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鄭雅會猜錯,梅清淺才到京城不久,黎循也才被皇上認了回去,兩人更是剛剛被賜婚不久,一般人多數是不想離開京城這個繁華之地的。
但是在他們眼中,京城更是是非之地。倒并非他們怕了無塵或者大皇子,隻是誰願意生活中處處防備,步步爲營?
回到鄉野之家,把酒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好嗎?
“那好吧,反正你明天還要來送貨,到時候再拿。”何書環笑着說。
“你也别送我了,把臉洗洗,雖然傷口不深,也要擦點藥。”梅清淺又交待了一句,這才朝外走去。
剛走到田伯家大門,外面就傳來敲門聲,随即是一個略啞的聲音:“請問梅清淺在嗎?”
“黎循?”梅清淺吃了一驚,加快兩步去開了門,果然黎循站在門外,隻是臉寒着,似乎生氣了。
“你怎麽找來了?”她驚訝的問。
黎循飛快的看了下院裏的情況,發現這裏是花農家,立即就明白她是想買花做香胰子了。
他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沉聲說:“你一般不會這麽晚回,我怕出事,就尋到了何家鋪子,後來又打聽到了她的住址。”
梅清淺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對何書環說:“環姐,這是我丈夫黎循。”
何書環剛剛一直沒說話,她這裏可不好找,知道她住址的人也不多,小淺的丈夫好像不是一般人啊。
可是單光外表,似乎有點兇啊。
“環姐,我的生意合夥人。”梅清淺又向黎循介紹道。
黎循沖她微微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随即看向梅清淺說:“太晚了,該回去了。”
今天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梅清淺急忙點頭,對何書環說:“環姐,我先走了,明天來給你送貨。”
“好,慢一點啊,注意安全。”何書環心裏有些擔心起來,怎麽覺得梅清淺的男人不太高興,不會爲難她吧?
三人出了田伯家,何書環目送二人朝巷子外走去,突然注意到黎循手裏拎的東西,眉頭又舒展了開來。
她怎麽忘了,兩人一見面,黎循就自然而然的接過了梅清淺手裏的東西,是怕她累着呢。
嘿嘿,小淺這個男人别看臉黑,肯定疼她的很,何況小淺長的好看性格又好。
梅清淺這邊見走遠了一些,急忙壓低聲音問:“你知道我被人襲擊了?”
黎循扭頭看她,眼底還有驚訝之色,“不知道,怎麽回事?”
她差點想打自己的腦袋,早知道她不說了,原來他就是像剛剛說的那樣,是見她許久未歸,才尋來的。
被黎循這樣盯着,她也不好說謊,這男人精的很,現在是騙不了他了,她隻得把今天的情況講了一遍。
“那發簪你是做來賣的?”他突然問道。
“是啊,本想着我的設計特别,工藝又精湛,應該能賺些銀子的,哪知道就被人搶了。”她沒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灰心的說。
他腳下走快了些許,“回去再說吧。”
兩人說話間很快出了巷子,不久後出了鎮子,黎循腳步又加快了一些,梅清淺追着有些吃力,但是看看天色漸暗,也沒多想。
“你在想怎麽幫我把東西奪回來?”快回到村子的時候,梅清淺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她想黎循隐藏了身份,肯定是爲了躲避麻煩,而容家似乎背景不簡單,黎循幫她奪回發簪,怕是可能暴露行蹤,所以他一路都沒說話,再琢磨該怎麽出手穩妥一些。
她覺得黎循已經幫了她夠多的了,如果是舉手之勞,她自然不會跟他客氣,反正都這麽熟了嘛。
但這件事絕不能影響到他。
“沒。”黎循聲音悶悶的,腳下卻慢了些,大概是意識到她說話有些喘了吧。
梅清淺心底偷笑,别看這人總黑着一張臉,其實内心挺柔軟善良的。
“别想了,丢了就丢了,我再重做就是了。”她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免得他更加爲難。
黎循突然頓住了,扭頭看向她,眼中帶了些憤怒之色。
她吓了一跳,腳下也不由停住,問:“怎麽了?”
黎循沒回答她,又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喂,你怎麽又不高興了?”她腳下加快速度,一邊追他一邊問道。
可惜黎循這次走的更快,也不回她的話,一口氣走進了村子。
這時天色暗了下來,家家戶戶都在做飯了,但村子的小路上,依舊有些準備回家的人。
他們就遠遠看到黎循黑着臉走在前面,一手拎了盆花,一手拎着布袋子,而梅清淺追在後面,顯得十分吃力。
“看到沒,吵架了。”趙家婆子對旁邊的婆子努嘴,讓人看熱鬧。
趙家就是分了老黎頭土地的其中一家,因爲村長判了他們來年要把土地還給黎循,她一直對黎循十分不滿。
但黎循總去打獵,身上還帶着戾氣,她不太敢惹黎循,便把心裏的火氣都發到梅清淺身上了。
這人就是這樣,喜歡挑軟柿子捏。
“我頭午就看到梅清淺自個兒跑去鎮上了,誰一天到晚往鎮上跑啊,真是什麽活都不用做,就成收成的時候分我們和村西王家的了。”趙婆子抱怨道。
其他幾個婆子想想,那兩人是不用種地,梅清淺好像也沒做過什麽,平日裏也是黎循打獵換錢。
趙婆子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她不會在鎮上有人了吧?”
“什麽人?這話可不能亂講。”一名婆子皺眉,覺得這樣說個女子不太合适。
趙婆子卻不在意,繼續說:“别人不可能,可她是一般人嗎?在王府都敢偷人,連親奶奶的耳光都敢扇,她還有什麽不敢的?”
另外兩名婆子都靜了下來,似乎趙婆子的話有些道理。
“我看黎循拿了盆花,怕是梅清淺亂買花,黎循有些不高興了,那東西不能吃不能用的,誰家也沒多少錢這麽敗的。”反對的婆子有了另一個猜測。
趙婆子翻了個白眼,“反正不管咋說,她一身的毛病,遲早被男人給踹了,你們等着瞧吧。”
快到晚飯時間了,三人很快就散了,但梅清淺和黎循鬧矛盾的事情卻在村裏傳開了。趙婆子則沒少跟人說梅清淺天天不幹活就往鎮上跑,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又亂花黎循的錢,遲早把老黎頭留的那點家産給敗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