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黎循沖進屋裏,抱住了剛剛起身,卻因爲脫力而軟倒的梅清淺。
“阿循……”她弱弱的喊了一聲,捂着心口就喘了起來。
黎循心疼的想摟緊她,又怕讓她更難受了,隻得小心翼翼的抱着,擔憂的問:“怎麽樣?心口疼?”
梅清淺軟軟的嗯了一聲,她現在快趕上西子捧心了,她心裏都忍不住自嘲,可是又有什麽辦法?
梅清淺腳下加快,“哎呀得趕快回去了,免得舅母擔心,咱們走快點。”
黎循輕笑,知道她故意岔開話題,也沒揭穿,隻是他很好奇她到底夢到什麽那麽傷心。
她對親爹、親爺爺的态度都完全不在意,更不在意什麽景王府,也不在意旁人說她“偷人”,那是什麽讓她如此傷心?
黎循怎麽都想不到,有些事情不是傷心才會落淚,回不去才是她最難過的地方。
兩人回了蘇家,蘇松父子已經做好農活回家了,正在翹首以待。
“說什麽了?”張氏急急的問道。
梅清淺張氏使了個眼色,張氏理解反應過來,指揮蘇青林帶蘇荷去後院玩了。
蘇荷年紀小,不方便聽這些一些不好的東西,而且小孩子口無遮攔,容易傳出去。
至于蘇青林,他容易沖動,而且他還是保持純真吧。
好在蘇青林也沒那麽多心思,拉着蘇荷去後院練拉弓了,他還叫蘇荷幫他一起拉,雖然蘇荷并沒有多大力氣,但兩人玩的挺起勁的。
兩人一離開,梅清淺就壓低了聲音,把金花的話學了一遍。
張氏聽完氣的直接摔了個茶杯,茶杯落地直接摔成了兩半,她又心疼起來。
“你看你别氣壞了身子,先冷靜冷靜。”蘇松急忙去撿了碎片收到一邊,免得她看到繼續心疼。
莊戶人家可不比大戶人家,瓷器都用的仔細,誰也沒有一生氣就摔打的習慣,因爲摔不起。
就是張氏摔的茶杯,也是平日裏待客用的,因爲梅清淺和黎循來了,她才取了出來。
剛剛是真的被氣到了,她随手摔了茶杯,現在心疼的想哭。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張氏捂着心口,強壓下心疼叫道。
“想起來什麽了,你别急,慢慢說。”蘇松在旁邊安撫她,生怕她氣壞了身子。
梅清淺見舅舅對舅母這麽細心,不由羨慕起來,如果她能遇到一個這麽疼自己的男人就好了。
梅清淺餘光掃到了旁邊的黎循,她不由想到了黎循的回護,心裏暖了起來。
但很快她甩了甩頭,想什麽呢,那可不是她能肖想的男人,人一定要貴在有自知之明。
她腦海中又浮現黎循真正的面容,真的可謂傾國傾城,雖然這個成語形容男人并不合适。
張氏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講了起來,也拉回了梅清淺飄遠的思緒。
“當時村裏有人說小姑和咱家感情好,兩個孩子也合适,我……”她說着看了黎循一眼,“小黎你别多想,都是她們亂嚼舌根子。”
“舅母放心,不會的。”黎循應道。
張氏放了心,繼續說起來,“前幾天清淺來的時候提醒了我,我也想起了當年是誰說的了,但是那倆婦人跟咱們無仇無怨,怎麽都好像随口一說。”
“剛剛我突然想起來,那時候金花去給她們送過花樣子,還幫她們做過針線活,她們還跟我誇金花能幹呢。”
張氏說着露出懊惱之色,“我自诩精明,卻被個小丫頭哄了去。記得有一次,金花還随口說青山和清淺兄妹感情真好,現在想想,她就是這樣對那兩人潛移默化影響的吧。”
蘇青山沒有回避,隻是此刻他十分尴尬,他沒想到都是自己惹上的事。
“我不明白她爲什麽要這樣,我跟她總共都沒說過幾句話。”他有些郁悶的說。
梅清淺忍不住笑起來,“表哥你就别郁悶了,要郁悶也是金花,她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根本沒注意過她。”
蘇青山撓撓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爹娘相看就是了,我哪有那些想法?”
見兒子沒有旁的想法,張氏松了口氣,她就怕兒子會心軟。
“娘,這種心機太深,又不安分的女子,必然不能娶進門,否則家宅豈會安甯?将來也會教壞子嗣,害了一家人。”蘇青山正色說道。
張氏反倒笑起來,“你心思端正,看的清明,娘也不會糊塗。”
“隻是……”蘇青山歎了口氣,“有些委屈姑姑了。”
他說的委屈不是“姑父”,而是姑姑,也說明他并不同情梅康,隻是心疼蘇杏。
“哼,要不是他死賴在咱家,又穿了你衣服喝酒亂晃悠,哪裏能讓金花鑽這樣的空子?白白傳出這種醜事來。”蘇松沒好氣的說。
“就怕金花和梅康那厮都死咬着那番話,到時候豈不是影響青山的名聲?”張氏發愁起來。
一個人說沒人信,但如果兩人一起說,即便沒有證據,但聽着有心,懷疑便生根發芽,傳到外村還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怕蘇青山以後不好讨媳婦。
蘇青山卻不在意,“娘,清者自清,如果女方家聽信謠言,婚事不談也罷。”
話是這樣說,但蘇松和張氏哪能不擔心?
“我出來之前給了金花點教訓,是黎循教我打獵物的法子,我打了金花的心口,她至少半個時辰都動彈不得,想來也會有些怕了。”
梅清淺沖張氏眨眨眼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是對的,但我們也可以先發制人。”
“你有什麽想法?”張氏眼睛亮了起來。
蘇松父子也盯着梅清淺看,倒讓梅清淺覺得自己玩這些陰謀手段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好在她一向臉皮厚,何況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算不得卑鄙。
“我出來的時候,故意跟金花大嫂說不能大意金花的要求,而且是大聲說的,鄰裏隔音不好,隔壁人家肯定在猜金花提了什麽要求。”
梅清淺低笑,“她現在是可憐人,就是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大家也會可憐她,所以不能讓他們先一步造謠。”
她湊到張氏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張氏聽了點頭,“好,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