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梅清淺聞到了一絲花香!
岸邊不遠處肯定有金桂樹,她聞到了花香味,如果她用異能催動花香,多少會留下些信息,希望黎循能因此發現她被送上了船。
因爲沒有接觸金桂花,距離也有些遠,再加上她被無塵點了穴,最後幾乎耗空了她的異能,才起了效果。
很快,岸邊的腳夫、小販、往來百姓紛紛議論起來。
“什麽這麽香?”
“是金桂樹,啧啧,這香味好些年沒聞到了。”
“就那棵金桂樹嗎?我在碼頭這麽久,年年見它開花,怎麽今個兒就這麽香了?”
“這是祥瑞啊,否則一般金桂樹哪能這麽香?别說我這聞了下腦袋也不沉了,精神頭似乎都好了。”
“你們别亂動,既然是祥瑞,得趕快禀告縣令大人!”
“……”
因爲這個小插曲,貨物搬運略有耽擱,但也不過是幾息的功夫,無塵安排的人訓練有素,不過看了幾眼便繼續幹活,甚至話都沒多說一句。
她很快就擡上了船,之後略有些磕碰,光線越來越暗,她猜測自己應該被送到了船艙下面的某處。
何書環明顯就是豁出去了,不怕被人嘲笑,更不怕壞了名聲。
“将被告押來,還有他的管家。”周大人有些頭痛的對呂官差吩咐道。
“是。”呂官差行禮,随即帶了兩個人大步離開。
梅清淺注意到他了,心道這位大哥現在氣勢很足啊,都當小頭頭了。
因爲提押被告需要時間,剛好仵作也來了,周縣令便讓仵作驗傷。
仵作上前檢查何書環的手腕,眉頭皺了起來。
梅清淺心一下提了起來,這仵作有些本事,不會看出來了吧?
“大人,确實是勒痕,是昨夜之前勒的,勒住的時間也短。”趙仵作說道。
梅清淺暗暗松了口氣,她就說她的手法很獨特,從來沒翻過車。
周大人點頭,又看向何書環,“除此之外,你可有人證物證?”
“大人可以派人去杜員外别遠西側房的床下檢查,我逃出去之前因爲匆忙,發簪掉落,滾到了床下,因爲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去拾。”何書環說道。
“那人證呢?”周大人又問。
何書環抿起了嘴唇,“别院中杜家的人都看到了,隻要大人嚴加審問便知道我說的得真假。”
梅清淺點頭,何書環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話答的十分合适。
“去,按她說的去找證物,還有,把杜家别院的人都帶來。”周大人又對另一名官差吩咐道。
因爲需要時間,周大人當即宣布暫時退堂,半個時辰後重新開堂。
說完他起身去後堂休息了。
梅清淺則拉了何書環的手,說:“吃早飯沒?咱們去外面攤子坐坐。”
“好。”何書環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哭的,眼底也發青,怕一夜都沒怎麽睡。
梅清淺有些心疼她,她昨個兒夜裏一個人怕也十分害怕,她真的該找個人照顧她了。
兩人一出公堂,鄭雅和如意就迎了上來,鄭雅拉住何書環的手,“何姐姐,你别難過,我們一定幫你讨個公道!”
何書環要向她行禮道謝,卻被她扶住了,“咱們不講這些虛的,先找個地方歇歇。”
梅清淺選了不遠處的馄饨攤子,這家馄饨她和黎循吃過,味道不錯,老闆夫妻人也不錯。
就是不知道鄭雅能不能習慣路邊的小攤,能不能坐這種小木條凳。
鄭雅看出她的擔心了,笑着說:“我和如意在京城市坊裏也會找這樣的小攤,你們别把我想的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梅清淺放了心,帶着她們朝馄饨攤子走去。
“我去旁邊等。”黎循冷冷的扔下一句就走開了。
等他一走,何書環就有些擔心的問:“你家男人怎麽不高興了?是不是耽誤你們的事了?”
“沒有,我們今天的事就是陪你打官司。”梅清淺無奈的笑笑,“他這人喜靜,不太習慣咱們女人叽叽喳喳,不用管他。”
“這樣啊。”何書環松了口氣,别因爲幫她,讓小淺夫妻鬧了矛盾就不好了。
四人到了攤子,找了人少的一桌坐下,剛好占了一個桌子。
“老闆,來四碗小馄饨!”梅清淺說道。
老闆娘清脆的聲音響起,“好嘞。”
小馄饨包的很快,煮的也很快,轉眼就送到了她們面前。
何書環看着冒着熱氣的馄饨,突然覺得心底暖暖的,也不知道怎麽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環姐你再哭你的馄饨就又鹹又苦了,還怎麽吃?别到時候以爲是老闆娘煮的不好,老闆娘可要喊冤了。”梅清淺打趣的說。
何書環被逗笑,急忙拿帕子擦了擦眼淚,“突然就有些感慨,沒事了。”
鄭雅眼眶也紅了,“何姐姐,你别傷心,人沒事就好。”
“也謝謝鄭小姐,你我萍水相逢,感謝你不嫌棄我的出身,也感謝你願意來支持我。”何書環鄭重的說。
“萍水相逢雖然短暫,但我已經當你們是朋友了,爲朋友撐腰不是應該的嗎?很快路遇不平都要管一管,你的事我更要管了。”鄭雅說道。
“謝、謝謝。”何書環又有些哽咽了。
“好了,快吃吧,待會又要開堂了,吃飽了才能舌戰群雄啊。”梅清淺開玩笑的說。
鄭雅沖她笑起來,“真别說,梅姐姐剛剛好像女訟師,真有舌戰群雄的味道。”
“我是能說,但是群雄在哪?”梅清淺笑着反問。
這下可難住了鄭雅,她撓撓頭說:“那些亂說一氣的人啊,雖然算不上群雄,但你也是一個人讓他們都閉嘴了。”
這時,老闆娘又走了過來,拉了拉凳子,坐到了何書環旁邊。
“剛剛開堂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沒想到你剛好來我這攤子吃馄饨,那我就多跟你說幾句。”老闆娘說道。
何書環不認識她,有些茫然的點點頭。
“我十幾歲的時候,家鄉到匪亂,我被土匪抓走了。”老闆娘目光有些幽深,似乎想起了從前。
“我原本以爲自己完了,好在走到一半官兵追來,土匪嫌我累贅,将我扔在了路邊,我被官兵救下,很快被送回了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