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去個人業務部怎麽樣?”出租車上,魏麗敏問夏信,聽魏麗敏這麽一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許霜也回過頭來。
“唉,一言難盡。”夏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兩女對視了一眼。”我以前就聽說勾彬這個人特别狂,除了郭董,誰也不放眼裏。”
“是嗎?”魏麗敏問道,她和勾彬打交道很少。
“我以前是個人業務部的,領導知道。”許霜說道,“我聽很多現在個人業務部的老同事說的。”
許霜這麽一說,夏信才記起來,許霜是跟着程玉祁來的中心,程玉祁和夏信一起去台灣時,還是個人業務部的總經理呢,後來成立策略研究中心,才調來負責的,勾彬接的就是程玉祁的位置。
沒多一會兒,車就到了地方,夏信一下車,發現這條路卻是自己從來沒有來過,深冬季節,行人并不多,馬路上飄落着枯黃的樹葉,路的兩邊都是一棟一棟異域風格的小洋樓,在濃密的法國梧桐的映襯下,顯得很是幽靜而高雅,恍惚間,似乎身處國外一般。
“這是哪裏啊?我來上海這些年,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地方。”夏信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
“這是上海有名的思南路啊。這裏原來是法租界,所以都是法式建築。”土生土長的上海姑娘許霜說道。
“哦,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思南路啊。”夏信又轉了一圈,“果然感覺很浪漫,尤其是和兩位美女在思南路上。”
“我覺得哈爾濱中央大街也不錯,那麽大雪。”魏麗敏說道。
這一句話,又讓三個人回到了那既繁忙又快樂的幾個月,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笑了一下,三人的關系更像是朋友的關系,而不僅僅是同事關系。
“我們訂的一個西餐廳在路的那頭,我們慢慢溜達一下吧。”說着,魏麗敏和許霜同時一邊一個挽住了夏信的胳膊,開始往前走。
“這要是有男人看見我這樣,我會被打死的。”夏信笑着說。
當時在哈爾濱,兩個女孩喝多了,夏信就是這麽拉着她們回去的。
“領導,剛才看你歎氣,是不是在個人業務部不順心啊?”魏麗敏問道。
“是啊,這勾彬做事太不講究了。”夏信說道。
他把到個人業務部後發生的事和兩個女孩又詳細說了一遍,說完,又歎了口氣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以前不知道他這樣嗎?”許霜問道。“我都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
“我也知道,所以程總找我談的時候,我是拒絕的。”
“那後來怎麽又去了?”魏麗敏好奇地問道。
夏信就把陳麗安和自己談話的内容和兩女說了一下,這是他連侯文祿都沒說的事,可見夏信對兩個女孩的信任度。
”這樣啊,估計勾彬把你當成陳總的人了。“聽完夏信說的,魏麗敏說道。
訂的西餐廳也是一個洋樓改建的,走進餐廳,屋裏的暖風讓三個從陰冷的室外進來的人,渾身一暖,身體一下感覺舒服了很多。
餐廳很是安靜,吃飯的人以外國人爲多,說話都是低聲細語。
服務員領着三個人來到了二樓一個相對封閉的餐桌旁,屋頂并沒有吊燈,隻有周圍牆上幾盞昏黃的壁燈,每個桌上放了一盞台燈,從厚厚的的燈罩裏,散發出一縷暗紅色的燈光。
坐下後,夏信說:“環境這麽好,這樣一個位置,人家居然也能給你留着。”
聽夏信這麽一說,許霜捂嘴一笑,轉頭對着服務員開始點餐,居然沒有看菜譜,怎麽對這裏的菜這麽熟悉嗎?
夏信正奇怪着,魏麗敏笑着對夏信說:“這餐廳是許霜他爸公司的。”
夏信恍然大悟,怪不得走過來看兩個人一點都不着急位置沒有。
”Alina,你有什麽看法?”夏信問道
“領導,那個勾彬明擺着是在給你下馬威。”魏麗敏毫不猶豫的說道。
聽到魏麗敏這句話,夏信翻了個白眼,這不明擺着的事,我不是學心理學的都知道。
魏麗敏看夏信這個反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自己說了句廢話,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你說,勾彬不知道自己這麽做犯衆怒嗎?”許霜問道。
“心理學上把這個叫做心裏盲區,我們通常也把這叫做燈下黑,我覺得他真不一定知道自己的行爲後果是什麽?”
“你們說,他這樣有沒有人在背後撐腰的原因呢?”
“切,夏信,你這話一點都不像大老總說的話,誰都知道他背後是郭董啊。”
“我和侯總聊了一會兒,他對勾彬也是意見很大,而且說,現在壽險各部門都對勾彬意見很大,這勾彬算是把壽險各部門給攪和地團結起來一緻對外了。”夏信笑着說,喝了一口紅酒:“這紅酒不錯,許霜,這酒多少錢?”
突然杯子舉在空中停了下來,“一緻對外?”
許霜正要回答,看夏信像被拔掉插頭的機器人一樣凝固在了那裏,就伸出手在夏信眼前左右晃了晃,“喂,想什麽呢?怎麽傻了?”
夏信眨了眨眼睛,晃了晃頭,說:“我好像抓到點什麽,但似乎又差那麽一點。”
“原來壽險不團結嗎?”魏麗敏問道。
“原來壽險各部門有點打架,各管各的利益。”許霜回答道。
“會不會是郭董特意讓勾彬這麽搞一下,讓壽險可以重新團結起來呢?”魏麗敏不确定地說。
“也有可能,畢竟現在大家面前有了一個靶子,勾彬。”夏信說完,呵呵樂了。
“喲,那樣的,他下場可不會好啊。”許霜說道,語氣裏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管他了,關鍵是我接下來會很難受。”夏信說完,把酒杯舉了起來,“兩位美女,我們喝一個,能和你們一起工作是我的榮幸。”
“呯”,三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完後,魏麗敏說:“領導,有句老話知道吧嗎?”
“什麽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最後兩句是三個人一起念出來的。
“領導,我覺得現在沒有好辦法,你隻能忍着,畢竟不能現在就去和陳總說幹不了吧,那陳總會多失望啊。”魏麗敏說道。
“就是,我爸總說,很多事不可能一帆風順的,做企業很多時候要會忍。”許霜說道,“你想啊,忍字心頭一把刀,心上插把刀,多疼啊。”
“難道勾彬這樣的人,就能一直這樣猖狂嗎?”夏信郁悶地說,”這忍說的簡單,做起來不容易啊。”
“還有句老話。”魏麗敏說。
“你的老話可真多。”夏信苦笑着說,“什麽話?”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