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孫紹宗昏昏沉沉踉踉跄跄,不小心與一女子撞了個正着,一時蠻性發作,便将其攬進懷中。
那女子先是吃了一驚,随即便拼命的掙紮起來。
但區區一弱女子,卻怎麽抵得過孫紹宗渾身怪力?
隻片刻功夫,便被他扯飛了半排紐扣,露出大片白如玉、膩如脂的肌膚。
那女子急切間,猛地一低頭狠狠咬在了孫紹宗胳膊上!
這一口咬下去,疼到還在其次,卻是讓孫紹宗略略清醒了些,愣怔半響,慌忙放開那女子,尴尬的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
那女子卻如何肯聽?
早用手掩住胸前的春色,一溜煙的跑遠了!
她是跑了,可孫紹宗站在那裏清醒一陣迷糊一陣的,卻哪知道該何去何從?
半響,方用力拍了拍雙頰,踉踉跄跄向着不遠處的池塘行去,打算直接跳進水裏,壓一壓心裏那滔天的欲火。
誰知這一腳低一腳高的走了沒幾步,便見那方才逃走的那女子,竟又慌裏慌張的奔了回來!
這是怎麽個意思?
孫紹宗腦袋裏好似漿糊一般,手上卻是半點不慢,猿臂輕伸,便又将那女子攔腰抱住。
正待上下其索攀山涉水,卻聽那女子羞急道:“快放開我!賴管家眼見便要帶着人尋過來了,讓他瞧見咱們這副樣子,你我怕是都沒個好!”
卻原來她方才跑出去沒多遠,便見賴大帶着幾個家丁迎了上來——她這衣不遮體的,卻如何敢讓旁人瞧見?
因此隻得又原路折了回來。
賴管家帶着人尋過來了?
孫紹宗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那賴大給自己下的圈套?!
可若是如此,這女人爲何反倒主動提醒自己?
疑惑間,他這才仔細打量了那女子的容貌,頓時訝然道:“怎麽是你?!”
卻原來這去而複返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王熙鳳得力臂助平兒!
那賴大就算想玩‘仙人跳’,也沒必要拉她下水吧?!
心中越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卻聽遠處有人嚷道:“就是這邊兒,我方才看到有個人影跑過去了!”
“快、快過去瞧瞧!”
孫紹宗腦袋裏迷迷糊糊的,聽了這呼喊聲倒還沒什麽反應,那平兒卻是急了,一邊掙紮着,一邊催促道:“快跑啊,你是非讓人瞧見是怎得?!”
孫紹宗倒也聽話,立刻向着反方向發足狂奔。
隻是這跑歸跑,那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緩,隻弄的平兒羞惱之餘,也禁不住生出些疑惑來。
她雖然和孫紹宗沒見過幾回,卻也知道這位‘神斷’孫大人素來是個謹慎的,怎會如此不管不顧的胡來?
再加上肌膚相親,隻覺得孫紹宗那手掌、那胳膊、那胸膛、那脖子,竟是無一處不滾燙如炭,平兒心下便也有了些揣度,暗道莫非是自家那位主子,背着自己又施了什麽手段?
可爲什麽主子造下的孽,偏又讓她給頂了雷?!
平兒心中正凄苦難言,卻忽覺孫紹宗猛地收住了腳步,然後竟開始緩緩後退起來。
平兒一驚,忙道:“你瘋了?後面可……”
話剛起了個頭,平兒便發現對面那林蔭小道上,影影綽綽顯出兩個人影,卻不是賈琏和周瑞還能是誰?!
前面有虎、後面有狼!
這卻讓人如何是好?!
平兒臉上的血色霎時間褪了個幹淨,心中更是湧起陣陣絕望,暗道莫非是琏二奶奶終究厭了自己,想讓自己步那三位陪房姐妹的後塵?!
若真是如此,自己便是不逃也罷。
正萬念俱灰,孫紹宗腳下卻又驟然加速,抱着她直奔一旁的假山而去。
“别去那邊兒!”
平兒忙道:“那是死胡同,沒有路的!”
孫紹宗這次卻是充耳不聞,抱着她到了那假山前,一貓腰便鑽進了某個狹小的山洞之中。
“躲在這裏沒用的。”
平兒又急道:“莫說是湊近了,這遠遠一看就……”
正說着,腳下卻忽然一實,卻是孫紹宗把她放了下來,轉身出了山洞。
莫非,他是要引開旁人,免得自己暴露?
雖說會變成如今這等局面,就是被孫紹宗害的,但平兒還是忍不住湧出幾分感激之情。
然而還沒等她感動多久,孫紹宗卻又折了回來,懷裏還抱了一塊巨大的湖石!
碰~
孫紹宗倒退着鑽進山洞,将那湖石輕輕放下,便把山洞遮的嚴嚴實實,隻有絲絲縷縷的光亮,曲曲折折的照進洞裏。
黑暗中,那火熱又滾燙的身子,便又肆無忌憚的癡纏了上來,直裹得平兒幾乎喘不過氣來。
“别……别這樣,孫大人……”
平兒正要極力推拒,卻聽外面賴大嚷道:“假山那邊兒分兩個人過去,看看孫大人是不是到那裏去了!”
接着便是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聲音,平兒忙閉緊了小嘴兒,心髒随着那腳步聲越跳越快,幾乎要破膛而出一般。
隻聽外面兩個小厮道:
“瞧見人沒?”
“你自己不會看啊?孫大人那塊頭,要真在這裏,還不一眼就瞧見了?”
“那你還在這兒磨蹭什麽,走了、走了。”
緊接着便是腳步遠去的聲音,平兒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誰知那腳步聲忽又一頓,隻聽一個小厮狐疑道:“哎,你有沒有覺得這假山,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啊?”
一聽這話,平兒的三魂七魄險些都要離體而去,下意識的伸手護住心口,卻發現早有一隻祿山之爪攀在上面,絲毫有沒有要退位讓賢的意思。
這冤孽!
平兒憤憤然在那手背上掐了一把,誰知那隻魔爪竟也跟着發力揉搓起來……
此時,便又聽另一個小厮不耐煩的道:“你是不是傻?這一堆死沉死沉的大石頭,能有什麽不一樣的?趕緊的,别瞎耽誤功夫!”
遠去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而這次卻是再也沒有停下來。
耳聽的外面終于靜了下來,平兒一顆心才終于又放回了肚裏。
不過她很快發現,眼下可不是松懈的時候,剛才光顧着外面了,身上的衣服竟已經被孫紹宗剝去了大半!
待要再拼命掙紮,可方才還有個跑的地方,現在被幾百斤的大石頭堵在洞裏,卻哪有可以逃命的地方?
罷了~
就當是杜撰那兩首情詩的報應吧。
眼見得在劫難逃,平兒歎息一聲,便無奈的放棄了掙紮,任由孫紹宗在黑暗中胡亂施爲。
卻正是: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