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麽東西都無法取代你原本的眼睛,你日後要到小世界做任務,沒了靈氣和仙氣滋養就會化爲死物,所以重新長好才是最好的。”秦目把一枚丹藥推過去,目光冷峻的說道:“吃下去。”
“吃下去就能重新長出眼睛嗎?”鍾藍看着那枚鮮紅似血的丹藥,眼底的激動幾乎壓不住。
“是。”秦目不滿有人質疑他的話。
深吸一口氣,鍾藍拿起丹藥放入了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不多時鍾藍就感覺自己空洞的左眼開始發燙,越來越燙,灼熱的疼痛,她不禁冷哼一聲,單手覆在左眼上,滾燙的東西從中溢出,帶着腥甜的氣息。
“生花丹效果是這樣的嗎?”閻小魚不禁問道。
秦目“嗯”了一聲,靜等鮮血排出,随後再展開下一步的治療。
一等就等了快半小時,鍾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上的氣息也在不斷的減弱着,體溫越來越低。
已經築基的她造血功能和恢複能力都比普通人時期強很多,那血就流了半個小時,但是自愈能力再怎麽厲害鮮血也總有流光的時候。
“喂,你給鍾藍吃的是什麽東西,怎麽還在流血?”眼睜睜的看着鍾藍放了快有一缸血的閻小魚滿眼驚恐,她可不相信生花丹是這樣的效果。
秦目也是滿面冰霜,效果和預想中的差别很大,但是他卻訂單要是沒有問題的,那麽有問題的就是這個人了。
這個凡人的體質有問題,不然就是神魂有問題。
想到白銀系統彙報裏的有關于這個凡人左眼神通的事項,秦目立刻改變了治療方式,轉而爲鍾藍止血。
“生花丹對她沒用,她的那隻眼睛怕是長不出來了,隻能先用其他東西代替了。”秦目在心中暗罵這100萬功德實在是太難賺了,虧了一枚生花丹不說,還不知道要賠進多少東西去?
閻小魚氣得跳腳,媽哒感覺自己花了100萬找了一個庸醫,礙于身份地位卻又不敢再叫嚣了,萬一這位樓主一生氣不治了她豈不得後悔死。
好不容易止血成功,秦目聯系了醫療部,和醫療部那份針對鍾藍這個特殊案例召開了特殊會議,醫療部的神仙對這種特殊案例十分的感興趣,一堆人圍着鍾藍研究,各種法術輪番上陣。
從失血過多的漩渦中回過神來的鍾藍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研究所被一群變态科學家解剖的時候,神色冷淡至極。
“神仙也沒有辦法治好我的眼睛嗎?”她問道。
秦目和醫療部的部長對視一眼,部長友好的說道:“雖然這麽說你可能會覺得好笑,但是神仙也不是萬能的。”
“也是。”鍾藍一聲自嘲,她怎麽忘記了一個著名的悖論呢,讓神明造一個他舉不起的巨石,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塊石頭,那個石頭他舉不起,他就不是萬能的,如果他造不出,那麽他也不是萬能的。
這種鬼話也隻能騙騙那些無知愚昧的人了,什麽時候她也變得這麽愚蠢了。
“那就找個替代的東西吧。”想通的鍾藍不再患得患失,而是選擇了妥協。
妥協是爲了抗争,隻要她還活着,還在這個樓裏,那麽總有一天,她就能找回自己的眼睛。
醫療部的人開始實驗,他們試圖把一顆明珠放到鍾藍眼眶裏,可是放進去不到兩秒鍾就出現了強烈的排斥反應,左眼又開始流血,于是他們試着用其他的東西代替,龍眼、寶石、水晶……甚至讓技術部的人造了一隻電子眼,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再高明的仙術和材料都無法要那個空洞的眼眶裏重新長出一隻眼睛來,它排斥一切外來物種,同時無比懷念原來的主人。
整個醫療部的人都表示無能爲力,樓主不舍失去這麽一單大生意,以尋常無比的語氣提議道:“不如直接重塑一具身軀吧,這具壞的就扔了。”
對于他們這些神仙而言,換一具軀體就仿佛換一件衣服一樣,一會兒了,再重新換一件,無比的尋常。
“對啊,這樣也不錯呀。”閻小魚眼睛一亮,都忘了還有這途徑了,甚至一力慫恿鍾藍換個身體。
拼了老命洗髓成功的鍾藍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對這具身體很滿意,得不得都是我的命,就這樣吧。”
濃密的劉海被梳起,一個眼罩代替了它的位置破壞了一張臉的美感,爲鍾藍治眼睛的事情幾乎傳遍了整個承啓樓,遮遮掩掩的沒什麽意義,索性梳了起來。
更多的人因此而得知了她的名字,同爲協作者的同事紛紛向她套近乎。
“别灰心,總有一天眼睛還會長出來的,反正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何方闵和她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溫和的說道。
“嗯,我知道。”鍾藍淡淡的微笑,但是那微笑卻不如眼底,事實上圍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一樣的表情。
“少了一隻眼睛也沒什麽,對于上面的那些人來說,軀體都隻是外相,保持神魂不滅才是最主要的。”有人在旁邊插嘴。
“沒錯,反正咱們這些人也經常會接到必須神識附體才能完成的任務,到那時,軀體與我們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可以随時更換的靈魂住所罷了。”
“我就怕重塑出來的身軀到時候融入不了。”鍾藍一句擔憂堵上了這些人的勸告。
“你說的也有可能,畢竟你比較特殊。”何方闵點點頭,至于特殊在何處,就不是他能清楚的了。
他們這些人都是爲仙界打工的小卒,能夠獲得大佬的賞識對他們而言無比的重要,鍾藍已經在承啓樓那麽多神仙面前挂了号,和她交好對自己有極大的好處。
鍾藍對此态度溫和,她想要變強,變強才有可能把自己的眼睛從魔鬼的手中奪回來,那麽除了修煉就是做任務,這些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的閃光點,從他們身上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多多接近對她也有好處。
所以即使她再怎麽不願意和人交流,也要強迫自己去适應這種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