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總管事黑着臉,氣憤的說:“我瞧着就不該給他們藥,真以爲拿個聖旨就能橫着走了,跑來咱們藥王谷挑撥離間,都欺負到谷中徒弟頭上了。”
谷中衆人紛紛附和,還有人替梅清淺打抱不平起來。
之前梅清淺不肯給藥王治胎疾,大家還對她頗有意見,此刻卻十分袒護,讓她有些意想不到。
“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想改變一切,如果能改變,他會告訴她一切,如果不能改變,他不能将她卷入其中。
梅清淺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她很讨厭這句話。
以後你就知道了,明明就是敷衍嘛。
前一世她的異能極爲特殊,她幾乎幫助了組織裏每一個異能者,但她的異能也有限制,她可以提高别人的異能上限,但無法提高自己的異能,而且她無法戰鬥。
她一度覺得自己的異能十分雞肋,但後來幫了好多人,大家都格外感激她的時候,她才重新認識了自己的異能。
可是大家都想保護她,怕她有危險,又怕她擔心,經常什麽事都瞞着她,甚至有一次m國異能組織得知了她的消息,派了大量異能者來抓她,大家都瞞着她沒說。
那天她還傻乎乎的在家宅着打網絡遊戲,殺了不少敵人,可她的夥伴們卻爲了保護她在戰鬥。
那一仗十分慘烈,死傷無數,包括四個跟她最要好的朋友,其中一個她是當母親一樣看待的。
想到過往,她情緒有些低沉,起身說:“該去做飯了。”
“好。”
等她到了竈房,黎循竟也跟了進來,自顧自的坐在了小闆凳上,幫她生火。
他的大長腿屈在小闆凳的兩側,看着十分委屈。
“黎循,你小時候很艱難吧?”一邊摘菜葉一邊問道。
“還好,我師父對我不錯。”他沒回頭,聲音卻很柔和。
梅清淺看了他一眼,隻能看到他的後背,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
“那你師父現在在哪?”她問道。
“他去世了。”黎循聲音很輕。
梅清淺手上的動作頓住,“不好意思。”
“怎麽,擔心我了?”他突然低笑了一聲,笑聲很輕,卻打破了這悲傷的氣氛。
梅清淺的動作一頓,他是不想氣氛太悲傷,所以故意打個岔吧。
“就想到你說以前沒少遇到這種事。”她低聲說道,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摘起了菜。
“還好,至少能平安長大了。”他說的有些感慨,似乎想到誰。
梅清淺有些好奇,難道是古代大宅院裏的勾心鬥角?
難道他今天話多,竟是慢慢講了起來。
“我小時候有個好友,他身體孱弱,性子乖巧,有些像女孩子。大夫都說他打娘胎裏帶了病氣,要平安長大不容易。”
黎循苦笑,“我還調皮到處跑的時候,他就安安靜靜的在院子裏待着了,每天給喝各種苦藥,有事還會嘔吐不止。可他真的是聽話,大人叫他喝藥就喝藥,叫他不許出門就不出門,就算病的難受,也不在大人面前哭,自己躲起來悄悄的哭。”
“我就是有天爬牆玩,看到他躲在後院悄悄哭,後來我時常找他玩,大概覺得他太孤單了。可就是這樣聽話乖巧一身病的孩子,還是被人害死了。”說到最後一句,他聲音冷的仿佛在掉冰碴子,可見這件事多年過去,依舊讓他無法忘懷。
“爲什麽要害他?”梅清淺下意識的問道,怎麽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黎循冷笑,“利欲熏心吧。”
她吸了口氣,沒再繼續追問下去,有的人爲了利益,什麽做不出來?
晚飯做好後,兩人吃的都很安靜,大概心情都有些低沉。
飯後,外面傳來了叫門聲。
“清淺,我們新蒸的豆包特别香,給你們送來些。”張婉娘一進門就大聲說道。
“義母你怎麽還自己跑來了,你腰都沒完全好呢。”梅清淺急忙去接過了她手裏的籃子,有些埋怨的說,“二哥也真是的,也不給你跑跑腿。”
沒能出門的梅中月在家裏打了個噴嚏,嘟囔道:“這是誰又念叨我了?”
張婉娘笑着說:“我晚上吃的太多,就想出來走動消化消化。”
梅清淺迎了她進屋,黎循也出來打了招呼。張婉娘一直朝黎循臉上看,好像在觀察什麽。
“義母,你先坐坐,我給你倒茶。”她說道。
張婉娘急忙拉住了她,說:“不行不行,喝了茶我晚上該睡不着了,你别忙活了,我坐坐就走。”
黎循見她們娘倆要說話,很有眼色的去院子裏劈柴了。
“你跟黎循沒吵架吧?”張婉娘小聲問道。
“沒有啊?義母你怎麽這樣問?”梅清淺有些吃驚。
張婉娘朝院子看了一眼,見黎循離的遠,這才繼續說到:“今天他表妹是不是又來了?村裏有人看到她衣服破了點,說是你跟她打起來了。”
村裏有人說梅清淺的閑話,什麽現在厲害的很,連親奶奶都敢打,堂姐妹都卸胳膊,不是一般的狠人。
還說梅清淺跟黎循橫,遲早黎循得把她休了,娶他美麗大方的表妹。
這傳的還挺厲害的,張婉娘怕梅清淺真跟黎循鬧起來,就找了個借口跑來了。
“沒有的事情,大概是出門的是刮到了,我家門也有點破,我跟黎循還說這今天拾掇一下。”梅清淺隻好解釋起來,免得長輩們擔心。
她想了想又說:“黎循是找他舅舅家借錢,他表妹給送來的。”
她随即把劉西家要四十兩銀子的事情講了一遍,又說:“村長也是希望事情早點了了,我跟黎循商量了一下,就我們吃點虧好了。”
“你這孩子,有困難怎麽不跟我們講?”張婉娘埋怨道。
梅清淺幹笑,繼續編起來,“黎循不讓,說這賠的是聘禮錢,得他想辦法出。”
“黎循是把你放心上了。”張婉娘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隻要他們小兩口感情好,其他人說什麽都無所謂。
這樣一說,張婉娘總算放心了,走的時候還跟黎循說:“咱們是一家人,以後有什麽事跟我們講,别一個人扛。”
“好,義母。”黎循很配合的答應了下來。
張婉娘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院門一插好,黎循就沖她挑眉,“編的挺像那麽回事。”
“我這是善意的謊言,還不是不想長輩們擔心?”她白了他一眼,“都怪你不讓我給他縫衣服,破了個口子出去,就被人說我又打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