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看到鍾元钰另一重人格,吓了一跳,拉着小蝶的手說:“這種人咱們惹不起,還是少來往吧。”
小蝶反倒很同情鍾元钰,“娘,他是我姐的病人,得病又不是不能治,你不能這麽看不起人家啊。”
“我這哪是看不起,是害怕,你看看他剛剛那眼神都能殺死人了。”蘇杏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梅清淺心中狐疑起來,怎麽這人神神叨叨的,跟平時不太一樣?
一頓飯兩人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怎麽交談,梅清淺吃完收了碗筷,去洗了手拿了那隻木盒。
盒子是長條形狀,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盒,梅清淺輕輕打開,露出了一支打好的簪子。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我……”
确切的說,這不是一支完整版的簪子,應該算是銅胎,鎏了金,樣式則是她之前畫的圖樣,準備找人打好後,用來做點翠發簪的。
這東西肯定不是一天兩天能打好的,肯定是前幾天黎循就看到了她畫的樣子,留心記了下來。
雖然沒有跟她的設計一模一樣,但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她心裏暖了起來,這人真的是面冷心熱,又幫了她一個大忙了。
“喂,謝謝了。”她探頭沖着屋裏的黎循說道。
黎循闆着臉,嘴角卻忍不住的彎起,“銅鎏金的,不值什麽錢。”
“再貴的材料不是我需要的,也不值錢。”梅清淺笑着說。
黎循沒說話,又扒了幾口菜,顯然今天心情很好,胃口也很好。
梅清淺急着去做點翠發簪,随即回了屋子,根據前世的記憶制作起來。
點翠制作的工藝十分複雜,最主要是細緻,從羽毛鑲進銅托,再到用瑪瑙一遍遍的打磨抛光,都需要十分的專注。
前一世梅清淺有異能傍身,專注力比普通人高,還能在瑪瑙研磨的環節加一點點異能,讓光澤更細膩,這是旁人無法達到的。
所以她出品的點翠飾品很少,卻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隻做了一小部分,她眼睛就累的厲害了,隻能先收了起來。
也怪這時候都是油燈,光線暗,費眼睛的很。
等她收好首飾,一扭頭發現黎循正在看她,她臉上不由燒了起來。
“忙完了?”黎循問道。
她急忙掩藏起羞澀,說:“眼睛累了,有空再做吧。”
“你用鳥羽做首飾,倒是奇特,顔色還不錯。”黎循語氣中帶了認可的意思。
梅清淺心情大好,有些得意起來,“何止是不錯,這隻是最初的工序,等完全做好了,保證閃瞎你的眼睛。”
黎循給了她一個白眼,“又不是夜明珠,怎麽閃瞎我的眼睛?”
“我這是誇張的比喻,又不是說真的閃瞎,你要懂得适當的幽默嘛。”梅清淺忍不住吐槽,“你也太嚴肅了,不懂得變通。”
黎循突然屈指在她頭上彈了一下,彈的不輕不重,倒不至于将她光潔的額頭彈個包出來,但還是有點疼的。
“哎呦,你幹嘛又動手?”她捂着額頭抱怨道。
“給你點教訓,才沒幾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黎循沖她笑起來,有些邪氣的露出了一口白牙,甚至還故意磨了磨牙。
哼哼,這就是想吓唬她嘛,可惜姐現在不怕了。
梅清淺擡手也要擡他的頭,“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得還你一下。”
“做夢。”黎循笑着推開她的手。
“我還不信了,你跑不掉了。”
“我幾時跑了?”
“那你别動!”
“我不動你也彈不到。”
“哎呦,你又偷襲我!”
“……”
——
與黎家院子相反的是,梅山家裏慘淡的氣氛。
梅山氣的将煙袋摔了,吼道:“他梅嶺怎麽那麽愛管閑事?”
“可不是嗎,仗着人多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梅清淺那小|賤|人得了勢,你看把暄妍和暗香打成什麽樣子了,胳膊都還在疼呢。”劉氏一提到梅清淺,就狠狠的啐了一口。
隻是那口痰就吐在屋子裏,怎麽看都讓人有些膈應。
梅山張嘴想繼續罵,院門傳來響聲,是梅健把宋大夫請來了。
梅健迎了人進屋,梅山下地打招呼,帶了宋大夫去看梅暄妍和梅暗香的胳膊。
“不是骨折,就是脫臼,被人卸了關節。”宋大夫一看就看出了症結。
“那好治不?用不了多少銀子吧?”劉氏急急的問道。
宋大夫摸了摸胡子,不急不緩的說:“這種卸關節的手法多有不同,還是找卸的人上回去比較好。實在不行找我也可以,但手法不同,恐有損傷,就是疼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
杜菊花一聽就急了,說:“宋大夫,都說醫者仁心,你不會還記着我說錯話的事吧?我就是心直口快,你不能因着我就不給兩個孩子看病吧?”
宋大夫看都沒看她一眼,隻對梅山說:“我也聽說了你家是怎麽回事,既然都是一家人,叫清淺給接回去就是了,何必找我花銀子?”
後面“花銀子”三個字是說給劉氏聽的。
劉氏不舍得錢,被人點出來臉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都說宋大夫治跌打扭傷在十裏八村是出名的,怎麽還不如個丫頭了。”
“你閉嘴!”梅山喝了一聲,狠狠的朝劉氏瞪去,這家裏一個兩個說話都不過腦子,竟說些得罪人的話。
宋大夫也不生氣,淡淡的掃了劉氏一眼,說:“我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了,醫術有限,先告辭了。”
說完宋大夫轉身朝外走,梅山怎麽喊都沒能喊住,梅健隻能硬着頭皮追着賠不是,可惜宋大夫腿腳好,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宋大夫其實沒說謊,确實卸關節的手法不同,他沒辦法完全清楚梅清淺的手法和力度,強行擰回去反倒容易傷到骨頭。
别回頭梅暄妍、梅暗香的關節再疼上十天半個月的,又要罵他是庸醫了。
梅山家不講理,宋大夫一點都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屋裏梅山指着杜菊花罵了起來,杜菊花一臉的不屑,但到底不敢直接頂撞他。
“一個個都不省心,我跟老大在想法子救老二,你們非得把老二媳婦關什麽做什麽?還嫌不夠亂?家裏處處要用錢,現在弄成這樣,看病不用銀子?”梅山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