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些東西之後,孫紹宗倒也不是不好奇,隻是阮蓉、香菱都不肯乖乖配合,他又不似便宜大哥那般,不管不顧隻一心求個爽利。
故而那器物便似明珠暗投,全然沒了用武之地。
直到這日,香菱感激涕零之下,舍了那嬌憨的身子,任其随意施展,這才讓孫紹宗得償所願。
其中種種新鮮刺激之處,實不足爲外人道也!
而與此同時……
榮國府正廳榮禧堂内,也正進行着一場不足爲外人道也的密談。
“如何,孫家二郎可發現了些什麽?”
這發問之人卻是賈政,隻見他眼袋厚重、眉頭緊鎖,鬓角幾縷白發雖經過修飾,在燈光下卻還是畢露無疑,直似比數月前與孫紹宗把酒言歡時,要衰老了七八歲有餘。
“似乎未曾發現什麽。”
賈寶玉在下首躬身道:“但兒子畢竟不敢明着試探,故而難以确定。”
說到這裏,他擡起頭緊張的道:“老爺那邊如何?可曾走露了什麽風聲?”
賈政搖頭道:“那賴大雖是個狼心狗肺的,但做事倒也底細,鋪子裏并未留下什麽蛛絲馬迹。”
說着,他又苦笑道:“說實話,若不是被那賴大湊巧查了出來,我還真不知道咱家的鋪子,竟曾幫賀家私運過火藥進京!”
“也幸虧賀家家主到死都未揭破此事,不然的話……”
賈寶玉聽到這裏,擡起頭有心想要說些什麽,隻是目光落在賈政那斑駁的頭發上,卻又把到了嘴邊兒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又沉默了片刻,便直接岔開了話題:“孫二哥建議我去祖母哪裏,好生替鳳姐姐求求情,這樣一來可以免得和舅舅家鬧僵,二來也可以借機安撫安撫家裏的下人們。”
“理當如此。”
賈政點頭道:“你姐姐雖然晉了賢德妃,但畢竟沒有兒子傍身,咱家眼下可少不得王家幫襯。”
“可母親哪裏……”
“不用理會她。”
賈政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隻知道算計那些有的沒的——再說,這榮國府到底還是該由你大伯繼承,即便仗着有你祖母當家做主,也終究越不過一個‘禮’字。”
說着,他起身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等過幾日找個合适的機會,我與你一起幫琏兒媳婦求情。”
賈寶玉乖乖應了,躬身退出了門外。
一夜無話……
打從後半夜開始,京城便下起了凍雨,到得天蒙蒙亮時,那樹梢、屋檐上都挂了一層霜,北風一吹便簌簌的亂響。
孫紹宗本就折騰了大半夜,眼瞧着這天寒地凍的,便更不樂意起身了。
閉着眼睛慵懶的躺在被窩裏,心裏正邊兒琢磨着,要不要幹脆再請半天假,好把昨天查案、申報用去的時間補回來。
卻忽覺左肩上一涼。
撩開眼皮掃了下,原來是香菱悄默聲的坐直了身子,正在那裏系着肚兜的繩帶。
孫紹宗想也不想,擡手便從她腋下的縫隙裏探了進去,擒着半邊良心,咕哝道:“昨兒把你折騰的夠嗆,你還起來這麽早幹嘛?”
香菱微微側了側身,好方便他在裏面動作,嘴上卻道:“母親昨兒剛到,我這做女兒那有賴床的道理?”
貌似是這麽個理兒。
孫紹宗無奈的歎息一聲,也跟着支起了身子——家裏剛來了三個小輩兒,他這做叔叔的,總不好第二天就做個反面表率吧?
外間兩個小丫鬟聽見裏面的動靜,慌忙把換洗的衣服捧到了近前,又紅着臉收走了那一應的器物。
見兩個小丫鬟都裹得棉花團一般,孫紹宗便好奇道:“怎麽,外面冷的厲害?”
兩個丫鬟都使勁點頭,其中一個便道:“趙管家方才還讓婆子過來,詢問咱們院裏要不要把火炕點上呢。”
孫紹宗一聽這話,忙吩咐道:“待會兒先去問問姨太太,她那裏可千萬得好生看顧着,惹了風寒卻不是鬧着玩兒的。”
丫鬟們脆聲應了,孫紹宗又吩咐道:“一會兒讓趙管家去庫裏瞧瞧,看有沒有能做大衣裳的好毛料,要是沒有,就讓他趕緊去外面買去!”
“到時候找裁縫,給三位表少爺還有甄姨娘的母親,一人先做上三套過冬的衣服——他們剛從南邊兒過來,怕是沒經過北方的冬天。”
丫鬟們忙又應了。
香菱此時剛套上小褂,聽了這話,便上前環住了他的熊腰,貓兒也似的蹭弄着,哽咽道:“香菱跟了老爺,實在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孫紹宗反手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以後的福氣還多着呢,不過最好先把衣服穿好,萬一招了風寒,我怕是隻能把你趕到客房住上一段時日了。”
香菱一聽這話頓時慌了,忙扯過衣裳往身上套。
瞧她那乖巧可人的樣子,孫紹宗略一猶豫,便讓丫鬟們去大哥哪裏打聽了一下。
等确認大哥昨兒半夜,已經從軍營裏趕了回來,就又讓人傳了消息過去,請孫紹祖陪着于謙等人用早飯,他則是陪着香菱,去見了那甄封氏【香菱母親】。
在飯桌上替香菱進了些孝道,又承諾會請人幫忙,尋找那做了雲遊道士的甄士隐【香菱父親】,孫紹宗這才命張成套了馬車,趕奔府衙當值。
這一路風霜雪雨,倒是把張成凍得夠嗆,因而孫紹宗下車的時候,特地丢給他一顆金豆子,讓他去附近淘換些燒酒,好暖一暖身子。
不過進了府衙大門之後,孫紹宗就又後悔了。
倒不是舍不得什麽金豆子,實在是這府衙前院架起了好幾口大鍋,熬着許多驅寒用的熱湯——把張成打發走,實在是舍近求遠。
再往裏看,卻發現不單是準備了驅寒的熱湯,那府衙大堂裏還一溜兒排開二十幾個秃瓢,正在那焚香誦經呢!
可這順天府,怎得突然變成和尚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