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循,你剛剛有沒有注意到,你師父說她的心願,而不是遺願,你沒感覺有些奇怪嗎?”梅清淺小聲說道。
黎循眼皮擡起來,“你意思她沒死?”
“我不确定,或許真的還活着,又或許還活在你師父心中,隻有一點可以确定,你師父對她的感情十分狂熱,甚至有些畸形。”梅清淺又說道。
黎循抿嘴半晌沒說話。
“或許你猜的沒錯,她可能還活着,躲在某處。包括皇上不肯放我出京,也是想借我找到她。”
他笑的有些諷刺,“說什麽癡情我不信,怕是她掌握了某種秘術,或者寶藏之類吧。”
沒能出門的梅中月在家裏打了個噴嚏,嘟囔道:“這是誰又念叨我了?”
張婉娘笑着說:“我晚上吃的太多,就想出來走動消化消化。”
梅清淺迎了她進屋,黎循也出來打了招呼。張婉娘一直朝黎循臉上看,好像在觀察什麽。
“義母,你先坐坐,我給你倒茶。”她說道。
張婉娘急忙拉住了她,說:“不行不行,喝了茶我晚上該睡不着了,你别忙活了,我坐坐就走。”
黎循見她們娘倆要說話,很有眼色的去院子裏劈柴了。
“你跟黎循沒吵架吧?”張婉娘小聲問道。
“沒有啊?義母你怎麽這樣問?”梅清淺有些吃驚。
張婉娘朝院子看了一眼,見黎循離的遠,這才繼續說到:“今天他表妹是不是又來了?村裏有人看到她衣服破了點,說是你跟她打起來了。”
村裏有人說梅清淺的閑話,什麽現在厲害的很,連親奶奶都敢打,堂姐妹都卸胳膊,不是一般的狠人。
還說梅清淺跟黎循橫,遲早黎循得把她休了,娶他美麗大方的表妹。
這傳的還挺厲害的,張婉娘怕梅清淺真跟黎循鬧起來,就找了個借口跑來了。
“沒有的事情,大概是出門的是刮到了,我家門也有點破,我跟黎循還說這今天拾掇一下。”梅清淺隻好解釋起來,免得長輩們擔心。
她想了想又說:“黎循是找他舅舅家借錢,他表妹給送來的。”
她随即把劉西家要四十兩銀子的事情講了一遍,又說:“村長也是希望事情早點了了,我跟黎循商量了一下,就我們吃點虧好了。”
“你這孩子,有困難怎麽不跟我們講?”張婉娘埋怨道。
梅清淺幹笑,繼續編起來,“黎循不讓,說這賠的是聘禮錢,得他想辦法出。”
“黎循是把你放心上了。”張婉娘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隻要他們小兩口感情好,其他人說什麽都無所謂。
這樣一說,張婉娘總算放心了,走的時候還跟黎循說:“咱們是一家人,以後有什麽事跟我們講,别一個人扛。”
“好,義母。”黎循很配合的答應了下來。
張婉娘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院門一插好,黎循就沖她挑眉,“編的挺像那麽回事。”
“我這是善意的謊言,還不是不想長輩們擔心?”她白了他一眼,“都怪你不讓我給他縫衣服,破了個口子出去,就被人說我又打人了。”
黎循瞪向她,“你一個女人家,不要亂給男人縫衣服!”
梅清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發現你還挺……”愛吃醋的。
後面她沒說出來,話到嘴邊,她又覺得不妥,吃醋這可不是随便用的。
“挺什麽?”黎循挑眉問。
梅清淺收起旖旎的心思,說:“挺保守的。”
“是你心太粗。”黎循回道。
張婉娘那邊高高興興的往回走,天已經黑透了,路上也沒什麽人,否則她肯定要拉着人唠唠,有意無意的提提村裏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她暗暗惋惜,隻能明天再說了,她晚上也不能跑别人家去說吧,太刻意了。
她正想的出神,一個黑影突然蹿了出來,緊接着一張青黑鬼面湊到了她面前,兩顆獠牙又尖又長,上面還染了血。
“啊……鬼啊!”張婉娘吓的尖叫起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還沒走遠,這一喊梅清淺和黎循兩人都聽到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急忙開門朝外跑去。
住的近的人家也被驚動了,紛紛開門查看情況。
張婉娘吓的連連驚叫,“别過來,别過來!”
可那鬼臉不僅使勁往她臉上湊,還發出嗬嗬呼呼的怪叫聲,吓的張婉娘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黎循速度快,先一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吓暈了人要跑的“鬼”。梅清淺氣的大叫:“什麽人裝神弄鬼?”
她沖過去先查看義母的情況,是受驚暈倒,脈象有些紊亂,但還好她沒有心髒病,否則這一下可吓的不輕。
她給張婉娘掐人中,趁機悄悄用了點異能,讓她的氣血平緩了一些。
終于張婉娘睜開了眼睛,但下一秒她臉色煞白的往後退,“鬼,鬼啊!”
“義母,是我,沒事了,有我跟黎循在。”她柔聲說道,生怕聲音大一點驚到了義母。
張婉娘的目光有了焦距,慢慢看清楚面前是梅清淺,這才沒那麽驚恐了。
“是劉西!”
旁邊黎循把人抓住了,那人使勁的掙紮,可惜沒有黎循力氣大,不少人跑出來圍觀,正琢磨這要不要上去幫忙,就見那“鬼臉”給掉了,露出了劉西那張比鬼還臭的臉。
就見劉西頭發散亂了,因爲被黎循抓着,臉有些漲紅,而他的“鬼面”是一個畫的十分逼真的面具。
上面的鬼青面獠牙,牙齒上畫了血迹,晚上光線暗,不過是借着月光,跟兩旁村中人家的燭火光,突然冒出來這麽個東西,确實得把人吓個夠嗆。
黎循揪着劉西的脖領子,冷着臉說:“大半夜吓人,把人吓出個好歹,你家擔的起嗎?”
劉西卻啊啊的尖叫起來,叫的不像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像被人揪了小辮子的毛孩子。
“妖怪!妖怪吃人了,娘,娘救我!”劉西哭喊起來,叫的實在有些吵。
“别打他,他都瘋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一個年輕人說道。
梅清淺記得他,是劉西的隔壁鄰居,有次還幫劉西娘跑去縣衙報官的,似乎是叫鄧栓子。
“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就能大晚上亂吓人?如果過幾天他再發瘋,拿把刀出來到處捅人怎麽算?”梅清淺沒好氣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