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淺終于見到了萬言,不用看他的手指,隻看他的氣色就不是受了傷的人。
“那斷指不是你的,是誰的?”她開口問道。
萬言搖頭,“我也不清楚,就是少爺性格大變,将我關在别院了幾天。”
梅清淺覺得奇怪,“他爲何關你?我倒覺得他不管是哪一重人格,與你都是最親近的。”
“少爺就說生氣,要懲罰我幾天。”萬言低頭說道。
梅清淺眉毛微微挑起,萬言剛剛說話不敢看她的眼睛,視線也有些飄忽,他說謊了!
梅清淺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還好沒撞到,不然真的尴尬死了。
她沒說話,反正她不道歉,又沒撞到,而且剛剛他還故意戳她的腿呢。
黎循卻低笑了一聲,又重複一遍剛剛的話,“影不是我表妹。”
“沒興趣知道。”梅清淺冷哼了一聲别過頭去,耳朵卻豎了起來,聽他會說什麽。
“這樣啊。”他聲音拉長,帶了些故意的味道。
她反應過來,他怎麽還抓着她的手呢,不要臉!
“我要去忙了。”她起身,要抽出自己的手。
可他不松手,誰抽的出來?
黎循見她還是很生氣,也不敢再繼續逗她了。
“他是我手下。”他說道。
梅清淺抽手的動作頓了頓,酸溜溜的說:“你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有幾個美女做手下也正常,想來手下也都挺仰慕你的。”
黎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結果這一笑越笑越厲害,聲音也越來越大起來。
他平時也就偶爾低低的笑一兩聲,什麽時候有這樣大笑過?梅清淺忍不住看向他,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是氣到她了,所以得意的笑?
終于,他笑累了,眼睛都亮了幾分。
“我沒有女手下。”他說道。
“影不就是嗎?剛剛還說不是表妹是手下,現在又說不是手下了,難不成是未婚妻?”她越聽越氣,這人到底想說什麽。
突然,他捏着她的手緊了一下,語氣也嚴肅了一些,“不許胡說!”
“你……”這人簡直不講道理……
梅清淺張着嘴,突然就傻掉了,等等,她好像沒抓住他說的重點。
“你意思影不是女子?”她不敢置信的問。
黎循臉上的嚴肅消失,換上了笑臉,即便易容成了平凡的樣貌,但一笑起來特别好看。
“不傻啊。”他笑着說。
“怎麽可能!”她記得在竈房的時候,杜影和小蝶搶刀,她去勸,還近距離的看過杜影,以她的觀察力,不會看不到喉結吧?
她盯着黎循,有些懷疑他在忽悠她,“杜影沒有喉結,怎麽可能是男子?除非他是太監。”
噗!
黎循再次忍不住笑起來,這次直接是放聲大笑。
“該讓影在場聽聽的。”他笑的嘴角咧開,露出一口白牙。
“趕快說清楚。”她兇巴巴的說,主要還是好奇,懷疑歸懷疑,但她知道黎循沒必要拿這種事來騙她。
黎循終于松開了她的手,卻直接在床沿上坐下了。
她還坐在床上,一時間她想下去被他擋着,不下去又有些别扭,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有兩個貼身侍衛,一個叫暗,一個叫影,從很小就跟着我,是我師父安排的。”黎循慢慢講了起來。
“影學的是易容之術,擅長打探消息,就是性格有些跳脫,還沒事喜歡打扮成女子的樣子。”黎循提到影,臉色又沉了下去。
梅清淺想起了之前的種種,一瞬間仿佛明白了許多。
什麽直接喊“影”并不是親密,而是他就叫影。
什麽以前在外面都是他做飯,并非是他跟黎循青梅竹馬,而是黎循跟另一個侍衛暗根本不會做飯吧?
還有他其實從一進門都沒有表現出敵意,或者跟梅清淺隐隐較勁,如果是女子,同性相斥,多少都會有些比較的意思。
唯一就是跟小蝶較勁了,而且好像還是影比較喜歡做菜。
“那、那他怎麽沒喉結,喉結不好易容吧?”梅清淺好奇的問。
黎循笑笑,“千面門的秘術,具體我也不知道,他是千面門的嫡傳,外人無法得知。”
“千面門?聽着好像武林門派。”梅清淺更加好奇了,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畢竟前身的記憶有局限性和地域性。
“不算武林門派,隐世家族吧,他們沒有強大的實力,卻有令人忌憚的易容秘術,甚至門主有換臉的絕技。早些年就被人觊觎,所以早早就隐世了。”
黎循說着聲音低了幾分,“但是十多年前,千面門慘遭滅門,影可能是僅存的遺孤,你聽過就好,不要說出去。”
“嗯。”梅清淺不好再追問了,已經涉及到影悲慘的身世了,甚至還有黎循的身份秘密。
“所以,氣消了嗎?”黎循聲音一轉,又帶了調笑的味道。
剛剛還嚴肅的氣氛瞬間被破壞,梅清淺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我哪裏生氣了?”
她想起來,瞪着他說:“還不是你,看我腿麻了還戳我的腿,太欺負人了。”
黎循側身坐在床邊,擡了擡自己的大腿,笑着說:“那給你戳我的腿,我不還手,就算扯平了吧?”
真以爲她不敢嗎?
她壞笑着朝他腿上戳去,狠狠的戳了幾下,恨不得給他戳幾個窟窿出來。
可惜她又沒内力,真的戳不痛人家,不過至少挺解恨的。
“你多戳了三下,不覺得不公平嗎?”他盯着她問。
“借錢還要收利息呢,何況我剛剛是腿麻被你戳,而你一點事都沒有,讓我多戳幾下能怎麽樣?男人别太小氣。”梅清淺兇巴巴的說。
黎循又笑了起來,“好吧,你随便戳。”
可梅清淺又下不了手了,她發現戳的是人家大腿,怎麽看都有點揩油的味道,她又不是饑不擇食的怪阿姨。
“算了,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她推了推他,“讓讓,我要去院子裏曬太陽。”
黎循笑着站了起來,去給她搬了椅子放在了院子太陽光曬到的地方。态度很殷勤,梅清淺氣又消了幾分,坐到了椅子上。
他轉身去竈房搬了張凳子,過去坐在了她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