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有一人渾不在意的應着:“你管那麽多幹嘛?我還巴不得以後天天這樣開着呢,到時候再進這大觀園可就省事兒多了。”
竟是有兩個小厮,從平兒打開的側門裏進了這大觀園,而說到最後,那兩人分明已然到了近前!
李纨當即就吓的花容失色,雖說她并沒有與孫紹宗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但身爲一名守節的寡婦,與外男大門緊閉獨處一室【素雲顯然不能算‘旁人’】,怕是再怎麽無辜也說不清楚!
心慌意亂之中,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卻忘了那門前是有個台階的,結果一腳踩空,頓時仰面便倒!
“啊……”
饒是孫紹宗眼疾手快,撲上來一把将她攬在懷裏,又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兒,卻仍是有半聲驚呼傳了出去!
這事兒鬧得……
孫紹宗心下無語,卻知道這個時候萬萬慌亂不得。
忙沖一旁的素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道:“放心,他們若是過來敲門,我便翻牆出去,從山後繞着走——屆時你們隻說是逛累了,在這裏歇腳便是。”
咦?
這個理由好像有些熟悉的樣子。
說着,就想放下懷裏的李纨,誰知這俏寡婦慌張之下,卻是緊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這當口,就聽外面那兩人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剛才那是什麽動靜?怎麽好像是個女人在尖叫?”
“我聽着倒像是鳥叫,哪來的什麽女人?你小子該不會是發春了吧?”
“你才發春呢!是人是鳥你都聽不出來?”
“就算是人也正常的緊,這大觀園裏圈了好些個女戲子,可那都是東府薔哥兒的禁脔,你就是再惦記也勾搭不上——我說你趕緊的行不?這好不容易抄個近路,瞧你這墨迹的!”
耳聽得那兩人說說笑笑漸行漸遠,院裏三人這才齊齊松了一口氣。
“嫂子,已經沒事了。”
孫紹宗嘴裏寬慰着,試探着往回抽了抽胳膊。
誰知這一動不要緊,李纨幹脆把整個人都貼了上來——感受着那兩團不可名言之物,就連孫紹宗的肱二頭肌,都不安的躁動起來。
“二郎還說不是來成就好事的。”
李纨卻不管這姿勢有多不合适,仰着頭一臉幽怨的道:“旁人不曉得,我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自從那賴大死後,這大觀園側門的鑰匙,就全在王熙鳳手上攥着呢!”
除了兒子這一點之外,她幾乎處處輸了王熙鳳一頭,在長輩面前不如王熙鳳受寵,在小輩面前不如王熙鳳親近,在權利的争奪中不如王熙鳳得勢……
即便是王熙鳳最不如意的婚姻上,她也是遠遠不如——畢竟賈琏再怎麽龌龊,好歹也是個活生生的男人!
現在倒好,就連她心裏惦記上個野男人,竟也被那王熙鳳搶了先!
這讓李纨如何能接受的了?
那許多怨氣一起爆發出來,再加上長久以來的相思之苦,才讓她做出了緊緊抱住孫紹宗,死活不肯撒手的大膽舉動!
苦也~
孫紹宗一邊不由自主的蠕動着肱二頭肌,一邊勉強維持住正人君子的嘴臉,正色道:“嫂子可不能空口白話的污人清白,我可以對天發誓,今兒絕對沒見過鏈二嫂子!”
“所以說,還是我攪了你的好事對不對?”
李纨那眸子裏的幽怨,就仿佛是剛被人遺棄了一般。
可天地良心,孫紹宗以前最多也就偷瞄過她幾眼,萬萬可沒有做過始亂終棄的事兒!
再說了,這還有旁人在瞧着,她就……
孫紹宗這裏剛想到‘旁人’,就見那素雲期期艾艾的湊到了近前,竟學着李纨的樣子,一把保住了他另一條胳膊,還貓兒似的,把個瓜子臉貼在孫紹宗肱二頭肌上,哼哼唧唧的磨蹭着。
那表情、那腔調,就好像是在說:是男人、是男人,是真正活的男人耶!
這……
到底是有多饑渴啊?!
看來給寡婦當通房丫鬟,心理壓力也挺大的呢。
話說~
這根本已經是赤裸裸的勾引了,可這送上門的一對兒肥肉,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吃掉吧,說不定會有什麽後遺症。
不吃吧……
肯定會有後遺症!
而且不吃的話,要這雄赳赳的鐵棒還有何用?
又有什麽臉面,去面對本章說裏發了紅包的兄弟?
罷了~
索性再荒唐一回!
反正看院子周圍的地形,隻要不是兩面合圍,以他的身手肯定能從容逃走!
到時候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飯,就不信這主仆二人會拼了性命與名聲,跟自己同歸于盡!
想到這裏,孫紹宗一咬牙,反手托起這主仆二人的後臀,風也似的沖進了屋内。
将兩人往地上一放,便又低頭狠狠噙住了李纨飽滿的雙唇,細細與平兒的比對了良久,這才惡狠狠的道:“嫂子今兒不是壞了我的好事,而是要送我一樁好事才對!”
說着,輕輕推了推那素雲,不容置疑的吩咐道:“你先去裏間,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盯着那西南那條小路。”
素雲還有些依依不舍,但孫紹宗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她便兔子也似的,慌忙逃進了裏屋。
這時李纨沖動過後,倒又有些遲疑起來,眼見素雲去了裏間,便也忙松開了孫紹宗的胳膊,慌張的退了半步,支吾道:“我……我……”
然而到了此時此刻,卻那裏還是她能掌控的?
孫紹宗二話不說,上前便又是好一陣耳鬓厮磨,直到李纨軟的如同沒了骨頭一般,這才拉着她到了窗前,略略推開一條縫隙,又尋了個能看到路口的角度,然後附耳向李纨交代了幾句。
李纨初時有些猶豫,被孫紹宗一巴掌拍在臀上,便嬌怯怯的放低了身子,乖巧的伏在了那窗前的花架上,努力将身子折成了九十度,甚至是七十五度……
有詩雲曰:
艙門輕叩小窗開,瞥見猶疑夢裏來。
萬種歡娛愁不足,梅香熟睡莫驚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