜楚:“禀告的人是誰,馬上給我帶上來!”他指着門外吼到。
“是看門的那兩個侍衛。”夜楚答到,卻并未起身。
“那你還楞着幹什麽,去把人給我帶上來!”南宮訣又吼到。
“那兩個人昨晚已經被國主您處置了”夜楚弱弱的回到。
“.”又是一陣沉默,南宮訣被氣到頭疼:“都給本國主滾出去!”他指着門外大吼到。待人都出去後,他看着床上了無生氣之人,竟一下沒了剛剛的氣勢。
許醫師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他坐在床榻邊看着她,拿起她的手放在他俊逸的臉上:“我不能沒有你啊丫頭,你醒醒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你起來打我,狠狠的打我罵我都随你,好嗎?求你快點醒過來。”南宮訣說着開始低着頭啜泣着,完全沒了人前那威風八面的樣子。
南宮訣親自照顧了她一夜,他用毛巾爲她不停的擦拭着身體降溫,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直到天快亮之時,她的體溫才逐漸恢複了正常。
如果持續高燒會很危險,體溫降下來,也說明她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時期,南宮訣懸着的心才總算稍微落了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