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藍伸出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掐住了艾利克斯的脖頸。
“唔!米、勒、叔、叔……”被掐住了脖頸的艾利克斯艱難的開口說話。
“喵嗷!”閻小魚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到了。
“怎,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閻小魚問。
“小魚,做好準備,别讓天書跑了。”鍾藍說道。
“好的。”對于鍾藍的吩咐,閻小魚一向聽從,立即用自己的神力展開了結界。
“從艾利克斯的身體裏滾出來,否則我就掐死艾利克斯,别以爲躲着我抓不到你,等艾利克斯死了,我就把你從他身上拽出來。”鍾藍相當冷酷的一邊說着,一邊收攏雙手,爲了顯示她的決心,而且還掐着艾利克斯的脖頸他從地上提了起來,離地半米高。
灼痛感傳來,呼吸越來越艱難的艾利克斯臉色開始發青,手腳本能的掙紮着,想要将鍾藍的手掰開,然而令人絕望的體力差距讓他無法撼動鍾藍分毫。
在艾利克斯即将窒息而死的時候,天書攜帶着自己的威壓從艾利克斯體會鑽出,狠狠的朝着鍾藍撲了過來,頗有一種同歸于盡的感覺。
“啪!”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從艾利克斯的脖頸上收回來,迅速的抓住了即将撲到自己臉上的天書,另一隻手不緊不慢的将艾利克斯放下來。
“咳咳咳!”空氣重新進入肺部,艾利克斯嗓音嘶啞的咳嗽着,脖頸上已經紅了一圈,鍾藍留下的手指印在艾利克斯纖細雪白的脖頸上迅速的發青,感覺相當恐怖。
鍾藍随手用從菲克斯那裏儲存的異能治好了艾利克斯脖頸上的傷,一瞬間,青紫的痕迹消除,就連喉嚨恢複了正常。
“我,我剛才怎麽了?”艾利克斯神情有些恍惚。
“你被天書控制了。”鍾藍說道。
“金閃閃?”艾利克斯驚訝。
“沒錯。”鍾藍點點頭:“我真的沒有想到,天書居然還有這份能耐,它見了我和你之間的契約,并且順着契約,很隐晦的向我傳遞着陰暗的情緒,污染着我的精神,如果不是我的定力足夠高,恐怕又要自取滅亡了。”
“這天書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聰明了?”聽懂了來龍去脈,閻小魚張大了嘴巴,在閻小魚的印象裏,天生就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這種周密的計劃,完全不像是天書能夠拟定出來的,更不要說這一份隐忍了。
鍾藍同樣覺得不可思議,她看向與天書朝夕相處的艾利克斯:“你知道原因嗎?”
艾利克斯:“……”
他可能、大概、也許……知道。
在鍾藍宛如實質的目光下,艾利克斯把自己的所作所爲老實交代了。
“之前聽您說過想讓天書快點長大,所以我就給他進行了人性方面的教育……”艾利克斯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最後聲如蚊呐一般:“我就給他講了各種人性的黑暗故事和背後隐藏的陰謀詭計。”
鍾藍:“……”
閻小魚:“……”
所以天書其實是跟着你才學壞的嗎?
和鍾藍想象中的不一樣,天書從誕生意識以來,學習能力還可以,隻是它的每一任宿主因爲忌憚着它的能力所以,害怕天書覺醒了之後會自行離開,所以故意的無視天書,或是将當做小孩子一樣看待,沒有哪一個人主動的去教導過它,以緻于天書懵懵懂懂的,隻能憑借着它的本能行事。
現在有艾利克斯這個超高智商的人才死命的向它灌輸人性的黑暗面,各種稀奇古怪的理論,早就了天書後來的思想方面上的各種轉變。
從天真變得堅韌果敢,隐忍多年,終于在這一刻裏找到了鍾藍内心的縫隙,依靠着自己多年來和艾利克斯融合的經驗,順利的一瞬間掌控了艾利克斯的身體,并且看起來毫無破綻。
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動權的天書可以說是不遺餘力地攻擊着鍾藍的弱點,如果不是鍾藍意志足夠的堅強,而閻小魚又剛好打斷了鍾藍的思路,估計鍾藍很快就會走火入魔,陷入自責的深淵中自我毀滅。
可以說一切都計劃得挺好的,唯一的變故就是閻小魚的突然打岔,功敗垂成,天書有些惱羞成怒,精神威壓不停地向鍾藍刺激。
鍾藍皺着眉頭,手心開始用力。
“等等,米勒叔叔,不,幹媽!”
