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言笑起來,“你啊你,總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想不行啊,你家裏又要給你安排親事了。”鍾元钰說着癟了癟嘴,他的人怎麽總被别人惦記呢,一定是他的萬言太好了。
趁這個功夫,梅家人已經擡着張婉娘繞了過去,也帶走了還在裝瘋賣傻的劉西。
梅清淺一眼瞥見劉西一邊喊叫一邊朝梅康的方向看,那眼神就差明着說“梅兄,救我”了,哪有半點瘋傻的樣子?
她眯着眼睛看向梅康,看來今晚劉西是得了梅康的授意才拿了鬼面具出來的。
或許梅康沒讓他直接去吓張婉娘,但梅康肯定讓他去盯着她和黎循了。
“劉西吓人的面具應該是鎮上畫坊出售的,現在不是年節,面具賣的數量極少,想來去找掌櫃問問應該能問出來。他們擅長畫畫,自然能把買面具的人畫出來。”梅清淺是看着梅康說的。
果然梅康臉色變了變,眼珠子骨碌碌的打轉,最後抻着脖子說:“不用問了,面具是我送他的,他一直說有妖怪害他,我就哄他說戴了鬼面具能吓跑妖怪,我這還不是想想給他治治心病?”
他說完還嘀咕道:“也不知道什麽妖魔鬼怪把他吓成這樣了,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瘋傻了,太可憐了。”
鄧栓子在旁邊點頭,“是啊,劉西平時膽子不小,肯定是有什麽太吓人了。”
張平安氣的臉色鐵青,“一個胡說什麽呢?咱們村子風水好,太平的很,别總亂說什麽妖魔鬼怪的,要是影響了咱們村子的選拔,别怪我不留情面,這村子你也别待了。”
鄧栓子臉漲紅起來,見村長動了怒,也不敢再多嘴了。
此刻梅山臉漲的通紅,大喊道:“放開我!”
梅清淺見他們擡着義母已經走遠了,随即朝黎循使了個眼色。
“黎循是爲了你好,你要是像大姐那樣絆一下可不得了。”梅清淺笑着說。
梅山氣的怒吼:“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女!”
梅清淺也不生氣,今天鬧下去丢人的也是梅山一家,誰都能看出來,他們是借着劉家和梅家大房的事情,來找大房的麻煩。
梅清淺趕去梅嶺家,就見梅中木惡狠狠的把劉西綁在了院子裏,正給他嘴裏塞臭抹布,劉西動彈不得,嘴也被堵住了,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眼睛有憤恨殺氣,卻沒有多少恐懼,因爲他知道了梅家人不敢把他殺了,如果是瘋傻之人,還是被吓壞了的瘋傻之人,又怎麽會沒有懼色?
梅清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現在不急着收拾。
她走進屋,梅中月和梅中日正小心翼翼的擡門闆進屋,還好黎家是小木闆,不算寬,否則更不好進去了。
終于,兩人将張婉娘擡進了屋子,梅清淺上前,說:“再來兩個人幫忙,還按剛剛的方法,我來托腰。”
“好。”梅中月急忙應道。
張婉娘有些不好意思,“太折騰大家了,我堅持下自己來就行。”
“義母你别動,這兩個時辰你最好别亂動,尤其宋大夫還給你按了穴道。”梅清淺說道。
“那、那我晚上起夜怎麽辦?”張婉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堅持過兩個時辰,讓義父扶着你就行。”梅清淺說道。
随即她看向跟進來的二嬸,說:“就勞煩二嬸給義母煎藥了。”
“好,我這就去。”孫氏從梅中旬手裏接過藥包,快步去了竈房。
很快,梅清淺托着張婉娘的腰,三人一起合力,把人平穩的扶到了床上。
張婉娘痛的直吸氣,忍不住罵到:“殺千刀的劉西,一天到晚不幹好事,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梅中日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轉身就朝院子走去。
“你們快拉着點,可别把人打死了。”張婉娘後悔不已,兒子孝順,她不該抱怨的。
梅中月追了出去,就看到大哥一拳打到了劉西肚子上,打的挺重,但是肚子這種地方不容易留下印子,痛肯定是痛的,等回頭出了這個門,自然沒人會承認打了劉西。
趙氏在廳裏紅了眼眶,罵道:“這殺千刀的怎麽折騰個沒完?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什麽德性,就非得盯着我們清淺了。”
說完她就後悔了,覺得這樣提起來容易影響梅清淺的名譽,讓小黎聽到了也會别扭。
梅嶺臉闆的很平,“人沒事就好,梅山今天做的事我記住了。”
另一邊,劉西家,劉西娘見人都沒來,伸手捏了捏自己摔到的胳膊,随即痛的冒了一頭冷汗。
但是應該沒斷,她以前見過别人胳膊斷的樣子,她傷不重恐怕沒人同情,救不了劉西。
想到這樣,她狠了狠心,擡起胳膊朝床沿砸去。
這一下痛的她差點喊起來,急忙咬住了自己的衣袖,眼淚也跟着流了出來。
丈夫去的早,他們就劉西一個孩子,她就是到死也要護着他。
劉西娘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三觀不正,都沒覺得自己這番溺愛、這般回護害了劉西。
别看劉家田地多,但隻要她蹬腿一走,不出一年劉西就能把家給敗光了。
這時外面傳來推門聲,是宋大夫背着藥箱趕來了,還有幾個熱心的村裏人也跟來幫忙了。
劉西娘開始哎呦哎呦的叫起來,不過她是真的疼,不是裝的。
宋大夫眉頭擰到了一起,一進屋就生氣的說:“你這腰還沒好,如果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就别來找我看了,免得我砸了我的招牌。”
劉西娘淚流滿面,“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她這話說的跟來的人都有些動容,就是宋大夫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
可憐天下父母心,劉西娘确實爲兒子操碎了心。
“你别動,我給你檢查下,痛就忍忍。”宋大夫說道。
劉西娘的左手已經擡不起來了,隻能用右手艱難的舉起了左手。
宋大夫把她袖管卷了上去,看手臂腫的情況,就知道骨頭傷到了。
他捏了捏傷處,劉西娘立即慘叫起來。
“奇怪了。”宋大夫嘀咕道。
跟劉西娘交好的鄧家婆子候在一旁,有些擔心的問:“宋大夫,這是怎麽了?什麽奇怪?”
“骨頭是裂了,但這傷怎麽跟摔的不太一樣?”宋大夫想不通的說。
摔的時候是身體重量壓到手臂上,導緻骨頭裂縫或者嚴重了斷掉,但劉西娘是把受傷的地方朝床邊狠砸的。
想來她原本是胳膊扭傷,狠砸那下讓骨頭裂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