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女娲号經過了海上沿口的風吹雨打,整體看起來依舊雄偉壯闊,卻沒有了當初的美倫美奂、精緻華麗,透着一種殘破。
這艘巨船經曆了十次出海,傳送陣開啓時周圍的空間會發生扭曲,呈現在海面上就是猛烈的狂風暴雨,幾乎能夠将巨船掀翻的暴風雨十次下來,女娲号也終于走到了盡頭,重修需要付出的代價,比起新造要大多了。
二十年的時間女娲号陸陸續續送出了十批童男童女,除了最開始的第一批,其後每一批人數都有增加,總數達到了7000人。
雖然慶陽帝确确實實的從海面上得到了來自于“仙家”的饋贈,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收集童男童女,民間的怨氣已經無法再壓制了。
“是時候該結束了。”頂着一副風燭殘年的樣貌,鍾藍巡視了一圈女娲号,認定已經沒有修理的價值,重新打造一艘巨船無異于再所有失去了孩子的父母身上火上澆油,再這麽下去,慶國也挺不到二世了。
“咱們要回去了嗎?”略微嘶啞的嗓音再鍾藍耳邊響起。
在這個世界整整拖了二十多年,按照這個時代,平均年齡50歲左右的年紀看,吳起這會也是個老将軍了,這二十多年讓他各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鍛煉,前世加上今生已經年過半百的吳起恍然覺得時間過得真慢,他都快以爲自己就是這個時代裏的人了。
“是啊,該回去了。”這具身體也快要到極限了,鍾藍想。
聽說鍾藍拒絕了修理女娲号,慶陽帝召見了鍾藍。
“鍾卿爲何不願爲寡人修船了?”幾次從海外歸來的船上拿到好東西的慶陽帝看起來依舊年輕力壯,反觀坐在他面前的鍾藍卻是一副老态龍鍾的模樣。
“陛下,臣……老了。”鍾藍咳嗽兩聲,似是艱難的說道。
鍾藍并沒有服用系統商城裏的回溯丹,而是任由自己身體慢慢變老,她的工作勞動強度比較大,而且還比較危險,某些特殊材料帶來的輻射讓她老的比一般人快。
慶陽帝仔細打量鍾藍,對比了兩人的變化,一陣恍然,沒想到鍾藍也到了退休的年齡,随後又是一陣恐慌從心中升起,若是鍾藍不在了,以後誰能來給他造船呢?
他想到自己還留着的一顆仙人賜下的丹藥,想要把它賜給鍾藍,讓鍾藍繼續爲他效力,話到臨頭又被他咽了回去。
仙人賜下的仙丹,怎麽能送給其他人呢?
不過鍾藍一幅垂垂老矣的模樣也讓慶陽帝不好意思繼續壓榨她了,準許了鍾藍告老還鄉的意願。
繼鍾藍之後,吳起也在朝上表明了自己想要辭官回鄉的意圖,由太子轉告給多年不上朝的慶陽帝後,慶陽帝破天荒的上了一次朝,驚悚的發現記憶中那些年輕的面孔通通消失不見,還有許多人已經不在朝堂上了,六卿也換了一波人,曾經随他一同征戰四方,打下六國的大臣已經寥寥無幾,現在的這些,全都是太子給自己培養的肱骨之臣。
上了一次朝,結果發現物是人非的慶陽帝再看自己兒子比起自己似乎還要老上三分的面孔,隔日便頒布了退位的诏書,決心一心修仙,不再過問世事。
早已将朝堂掌握在手中,唯有軍權方面沒在手上的太子等了這麽多年,終于在有生之年登上了皇位,随着吳起的辭官,軍權也徹底的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一時間便不太把自己那個隻知道修道的太上皇放在眼裏,駁回了他老子繼續派遣童男童女出海的要求。
掌握朝政多年的慶王二世可比他爹更清楚如今朝堂與民間是怎麽樣的情形,剛剛登上帝位的他醉心權勢,對求仙問道不感興趣,自然不可能在皇位岌岌可危的情況下自掘墳墓。
前朝餘孽雖然死的差不多了,但是民間的怨氣卻是實打實的,打算好好鞏固皇位的慶王二世下令不再征集童男童女,銷毀道教典籍,坑殺了許多在民間坑蒙拐騙,擾亂民心的假道士,此舉大快人心,隻除了一個人。
退居二線的太上皇不高興,他可是要得道成仙的人,兒子這樣的行爲,無疑是斷絕了他成仙的可能性,然而他20年來對政事不管不問,如果不是鍾藍和吳起“忠心耿耿”的效命,隻怕早就被執政多年的太子架空,一時的心軟居然換來這樣的結果,太上皇憋屈極了。
他與慶王二世大吵一架,本來還想着給老爹養老的慶王二世直接讓侍衛圍了他的寝宮,把他藏起來的最後一枚仙丹也搜走了,還冷嘲熱諷的說了一番話。
“派人出海那麽多次難道還看不出來那些仙人隻收童男童女嗎?似你這般歲數的,早就不可能得道成仙了,就像僥幸得了幾枚返老還童丹,也一樣不能讓你真的變成孩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得虧了太上潛心修煉二十年,養氣的功夫了得,否則得被慶王二世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給氣死。
“小子,愚也!”太上皇歎氣。
到底也是當過皇帝的人,明白事情沒有轉圜之地,便也不再強求了,左右他也賺到了許多年,就算不能成仙,也能長命百歲了。
“考察結果如何?”口口聲聲說要告老還鄉的鍾藍趁夜摸黑進了皇宮,圍觀了太上皇和皇帝的一番家庭鬧劇,問起了系統的考察情況。
“經考察,吳起被正式錄用爲先遣官,回去以後就可以獨立執行任務了。”黃金系統把吳起的考察結果一公布,多年不曾喜形于色的大将軍也不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是說太上皇。”鍾藍一指慶始皇。
“樓裏看不上他,給他的那些東西就當做是了結他的因果了。”系統回道。
“這樣的皇帝也不能進入仙途?”鍾藍有些驚訝。
“他是千古一帝,但卻不是一個好皇帝,就像僥幸入了仙途,也隻會半路隕落。”黃金系統解釋了一下。
鍾藍點點頭,不在過問了,可惜她本來還挺看好慶始皇的,沒想到白興奮一場。
“走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