幹媽這個稱呼讓鍾藍停下了動作,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認可了這個身份是一回事,習慣這個稱呼又是另外一回事,鍾藍不習慣有人這麽喊鍾藍,可以說艾利克斯準确的抓住了鍾藍的某根起的神經。
“幹嘛?”鍾藍白了他一眼,這個動作在身亡超級大帥哥的米勒身上超級不和諧。
“幹媽……”
“咳!”
“米勒叔叔,可以讓我和金閃閃談談嗎?我有話想和他說。”艾利克斯乞求道。
鍾藍默了一下,将天書丢給了艾利克斯,“談吧。”
以防萬一,鍾藍沒有讓閻小魚撤掉結界,時時刻刻的盯着天書。
天書沒有重歸艾利克斯的身體與他重新融爲一體,艾利克斯拿到天書後也有些沉默,最後還是把手按在了書頁上,用意念來交流。
天書擅自掌控艾利克斯的身體來襲擊鍾藍算得上是叛主的行爲了,但嚴格來說兩人之間也并不是主仆關系,談不上什麽背叛不背叛的,更何況艾利克斯也有自己的打算,雙方可謂是各懷鬼胎。
真要做出一個結論,應該算是友誼的小船翻了。
開始正視雙方關系到艾利克斯難得的敞開了一次自己的内心:“抱歉,金閃閃,我騙了你很多。”
“……哼。”過了許久,艾利克斯才從天書那裏聽到這麽一句帶有輕蔑情緒的冷哼。
“唉~”艾利克斯在心底長歎一聲,真心實意的說道:“金閃閃,在我看來你真的用不着和幹媽她們對着幹。”
“說得倒是輕松!”排山倒海的憤怒朝着艾利克斯湧來,天書是的真的很生氣。
“我隻是在冷靜的和你分析罷了。”艾利克斯傳遞過來的意念相當的冷靜,站在局外的角度很客觀的和天書講道理。
“我知道你一直在擔心的是什麽,但我認爲幹媽她們不會做出毀滅這個世界的事情,她們本來就有能力做,卻偏偏冷靜的克制住了。”
“幹媽擁有着一個比你還要強大的天書,她完全可以讓自己掌控的世界輕輕松松的吞噬這裏,可她并沒有選擇這麽做。恰恰相反,她還在你選擇自爆重歸于本源的時候重新将你凝聚起來,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不想傷害這個世界。”
“既如此,她又怎麽會輕易的毀滅這裏呢。”
“你得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做不到,而是她不想做。”
“真正想要侵略這個世界的人不會顧忌這個世界不會因爲天書的崩潰而導緻生靈塗炭,也不會不作爲的被困在這個世界裏。”
“你總得相信,世外也會有人對世界溫柔以待。”
天書沉默許久。
的确,在它人格完善性格轉變後,便一直都在暗搓搓地觀察着鍾藍和閻小魚,對于世界而言,她們的所作所爲确實算不上威脅,閻小魚甚至給它一種傻的冒泡的感覺,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是會毀滅世界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它也不能輕易放過這兩個人,因爲……
“不是每一個世外之人對這個世界都沒有想法,一旦她們和外界連接上,你敢保證不會發生什麽嗎?難道你想因爲自己盲目的信任和心軟而葬送掉這個世界的未來嗎?”在艾利克斯的“優秀”教育下,天書變得相當的激進。
“我确實不敢保證。”艾利克斯承認天書說的也并不是沒有可能,“但你也無法保證外面的人進不來不是嗎?”
鍾藍和閻小魚不就是一個妥妥的意外嘛。
這下輪到天書沉默了。
“你看,你給自己劃定的保護罩并沒有那麽的牢固,你既無法将外面的人完全阻擋,又無法将入侵者消滅。如果意外出現在這個世界裏的不是幹媽她們,而是幹媽記憶裏的那些黑暗勢力的人,他們會那麽輕易的放過這個世界嗎?”
“在我看來,将這個世界主動地暴露在仙域,或者說承啓樓這邊,恰好是對這個世界的保護。否則到了那天,承啓樓在無法得知這個世界面臨毀滅的情況下,是不會派人來拯救這個世界的。”
“金閃閃,我告訴你這些一半是出自于我的私心,一半也是客觀的事實,我覺得你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握手言和,主動的放開禁制聯系外界,這沒什麽不好的。”
艾利克斯把自己心裏面藏着的話說清楚之後,内心格外的舒暢,講真,這些年來每天端着另外一副面孔和隐藏在身體裏的天書對話,即便是他也會覺得累。
現在,他終于可以誠懇的直視自己的内心,将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天書雖說在艾利克斯的教育下長進不少,但是終究沒有艾利克斯考慮得深遠,如今艾利克斯對他目前的處境深入的剖析了一番後,天書不得不承認。
如今的它騎虎難下,确實沒有太多的選擇了,投靠承啓樓或許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這個機構确實如同鍾藍描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