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麽下去,離婚算了。”牧錦說完,啪地放下了電話。
夏信聽着話筒裏嘟嘟嘟的忙音,滿臉苦楚,放下電話,默默地點着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因爲工作上的事實在是太煩了,又沒法和别人說,夏信有時就會在和牧錦說說,又怕說的嚴重,牧錦會擔心,隻好說出了點事,但問題不大,并沒有告訴她,其實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但因爲情緒很事抑郁,對夏英睿的學習問得就少了很多,這也讓牧錦很是不滿。
“你整天也不管家裏,兒子的學習也不管,好像這家是我自己的一樣。”
聽到這話,加上心情煩操,夏信就覺得對方簡直不可理喻,自己這麽努力不也是爲了這個家嗎?最近自己面臨這麽大的壓力,牧錦怎麽就不能體諒一下呢?
于是每次的電話就會以兩人吵架結束,這也讓夏信更是感覺身心俱疲,煙越發抽的更多了,以至于每天早晨起來,胸口都感覺疼痛。
夏信有時晚上睡不着覺的的時候,也會在想,自己這麽幹到底是爲了什麽?
過去那些年的一幕一幕都會閃現在眼前,從D市加入長盛,東湖飯店第一單,到上海參加主管培訓,高峰會,總部策略研究中心,爲了什麽呢?
自己在安江這個地方玩命幹,又是爲了什麽呢?
對着黑暗中的房頂,夏信有時也很迷茫。
家庭,工作,理想,現實交錯在一起,讓他感覺心力交瘁。
偏偏每天還必須保持着高漲的狀态,來影響周圍的人,而每天回到家裏的他卻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仿佛被抽去了脊椎骨一樣,癱在了沙發上。
很快,名爲“鳳凰”的特訓班正式開始,李海誠,胡子華,安封海各帶了一個班,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利用一卷一卡一活動來開拓陌生市場,主講人隻有一個,就是夏信。
這次他是豁出去了,爲了盡快把訓練内容講完,以便于後面李海誠他們帶着市場實踐,他是白天黑夜的講,以至于一個星期講下來,嗓子都啞了,人也整整瘦了一圈。
之前因爲不運動而帶來的微凸的肚子,也因爲着連軸轉而消失了。
同時,在這期間,夏信也跑了好幾趟保監辦,專門找李士進探讨開設營銷服務部和全省展業的可行性方案。
李士進回答道,已經請示會裏了,一有消息會馬上告訴他。
盡管夏信内心可以用心急火燎來形容,但能不能全省展業,何時可以設立營銷服務部卻不在自己的能力掌控之内。
爲了不影響整體業務,夏信增加了投連險銷售的人數,從一百多人增加到了500多人,而且特别從外圍撤回到興慶的人員中選擇了300多人。
說内心來講,夏信是不想放開的,因爲陸陸續續已經聽到了很多分公司傳來的越來越誇大的銷售話術,他覺得這麽下去早晚要出事,但面臨外圍停業,這些撤回來的人,需要一些新的東西來刺激一下,何況這選出來的300多人是這些人裏的精英。
夏信已經做好了一個準備,就是萬一撤回來的1200多人接着流失,也要保住這300人,因爲這是未來殺回去的火種,一定要留下的。
在結束了課堂的訓練之後,從外地來的1000多人陸續走上了興慶的市場。
這1000多人走上市場後,卻造成了一個夏信,鄭樹南都沒有想到的結果。
自打把競争對手長盛壽險給告了以後,鄭樹南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後來保監辦也約談了一下自己,但于康說,這是李士進的自保措施,同時也告訴他,長盛那裏開始往回撤了。
鄭樹南美滋滋地抽着煙,腿架在了辦公桌上,仰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椅子上。
這個夏信來了沒多長時間,自己就和老姚說過,這個夏信和于文杉不一樣,看着出手很專業,而且很會帶隊伍,要想辦法阻止長盛發展。
但這個老姚根本沒聽自己的話,後來聽下面人說,老姚的女兒在長盛的S省分公司,鄭樹南才知道老姚不可能對長盛下手。
這回趁老姚去黨校學習,自己活動了一下,總公司就下了個通知,讓自己在老姚學習期間主持工作,正想着準備搞一下長盛呢,于康就找上門了。
一說事,鄭樹南覺得這真是瞌睡遇見枕頭了,于康也想趁這次保監辦升格的時候,給李士進挖個坑。
兩人一拍即合,就出現了前面這個事件。
這個事雖然被李士進化解了,但那隻是影響了于康的計劃,對鄭樹南來說,把長盛搞了,夏信被逼撤回了外圍的人,就是一大勝利,這下右明,石山的市場又是自己一家的了。
鄭樹南現在想的事情是,怎麽利用老姚不在的這段時間,長盛又被自己搞了,業務肯定好不了,把自己的業務搞上去,做點成績出來,到時再活動一下,把老姚頂掉。
敲門聲把鄭樹南從對一把手的憧憬中召喚了回來,他有些懊惱的喊了一聲,“進來。”
分公司業務部錢經理走了進來,“鄭總,”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怎麽啦?”鄭樹南看着低着光頭的錢經理,“幹嘛這麽吞吞吐吐的?”
“鄭總,是這樣,興慶支公司的人反應,最近和長盛業務員做業務撞車的幾率大了很多,很多客戶都被長盛搶去了。”
“撞車?“鄭樹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和長盛業務員在客戶那裏碰見了吧?“
”對。”
“這不是很正常嗎?”鄭樹南沒反應過來錢經理說的什麽意思,以前這種事不也發生嗎?
“不一樣啊,鄭總,我們在興慶就不到2000業務員,本來和長盛是差不多的,這次長盛一下從外面弄回來1000多人,一下比我們多了很多。”
咝,鄭樹南倒吸了一口冷氣,是啊,在興慶市,長盛業務員可是占了絕對多數了。
“再加上,我們有些人是不出勤的。”錢經理偷偷瞄了一眼鄭樹南,有些人是好聽的,其實有一半的人都是不存在的,隻有一個号,卻沒有人。
聽說長盛,每個月都是舉績率90%左右的,那說明人家都是實實在在的人力,這麽一比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壞了,這下他們比我們最少要多2000多人啊。”顯然鄭樹南也反應過來了。
“是啊,聽我們的人說,這些外地來的業務員銷售能力挺強的,好像長盛專門給他們搞了強化班,而且長盛現在好像放開銷售投連險了,很多客戶都被吸引過去了。”
“對我們業務會有影響嗎?”鄭樹南急忙問道。
“現在時間還短,看不出來呢,但是我們隊伍士氣有點受打擊。”
錢經理心裏在埋怨鄭樹南,好好的,你去整長盛幹什麽?
這下好了,得罪了李士進,得罪了那個夏信,得罪了1000多長盛的業務員,最後還把興慶的市場丢了。
這興慶市場的保費可是占到全省一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