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徐昆

京城中四品以上的官員,基本都在四十歲往上,家中的糟糠之妻,自然早就過了生兒育女的年紀——即便偶爾有幾個老樹開花的,也多出自年輕漂亮的小妾。

因此孫紹祖會在名錄上位居前列,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除了他之外,四品以上妻子有孕的官員,便隻有太常寺少卿一人。

就連五、六品的官員,名錄上也隻有寥寥五個,大半還都是受祖上蔭庇的二世祖。

隻有到了七品以下這個層級,人數才開始出現井噴式的增長——而這其中充斥着進士的翰林院、科道言官,又占據了相當一部分的比例。

不過到了從八品,數量便又開始暴跌。

蓋因底層官吏多是熬資曆熬出來的——考取了舉人身份的,則要等到年紀漸長,科舉無望之後,才會選擇做個九品芝麻官。

書歸正傳。

卻說孫紹宗先粗略的掃了一遍,又自上往下勾選出了幾個重點懷疑對象——既然是白蓮教寄予衆望的王牌奸細,這‘位高’、‘權重’、‘前途遠大’三樣兒,至少也該占上一個。

話說這麽一盤算,便宜大哥的嫌疑倒是更大了——攏共四十幾人的名單,真正稱得上‘位高權重、前程遠大’的,貌似也就隻有他了。

而且仔細想想,孫家同朝廷可是有‘殺父之仇’的!

再加上兄弟兩個曾經一度處于困頓之中,收買成本貌似也并不是很高的樣子……

啧~

這查來查去,不會真的查到自家頭上吧?!

正糾結之際,就聽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孫紹宗擡頭下意識擡頭望去,卻正瞧見陸輝面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孫紹宗立刻收斂了滿心的糾結,把那‘家有孕妻.txt’往陸輝身前一遞,沒事兒人似的道:“這是方才送來的,還請鎮撫大人過目。”

說到底,孫紹宗還是信得過自家大哥的,覺得他應該不會做出這麽‘坑弟’的事情。

陸輝接過那名錄,卻并未急着翻閱,反而追問道:“孫千戶可曾排查出真正的内奸是誰?”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他的氣色似乎又差了些,将那份名錄卷起來,在掌心敲打了幾下,忽的決然道:“當此非常之時,也顧不得婦人之仁了——來人,速将臧亮、徐昆的家人帶過來!”

這分明是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對兩人刑訊逼供!

可之前他不是還說,要等到查出内奸之後,再用對方的家人做殺手锏麽?

“大人。”

孫紹宗不由納悶道:“您何須如此心急?莫不是又出了什麽差池?”

“還不就是那葛谵老賊!”

感情方才陸輝是帶着那王香主,去突擊審問葛谵了。

原是借着王香主的背叛,一鼓作氣撬開葛谵的嘴。

誰知葛谵開口是開口了,但他透露出來的訊息,卻是讓陸輝大失所望,甚至是惱怒不已。

根據葛谵的說法,他帶隊匆匆趕赴京城的時候,就知道這趟差事是九死一生,因而臨行前,就同教主和幾位長老商量妥了,等他離開西北之後,各分舵的地址、聯系方式、暗号切口,都要進行大規模撤換。

換而言之,王香主那份看似充滿猛料的供狀,其實就如同廢紙一般!

而且照這樣看來,即便是撬開葛谵的嘴,也未必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這對急于立功挽回顔面、以及朝廷信重的陸輝而言,不啻于是當頭一棒,也難怪他會突然情緒焦躁,迫不及待的想要查出内奸。

當然,這也是因爲爲首的趙嘉義等人,都已經洗脫了嫌疑,剩下的不過是兩個從六品、正七品的小官,即便被‘莫須有’的冤殺了,對北鎮撫司這種特務機構來說,也屬于承受範疇之内的常規‘損耗’,還不至于弄的人人自危。

說白了,風光與風險從來都是一體兩面,平素裏權勢熏天的龍禁衛,真要是出了差池,下場隻會比旁人更慘。

孫紹宗雖然有心勸說,可看陸輝那決絕的模樣,怕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再加上從那些口供裏,一時也難以解析出真正的内奸,他也不敢大包大攬……

因而略一猶豫,孫紹宗隻好退而求其次的拱手道:“鎮撫大人,裏面到底還有個自家兄弟,不如先讓我用言語試上一試,若是不成,再動刑也不爲遲。”

雖說是常規‘損耗’,可如果不用動刑就能分辨出真正的内奸,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所以陸輝想也沒想,就将初期審訊的工作,全權托付給了孫紹宗——至于後期麽,真要是力所不及,孫紹宗也隻能選擇眼不見爲淨了。

至少一開始孫紹宗是這麽尋思的。

直到……

他見到了臧亮的女兒!

