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清淺醒來的時候,已經穿着整齊,睡在床上了。
她覺得渾身酸乏,但是心口的疼痛沒了。
“清淺你醒了。”黎循高興的扶她起來,倒了杯水遞給她喝。
“毒已經解了,藥王說你會虛弱幾天,是以毒攻毒的副作用,但之後就沒事了。”黎循繼續說道。
梅清淺喝了水,覺得喉嚨舒服了,遞還杯子給他,然後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還敢打暈我了?”
黎循面上一僵,“哪裏是打,是點穴。”
“點穴就是打嗎?欺負我沒武功?不是家暴是什麽?”梅清淺直接來個三連問。
他說着嘟囔了一句,“不過是傳句話的事,連我祖宗八代都罵進去了。”
梅清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肯定是被劉氏罵了呗,就劉氏那張嘴,逮着誰都敢罵,搞的自己真跟王爺親奶奶似的。
這種人家,早早撇清關系最好,等國師祠堂的事情一了,她一定要盡快讓她娘和離。
蘇杏收拾好了東西,領了小畫朝外走。
梅嶺家衆人打算送他們到村口,梅清淺借機悄悄對蘇松說了小畫的情況。
“小畫聰明可愛,但這兩年背嬌慣到了,還跟梅康學了些壞毛病,到時候恐怕要給舅舅添麻煩了。也希望舅舅、舅母、表哥能對他嚴厲一些,也好讓他能長成器。”
蘇松凝眉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會多注意多教導他,不能讓他長歪了。”
一行人快走到村口,背後就傳來劉氏的罵聲。
“殺千刀的偷子,不要臉來偷我家孫子,自己生不出來還是咋,怎麽就喜歡偷别人家的?青天白日的,也不怕老天爺看不下去直接劈死你們,别人家的孩子都搶,遲早要遭報應,天打雷劈!”
劉氏這是不僅僅罵蘇松帶走了梅中畫,也在罵梅嶺家改了梅清淺和梅粉蝶的族譜。
“一對喪門星,白眼狼,早知道是這麽兩個玩意,當初就該扔糞桶裏淹死,免得現在禍害人!”
劉氏自己看不上這兩個孫女的很,把人能踩在泥裏,就像她說的,當初應該扔糞桶把人淹死。
可她可以不喜歡,可以當做垃圾扔了,卻不容許别人要,這就是她的道理。
“你罵誰呢?一把年紀嘴巴這麽不幹淨,真是爲老不尊!”蘇青林正是中二的年紀,加上之前被劉氏罵過,這會兒一聽就被刺起來了。
村長張平安的臉已經黑到了極點,這梅家二房可真給他面子。
“梅健他娘,趕快回去吧,别在這添亂。”張平安沉了臉說道。
劉氏卻不理張平安,她罵人罵習慣了,但也隻是窩裏橫,對上張平安便繞過去,也不把張平安得罪狠了。
“罵誰誰明白,蘇家拐帶我孫子,又叫個小輩跟我大呼小叫,家風可真好。”劉氏狠狠的啐了一口痰在路邊,“也難怪養出這樣的女兒,又生了兩個賠錢貨,母女三人都是下|賤胚子。”
蘇松臉瞬間寒到了極點,一步誇過去瞪向劉氏,“梅老婆子你說話注意些,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劉氏一副潑皮樣子,抻着脖子說:“不客氣你打我啊,有種你就打不死我,沒種你就是小娘生的慫貨。”
“我打死你!”蘇青林嗷的叫了一聲,直接朝劉氏撲了過去。
劉氏吃了一驚,急忙朝村長和張書後面躲,嘴裏喊道:“快來看蘇家要殺人啦,拐跑我孫子不說,還要打死我這可憐的老婆子,沒天理了!”
梅清淺一把拽住了蘇青林,她此刻胸口也好像燒起了一團火,劉氏太欠抽了。
劉氏罵她就算了,竟然連蘇家一起罵了,說蘇松不敢打她就是“小娘生的”,這是連人家已故的亡母都罵上了,太缺德了。
張平安氣的臉色鐵青,指着劉氏罵道:“你這老婆子滿嘴噴糞,說話太缺德了,我看該遭報應的是你。”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朝劉氏沖了過去,劉氏哎呦叫了一聲,直接被撞了個跟頭。
是一直沒說話的梅粉蝶,她并不善言辭,但對劉氏的不滿早已積壓已久了。
梅清淺拉住蘇青林,不想他因爲對劉氏動手而惹上官司,也不想他因此壞了名聲,以後影響說親。卻不想小蝶比蘇青林還沖動,直接就動手了。
她暗叫頭痛,可已經攔不住了。
就見梅粉蝶騎到摔倒的劉氏身上,對着她的頭臉就打起來。
“我叫你罵我娘!我叫你罵我姥姥、姥爺!我叫你天天打罵我娘和姐姐,我跟你拼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梅粉蝶一邊打一邊罵,聲音因爲憤怒都變了音,帶着讓人意想不到的狠勁。
梅清淺眼眶有些發熱,擱在現代,小蝶不過是個十四歲還在讀初中的小姑娘,最多因爲學習而頭痛,卻不會被迫幹活累的又黑又瘦,也不會常常被親奶奶打罵到這一刻的猛烈爆發。
她本該無憂無慮,本該天真活潑,而不該像此刻這樣充滿仇恨和絕望。
蘇杏反應過來,撲過去抱住了小蝶,眼淚也止不住流出來,嘴裏說道:“不能打,不能打,那你是奶奶啊。”
“她不是,她不配!”梅粉蝶氣憤的喊道。
劉氏被打的嗷嗷直叫,聽着慘,但梅粉蝶到底年紀小不太會打架,雖然看着發狠,但下手不重,并沒有打傷她。
看到蘇杏拉着梅粉蝶,劉氏逮到機會狠狠朝蘇杏臉上撓去,又一掌狠狠的打到了梅粉蝶的胸口。
梅粉蝶這個年紀正在發育,胸口被打一下痛的眼淚能流出來,劉氏就是故意的!
蘇杏吃痛,随即反應過來,急忙抱住梅粉蝶,用身體護住了女兒。
這一下情況大亂,男的都不好上手,來送行的張婉娘趕快沖過去拉劉氏,可她個子嬌小,當初生梅中月的時候落了病根,平日都做不了什麽力氣活,哪裏拉的動力氣不小的劉氏?
一時間場面大亂,劉氏嘴裏還罵着:“小|賤|蹄子,連親奶奶都敢打,反了天了,不愧是下|賤|貨肚子裏爬出來的東西,一樣的……”
她最後那個“賤”字沒說出口,就被一記清脆的耳光遮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