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越來越冷了,今年大概要死很多人呐。”雪停之後,唐臨山組織門派裏的衆人屋頂上鏟雪,看着結了厚厚一層,靴子踩進去都能埋起來的積雪,心中感慨不已。
若不是大徒弟入冬前出錢修繕了一番,估計這屋子早就被壓塌了。
“這幾日看好你的師弟師妹們,别想着雪停了就出去亂跑,大雪剛停,外面亂得很。”相比起未經世事的徒弟們,早已經曆過人世險惡的唐臨山更清楚在災難面前世人會做出多少滅絕人性的事來。
“師弟師妹們都是師父帶回來的窮苦人家孩子,心裏有分寸,不必擔心。”門派裏的弟子都是唐臨山外出掙錢時撿回來的,這些弟子當初要麽是家中無以負擔被人抛棄的棄子,要麽是家破人亡,無依無靠流落街頭的可伶乞兒,對世間冷暖再是清楚不過,鍾藍不擔心他們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事實上,就鍾藍的觀察,這些弟子們不僅一個個都安安分分的,個别警戒心比較重的,甚至還會主動的增加了巡邏的次數。
除了閻小魚。
不過閻小魚作爲門派裏年紀最小的小師妹,平日裏最受衆人寵愛,也因此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絕對不會鬧出事情來。
再者這隻活了1萬多年的招财貓也不是那麽容易好騙的,鍾藍一點也不擔心。
鍾藍唯一擔心的是等雪停了之後災害會不會延續。
總覺得這場雪來得非常的不對勁。
大概是占了地理位置的優勢,建在半山腰上的臨山門因爲位置偏僻,哪怕外面亂了起來也沒有什麽人踏足過,這個冬天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去了,閻小魚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門派裏不亂跑,堆了一個雪人,打了場雪仗,日子過得非常休閑。
因爲心中也不好的預感,尋找東西的日程自然是越早越好,積雪開始融化,氣溫稍稍回暖時,鍾藍就主動提出了要下山曆練的事情,順便還帶上了閻小魚。
“你要去曆練怎麽還帶上小魚?就不怕她給你添亂嗎?”唐臨山不解。
“我會照顧好她的,不用擔心。”鍾藍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雖然唐臨山傳授下來的劍法沒有多大的實用性,但是功法還是不錯的,鍾藍這個冬天晚上基本都在練功,漲了一大截功力,即便不像外洩露自己那些特殊的手段也足夠應付普通的危險了。
“那你幹嘛非要帶着小魚?”唐臨山依舊不贊成,閻小魚年紀太小了還不到出去曆練的時候,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鍾藍沒看住閻小魚讓她被壞人擒住了怎麽辦?以閻小魚那種三腳貓的功夫怎麽可能逃得出去?
“師父,我也不瞞你了,我要找一樣東西,小師妹在尋東西這方面上大有天賦,想帶着她出去試試。”鍾藍說辭半真半假,給了唐臨山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閻小魚運氣非常好的事情在門派裏是有目共睹的,大家有什麽東西丢了問閻小魚肯定能找得回來,如果是找東西的話,帶上閻小魚确實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不過這樣還不足以說服唐臨山,他不滿的皺起眉頭:“什麽東西那麽重要要去外面找?是你父母親以前留給你的遺物?還是你的親生父母?”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鍾藍說道。
原主是唯一一個在嬰孩時期就被唐臨山撿回來的孤兒,确切的說是被有心人特意放在他的住處的,用布料昂貴厚實的襁褓包裹着,裏面還放着一沓3000兩的銀票和一枚用來證明身世的玉佩,名字也現在了一張紙條上,希望唐臨山能夠收留這個孩子。
也許是出于恻隐之心,也許是出于對那3000兩銀票的渴望,唐臨山收留了鍾藍并且從江湖上隐退,把他收作徒弟,跟親兒子差不多。
鍾藍這幅鄭重其事的模樣讓唐臨山以爲鍾藍是想帶着閻小魚去解開自己身世,再加上入冬前鍾藍交給自己的那筆來曆不明的銀錢,唐臨山有利于懷疑那是他的家人悄悄送給鍾藍的。
一想到這些辛辛苦苦養大的徒弟就要被人哄走,唐臨山心裏老大的不爽。
唐臨山露出一種委屈巴巴的表情:“師父對你不好嗎?幹嘛一定要去尋找你那狠心抛棄你的父母呢?”
鍾藍抽了抽嘴角:“師父,你在胡說什麽呢?你認爲是終生爲父,我一直都是把您當做我的父親,從來沒有過尋找雙親的想法。”
“真的?”唐臨山心中有些高興。
“當然是真的。”鍾藍回答的毫不猶豫。
“那行,你帶着小魚去吧,記得一定要回來啊!”既然不是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解開自己的身世,唐臨山也就這不關心鍾藍要去尋找什麽東西了?
對于手下的弟子,他除了會在修煉上嚴格要求以外,别的基本都不管,所以大弟子藏着的小秘密唐臨山也沒有興趣去深挖。
鍾藍如願以償的帶着闫小魚離開了門派,被撇下的一種師弟師妹們送行的時候一臉的哀怨。
“大師兄,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小師妹呀?”龔悅拉着鍾藍的手開始撒嬌。
閻小魚狀況外的“啊”了一聲,表情懵逼。
鍾藍對于閻小魚對關注在他們看來早已經超過了對師妹的關心,大家都在心底猜測大師兄是不是喜歡小師妹。
鍾藍的嘴角也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對于隻招财貓可沒有任何有關于愛情的想法。
“你想多了。”也許是自己平日裏太過關照閻小魚讓她産生了錯覺,鍾藍有必要糾正一下:“我一直把小魚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那我呢,我呢?”龔悅乘勝追擊。
鍾藍沉默了一瞬,說實話根據身份信息顯示,原主對于這個四師妹确實抱有着好感,如果不是鍾藍橫插一腳,也許兩人早就已經走到一塊兒了。
但是不知道找東西會找到何年何月的鍾藍無法給龔悅一個确切的回答,鍾藍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摸了摸龔悅的頭。
“等到你18歲的時候就嫁了吧,不用等着我了。”鍾藍說道。
這算是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