倒并不是‘自從見到你XX的那一刻’系列,那小姑娘約莫也就周歲上下,被母親緊緊攬在懷裏,一團瘦巴巴的可憐勁兒,頓時觸動了初爲人父的孫紹宗。

這小小的人兒,又招誰惹誰了?

心下暗歎一聲,孫紹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喊過楊立才附耳吩咐了一番,等他下去準備停當了,這才領着徐昆的父母妻子,進到了審訊室裏。

說起來徐昆的妻子,也是無辜的緊——她是徐昆進京之後才娶的續弦,誰成想成親沒半年,就攤上這麽檔子事兒。

因是續弦,這婦人不過是個民家女,何曾見過這地牢裏的陰森陣仗?

進審訊室之前,就吓的兩股顫顫、淚光盈盈,等見了那審訊室裏幾十件猙獰刑具,更是從百會穴一直軟到了湧泉穴,噗通一聲癱軟在門口,死活不肯再挪動半步。

倒是兩個老的還有些膽量,相互依偎着進到審訊室裏,又是驚恐又是希冀的問:“大人,我們家徐昆……”

孫紹宗并不答話,反倒是早就候在裏面的楊立才把手一揮,幾個龍禁衛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将老夫婦二人,連同那吓癱了的兒媳一并鎖到了牆上。

“大人饒命、饒命啊大人!”

兩個老的一見這陣仗,頓時丢了所有的精氣神,倒是徐昆之妻清醒過來,立刻放聲尖叫起來:“我剛嫁他沒幾日,他到底做過什麽,我一概不知啊大人!”

那高亢的尖叫在,在刑訊室裏回蕩着,同時又彌漫出一股騷熱的味道,顯然這婦人已然吓的失了禁。

楊立才皺着眉頭聳了聳鼻子,攏在袖子裏的右手動了動,約莫是想拿出帕子捂一捂,不過當着孫紹宗的面,終究還是忍住了——頂頭上司都安之若素,做下屬的那敢惺惺作态?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提議道:“大人,要不堵上這女人的嘴?”

“不必,且讓她喊就是了。”

說話間,就聽外面鐵鏈嘩嘩作響,緊接着一個精瘦的漢子,面目猙獰的闖了進來。

看到牆上挂着的三人,他立刻屈膝跪倒,以頭搶地道:“兒不孝,累的您二老受苦了!”

說罷,又挺直身子怒視孫紹宗道:“千戶大人,我徐昆十九歲就以武舉身份加入了北鎮撫司,十四年間風裏來雨裏去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眼下都沒弄明白青紅皂白,怎就牽連到了我父母頭上?!”

這厮原是個眯縫眼,此時卻瞪的溜圓,說話時胸膛似山巒起伏,身後倒負雙手的鐵鏈,更是一陣陣嘩啦啦作響,顯然已是怒到了極處。

單從表情看,倒不像是心有愧疚的樣子。

不過也不能排除他擁有影帝級的演技——畢竟他要是奸細的話,眼下就真是在用生命在表演了。

“你怎知沒有弄清楚?”

孫紹宗雲淡風輕的反問了一句,随即又冷笑道:“經查,巳時末【接近上午十一點】有人隔牆丢了張紙條,向裏面的賊人通風報信,當時有機會接近鯉躍局後院,隻有你和臧亮二人。”

說到這裏,他稍稍伏低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徐昆,一字一句的道:“而就在剛剛,臧亮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徐昆一聽這話,當下臉上就跟開了雜貨鋪似的,做了十幾年的龍禁衛,他太清楚成爲‘唯一一個不能自證清白’的人,究竟意味着什麽了!

“不……這不可能!”

随即他七分慌亂三分狂怒的嘶吼道:“老子一直在江南追随鎮撫大人,又怎麽可能同白蓮教有什麽牽扯?!”

“這麽說來。”

孫紹宗依舊是死死的盯着他,反問道:“在背後指使你的,并不是白蓮教?”

“我……”

徐昆頓時語塞,茫然了一瞬間,又怒道:“根本沒人指使我,我徐昆也沒有做過對不起鎮撫大人,對不起北鎮撫司的事!”

從面部細微表情來看,依舊是看不出有任何破綻,尤其是那一瞬間的茫然,即便是早有準備,怕也難以表現的如此自然。

如此看來,那臧亮的嫌疑怕是……

雖說多少也算有些進展,可孫紹宗卻委實高興不起來,心下歎息着站直了身子,沖一旁的楊立才使了個眼色。

楊立才立刻帶人上前,将徐昆的家人都解脫下來。

同時負責押送徐昆的小校,也忙上前将他身上的鎖鏈打開。

這忽然的轉變,讓徐昆徹底懵了,下意識的揉着腕子上的淤青,遲疑道:“大人這是……”

“其實臧亮也還沒能洗脫嫌疑,你若是想自證清白,就配合本官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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