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淺給藥王斟茶,恭恭敬敬的行禮,拜了師。
“收着吧,給徒弟的見面禮。”藥王把一個荷包遞給了梅清淺。
“謝師父。”這聲師父叫的十分别扭,喊一個大不了她幾歲的人爲師父,她倒也不是覺得面子挂不住,就是這師父拜的不情不願的,十分别扭。
她說着使勁朝梅山的人中掐按下去,使勁……再使勁!又悄悄擡頭朝舅母眨了眨眼睛。
剛剛她看到梅山眼珠子轉了轉,故意朝地上摔去,雖然一套動作跟真的似的,但她什麽沒見過,還不至于分不清真暈還是假暈。
張氏原本動作停了,但看到梅清淺的眨眼,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老頭還裝暈,那她更要使勁打了。
“不要臉的東西,我小姑子嫁給你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公婆就是被你們梅家氣病的,你現在又來禍害我們家,我打不死你這個混|賬東西!”張氏一邊抓一邊罵道。
梅清淺手上也不斷使勁,嘴裏還焦急的叫道:“爺爺,爺爺你醒醒啊,千萬不能被我爹這個不孝子氣壞了身子!”
梅山終于忍不住,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醒了,梅老爺子醒了!”蘇青山在旁邊高興的說。
“爺爺醒了,你沒事就好。”梅清淺手也不松,還在使勁的掐他人中。
梅山睜開眼睛,狠狠的瞪向梅清淺,一巴掌把她的手打開了。
“混|賬,你這是想掐死我?”梅山又氣又痛,嘴唇都打哆嗦。
“爺爺你可冤枉我了,剛剛你昏了過去,我掐人中是在救你啊。”梅清淺委屈的說,眼眶也泛紅起來。
“你看你這不是醒了嗎?”梅清淺說着歎了口氣,“你這麽大年紀了,還得爲我爹操心,真是難爲你了。”
“你、你、你……”梅山被氣的大喘氣,這次可不是裝的,是真被氣到了。
他是看出來了,梅清淺就是故意掐他,不讓他撞暈。可偏偏他有氣不能發,說出來不是讓人笑話?
“子不言父之過,你當衆這樣說你爹簡直不孝,我看你是不想認梅家這個家門了!”梅山隻能換了方向,從“不孝”上面責罵梅清淺。
不等梅清淺說話,蘇松就氣憤的說:“清淺是替你擔心,真沒見過偏心成你這樣的家主,這麽多人看着呢,剛剛不是清淺,你還在地上躺着,誰知道死活!”
“我身體好的很,死不了,用不着她管!”梅山後牙槽咬的咯吱響,不說這個還好,一說他就氣的胸口痛。
“這麽一會兒功夫都暈倒兩次了,還身體好?我勸你趕快去找個大夫看看吧。”蘇松平日裏雖和善,護起短來說話也挺怼人的。
旁邊梅康被打的一直慘叫,見老爺子和人吵嘴都不來救他,急的大叫:“爹你别廢話了,快拉開這兩個瘋婆子。”
院門外圍觀的人紛紛搖頭,有人甚至忍不住啐了一口,這家兒子怎麽跟老子說話的,到底是誰不孝了。
“我看那老頭也是犯見,孫女救他反被罵不孝,兒子到處惹事不說,我瞧着也多孝順他,他還爲了這種逆子舔着臉求人。”
“所以說活該。”
“這老頭是非不分,對後輩都不公正,能管好家才怪了。”
“我瞧着這事别想善了,金家可不好惹。”
“……”
鹿村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梅清淺離門口不遠,聽清楚了那句“犯見”,覺得還真是貼切,梅山可不就是犯見嗎?
“住手,有話好好說。”梅山又想沖過去攔住張氏和金花娘,可惜卻被金家人給攔住了。
沒人理會他的勸阻,一直到張氏和金花娘都打累了,梅康臉上幾乎布滿了傷痕,地上掉了大把大把的頭發之後,金家人将推拉着出了院子,朝金家走去。
“你不救你爹,你就等着被逐出族譜吧!”梅山伸手指着梅清淺吼道,然後追了出去。
梅清淺冷笑,族譜可不是他說了算的。
倒是蘇青山露出擔憂之色,“表妹,不然你也跟去看看吧,免得他拿你發難,女子如果消了族譜,萬一以後需要出門,連文牒都辦不了。”
這時候莊戶人家去鎮上無所謂,但如果是去大一些的城市,進城時需要有文牒,是在官府裏辦的一張紙,也算是身份證明。
隻有在族譜位列之中,有親族擔保的,才好辦文牒。隻是蘇青山怎麽知道她以後想出去發财,提前就想到了不便之處?
“表哥别擔心,梅氏的族長是我大爺爺,我前兩天去見過他了,他是個公正的人,和我說不會任由我爺爺他們胡鬧,有事大爺爺他們罩着我。”梅清淺笑着說道。
蘇青山見她笑的燦爛,不由松了口氣。
大概是許久沒有看到表妹這般燦爛的笑容了,蘇青山竟覺得十分耀眼,好像表妹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因爲嫁人的緣故嗎?他悄悄看了黎循一眼,定是表妹夫貼心,清淺才有了以往沒有的自信和樂觀。
如果換做以前,梅老爺子說了這種話,清淺一定會難過的悄悄擦眼淚的。
對了,她以前好像也很少大聲說話,如今底氣都足了,真的變化了太多。
“你就好,你們趕路也累了,咱們進屋說話吧。”蘇青山回過神來,急忙引了大家進屋。
張氏扶着腰直皺眉,蘇松立即察覺到了媳婦的反常,急忙過去扶住她問:“怎麽了?”
“打的太使勁閃到腰了。”張氏說着卻滿臉笑容,并無懊惱之色,看來是打爽了。
“你啊你,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先顧着自己。”蘇松埋怨了一句,扶着她朝屋裏走去。
梅清淺憋着笑,她還說給别人撒狗糧,現如今真的是被舅舅、舅母強行塞了一嘴狗糧。
果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而且她和黎循那是裝恩愛,舅舅、舅母可是真恩愛。
她突然羨慕起張氏來,有頭腦有好老公,還有兩個帥氣兒子外加小蘿莉女兒,全家都聽她的,都護着、敬着她,簡直就是人生赢家嘛。
蘇松扶了張氏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張氏嗔了他一眼,“就是閃了一點,緩緩就好了,看你小題大做的,還教訓起我了。”
“還不是擔心你。”蘇松聲音放小,語氣中還帶了些委屈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