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車上都沒再說什麽重要的事,安江興慶機場離市區也不是很遠,很快車就到了賓館。
把程玉祁送進房間,夏信說道:“程總,您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我來接您去吃晚飯。”
說完就想出門,剛才車上程玉祁那一句挖角的問話,讓他覺得似乎程玉祁這次來不是爲了投連來的,難道是因爲挖角?不應該啊,又不是多大的事。
“不用休息,你坐吧,正好和你先聊一會兒。”程玉祁出言阻止了夏信出門的動作。
夏信聞言之好坐了下來,掏出煙,給程玉祁遞了一支,說道:“領導,旅途勞頓,抽根煙吧。”
程玉祁接過煙,夏信趕忙給點上了,想自己也抽一根,想了想又放下了。
“你自己怎麽不抽了,不會告訴我戒煙了吧?”程玉祁看着夏信奇怪的問道。
“沒有沒有,隻是在您面前抽煙,感覺不太好。”
“喲呵,你小子還學會給我來這一套了,抽你的,少在我面前裝。”程玉祁一聽夏信的理由,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一笑,夏信看程玉祁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樣子,于是也就像當年在程玉祁辦公室一樣,抽出煙點着抽了起來。
“程總,您這次怎麽想起來我們安江了?”夏信小心翼翼地問道,程玉祁一直也沒說來意,這讓夏信心裏很是不托底。
程玉祁就等着夏信問這句話呢,聽他一問,說道:”你覺得我來幹什麽呢?“
“您是不是來督導我們投連險的,剛才在車上大概和您說過原因,我們還專門寫了一個報告。”說完,夏信從自己的手提包裏,拿出打印好的一份材料遞給程玉祁。
程玉祁接過一看,材料上封面上寫着《安江分公司投連險銷售檢視報告》。
他心裏暗暗一笑,這小子看樣子是做了準備的,看準了我是來督導投連險的。
這麽聰明的夏信,也有猜錯的時候,安江投連險的銷售真的值得自己這麽大副總專門來跑一趟嗎?安江就算全力銷售投連險,又能銷售多少?對全國又能有多大影響?
“你就吃定我是來督導你安江分公司銷售投連險的嗎?”程玉祁并沒有看材料,而是随手把它放在一邊的沙發上。
“那您這次來是.?”夏信看程玉祁對材料并不感興趣,不由得問道。
抽了一口煙,程玉祁笑着說道:“我這次來,可是陳總讓我來的。”
“陳總?”聽到程玉祁說是陳麗安讓程玉祁來的,夏信極爲震驚,自己也沒幹什麽呀?
“領導,我也沒幹什麽呀?怎麽驚動到陳總和您了?”
這下夏信有點不淡定了,小小一個安江分公司,驚動了陳麗安,應該不是投連險的事,投連險隻是業務的事而已。
看夏信一直沒有反應過來,都有點誠惶誠恐的樣子,程玉祁不由得笑了。
一個星期前,陳麗安突然把程玉祁叫到辦公室。
“玉祁,你得去趟安江了。”
“安江?夏信那?出什麽事了嗎?“程玉祁問道,對夏信他還是很關心的。
”這小子鬧出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國有公司的老總給我打電話了。”
“哦,怎麽會扯到國有公司的老總呢?”程玉祁一聽來了興趣。
等陳麗安把事情經過和他說了一下,他才知道事情大概原委。
老姚在夏信那裏吃了癟後,又轉過去找了李士進,希望他出面協調一下。李士進倒是沒有反對,當着他的面,給夏信打了個電話,問夏信是不是挖了老姚的人,老姚都到局裏來告狀了。
估計夏信是聽出了李士進的暗示,在電話裏說,長盛安江分公司從來沒有組織,安排對國有公司的挖角,倒是之前國有公司說長盛公司倒閉的錄音,還有現在國有公司對長盛幹部的挖角錄音,他現在手裏都有,還想這兩天去局裏舉報國有公司不正當競争呢。
李士進聽完,很是嚴肅的對夏信說:“大家和爲貴,你不要再來告狀了。”
挂了手機後,對老姚說:“你們也不要再告狀了,這樣不好,我們監管機關是維護市場正常運作的,不是天天給你們勸架的,再說你們都告過人家一次了,長盛可是一次都沒有投訴過你們,你也聽見了,你再投訴下去,他們手裏有證據,也會來投訴的,那這市場就亂了。”
在李士進這碰了一鼻子灰後,老姚實在想不出辦法了,隻好給總部的領導打電話彙報。
聽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總部領導把老姚一頓說,然後隻好自己出面找陳麗安,請他出面協調一下,同時作爲交換條件馬上把鄭樹南調離。
陳麗安接到電話後,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夏信在安江搞出來這麽大動靜。
但她也隻是知道安江分公司現在把國有公司都要挖空了,原因好像是因爲是國有公司一個副總把長盛投訴了。
程玉祁聽了以後,專門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做了調查,才知道夏信這幾年在安江幹了很多事,而且安江分公司的業務是完全不靠投連險起來的,這也讓他對安江的發展模式發生了興趣,再加上陳麗安讓他來安江,一方面和夏信談一下,差不多就收手,别把對手惹急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夏信是怎麽幹的。
來之前,陳麗安海特意交待程玉祁,看見夏信,不要責備他,畢竟從長盛的角度來看,夏信這種行爲不能說是錯的,安江可能是全國系統中唯一一個打得對手沒有還手之力的分公司。
陳麗安還有點後悔地說,早知道這小子這麽能折騰,當初真應該把他留在川陽,說不定現在川陽就做大了。
所以,程玉祁來安江,最不關心的就是投連險,在這一點上,夏信發生了嚴重的錯判。
程玉祁這一沉浸在回憶中,夏信可是坐不住了,看老領導好久沒有說話,他大着膽子又問道:“程總,到底什麽事兒啊,能驚動陳總她老人家?”
回過神來,程玉祁看夏信緊張夠嗆,也不想再吓他了,問道:“你是不是把人家給挖空了,人家總部給陳總打電話了,陳總讓我來處理一下,特别是去拜訪一下監管機關,給人解釋一下。”
一聽是這事,夏信一下就放松下來了,程玉祁眼看着夏信就從渾身緊繃過渡到了肌肉松弛的狀态,人也恢複成了他熟悉的夏信。
“這事啊,程總,沒挖空呢,還有點人,再說興慶,我才下手,還有好多人呢。”
“你還想挖怎麽的?”程玉祁看夏信一下又變成以前那個說話不正經的夏信了,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當然了,程總,我這回不挖死他,誓不罷休。”夏信說着站了起來。
他把鄭樹南去投訴,自己撤回了1000多人,那幾個月自己天天幾包煙的抽着,感覺自己都老了幾歲的那段艱難日子和程玉祁說了一遍。
“你怎麽沒和總部說呢?”
“我怕給總部添麻煩。”夏信說道。
又握着拳頭說,“這次我一定要把他們挖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