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感情,沒有啊?我就是就事論事而已,在我眼裏你們這群人的思想就是堕落的,你們不就是那四種方法論嗎?你先證明了我就信、你讓我明白了我就信、我先讓我經曆了我就信、你讓我看見了我就信……當你講‘你證明給我看我才信’的時候,你難道沒有想過,你自己本身是‘用證據講這句話’還是‘用信講這句話’的?”
小胡子再次蹙了蹙眉頭,不過井觀天的論點明顯沒有說完,他不由得耐心性子繼續聽了下去。
“在我眼裏你其實是用‘信心’講這句話的,什麽意思?你先相信‘如果有證據擺在我面前’我就會信,但是‘真正證明給你看的時候’你會信嗎?不一定,因爲你先迷信‘你有了證明給我看’我就會信……迷信有了證明就會信,你這也是一種信,
就好像你說……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就會信;你這句話已經表明你是信的,你是相信‘如果有一天我明白了’我就會信,但是‘你怎麽證明’如果你明白了你就會信呢?你沒有辦法證明,所以你不過是‘相信’說,我如果明白了我就會信,你這個本身就是一種信……”
“這位同學,請不要玩文字遊戲。”小胡子教師冷笑了一聲說道,語氣中含了一絲譏諷嘲笑的意味。他突然發現他似乎有些高看井觀天了,這家夥也沒什麽特别的嘛。
周圍的大學生們聞言頓時傳來了一片哄笑聲。
“你說我在跟你玩文字遊戲?”井觀天愣了一下以後,不由得笑了,“連這你都聽不懂?我有些懷疑你是怎麽當上哲學老師的。那好……既然你聽不懂,那我就給你說個淺顯易懂的好了。你說你證明了我才信,那我問你,當科學家沒有發現真理之前……比如愛迪斯沒有發明燈泡之前,牛頓沒有發現萬有引力定律以前,他是不是說……你先給我證據,證明萬有引力存在,然後我再去研究它;你先給我看見,讓我看見燈泡能亮,然後我再給你找出來它是怎麽亮的……他們是像你一樣、證據在信心之先、先證明我再去做呢?還是說他們是信念在證據之先……我相信真理一定存在,憑着這股信念,我不管周圍人的質疑、嘲諷、阻撓,我努力研究,我不怕失敗,最後終于憑着信念我找到了真理,由于信以至于證明、由于信以至于知道、由于信以至于經曆、由于信以至于看見呢?”
當井觀天這句話說完的這一刻,小胡子教師的臉色霎時變了,不僅如此,周圍傳來了一片的抽氣聲,聲音來自那些聽課的大學生。
井觀天冷笑了一聲,“如果你還沒聽明白,那我再給你舉個更簡單的例子好了,我問你……你小學課本上學到的那些知識,有哪一個是你自己親自證明過的?你舉例給我看,你沒有!你就這麽相信了,相信了以後你用它去套公式,然後你才發現它是對的。
哦,輪到你們自己的時候,你們就盡情發揮,可以随便經曆‘由于信以至于知、由于信以至于見’的這個過程,我可以盡情享受知道、明白知識的這個樂趣。等到輪到一讨論信仰、宗教的時候,你們就突然間變了嘴臉,你們證明給我看,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先給我看見……你很不公義的你知道嗎?
有人給你煙抽的時候,你會不會說,爲什麽要抽煙,你證明給我看,抽煙有什麽好處,我才抽煙。你明知道它有壞處你還抽的!
所以你不要跟我說,你證明了我就能信,我看見了我就能信,你這句話本身就是迷信,這句話本身就是沒有證實的……事實證明,有許多人證明了以後故意不信,有許多人明白了以後反對信,有許多人經曆了以後輕看信。
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在‘真理的道’面前強做哲學家,論到對你們有利的,你們就随便發揮,論到阻撓你們、警戒你們、妨礙了‘你們那所謂的自由、其實是堕落以後的野蠻’的話,你們就開始變得傲慢無禮起來。
遍看全世界所有的哲學家盧克萊修、亞裏士多德、柏拉圖……到笛卡爾、康德、費希特、霞林、黑格爾、馬克思、海德格一直到二十世紀的盧卡斯……我都感到很可憐,當人走别條路的時候,在生活的别的層次的時候,他都是用‘他不知道的信’代替了知識,在那牽引他的路。
許多許多的人,在‘他們以爲他們想得通’的事情上,他們都是隻有在‘片面的知識’中間,把‘整個真理’概括在裏面了。他們把自己有限的理性‘絕對化’的結果,他們就丢掉了許多超乎理性境界、超乎理性範圍、超乎理性限制之外的那些更高一層的真理。這是自欺欺人的人。
我告訴你,論到那個從古至今人類讨論的‘道’,他的啓示,他的話,不是罪人堕落的頭腦能夠想象的,世人在‘道’面前都是愚昧的。你們怎麽用你們那有限的頭腦,想出一大套的理論都沒有用。‘道’不會因爲你不相信‘他’,‘他’就變得不存在。‘他’也不會因爲你相信‘他’,‘他’就變得更存在。‘他’是那永恒不變的真理的本體,你不相信?與‘他’沒有損害,吃虧的是你自己。你在‘這暫時的世上’的年日中間,你抓不到永恒,你就隻能在暫時中毀滅。”
“這位同學,你好像說得跑題了。”小胡子教師強忍着心中的怒氣說道。
“跑題了?哦,好像是……那就跑呗,有什麽大不了。反正你早已經在内心深處做出了決定,我不管說什麽你都決定了不相信,我不管說什麽你都反對,挑我毛病,要駁倒我……不是麽?既然這樣我說得天花亂墜又有什麽用,我不過是凡人,你總能挑出我的語病的……你就繼續瞎子領瞎子,把人領到坑裏好了。”
井觀天說完不再搭理他,起身離開了教室。
留下了怒氣填胸的小胡子教師和一臉懵逼的衆同學。
“這人誰啊?”
“不知道。”
“是你們班的嗎?”
“不是!我也不清楚。”
“好牛逼,這口才,這邏輯……雖然我總覺得他的話語有點玄乎,讓人聽着感覺有點飄渺,但是……我咋就是覺得他牛逼呢?”
“上課——!”小胡子教師怒聲道。
……
(本章完)
renleiyengbaozhashidai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