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姐,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到底是皇親國戚,而且人家才從戰場凱旋而歸,你竟然抓花了景王的臉!”鄭雅拉着何書環跑來,一進門就叫了起來。
梅清淺苦笑,“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你真的不怕被皇上怪罪嗎?”何書環擔憂的問。
“相比之下,我更怕自己被憋死。”梅清淺笑起來,當時她做事不是完全憑沖動,她是想清楚的了。既然有依仗,又何必委屈自己?
不替前身出這口惡氣,她實在憋的慌。
不說别的,如今蕊公主、大皇子都在她這裏治病,再加上黎循,皇帝老兒的三個孩子都需要找她治病,皇帝會輕易治她的罪嗎?
呦呦,這意思已經把矛頭對準梅清淺了。
梅清淺冷笑,也開口說:“既然妖怪狡猾,道長怎知它不是就在院子裏,使了一招混淆你的判斷,不是有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陳道長沒見過梅清淺,加上人多擋住了視線,他根本沒想到說話的正是他要害的女子。
“這位夫人說的也有理,那就進屋查查吧。”他說道。
梅山的臉黑到不行,更加恨梅清淺了,覺得她就是故意讓道士搜家,讓他們難堪。
梅清淺注意到梅山的目光,卻假裝渾然不覺,你兒子這樣坑别人,别人還不能說話,不能反抗了?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陳道長身上,張嬸拉了拉梅清淺的胳膊,小聲說:“小心些。”
梅清淺沖她笑笑,“害人終害己。”
旁邊有人擠過來,張嬸也不便再多說,但她細細琢磨梅清淺的話,似乎這丫頭早有準備?
雖是這麽說,但張嬸還是心疼的看了梅清淺一眼,親爹那副德性,好吃懶做,讀了點書卻一事無成,就這樣還把自己當秀才老爺看待。
還跑出去賭錢,被人追債追到村裏,連累女兒的名聲都被影響了。
可就這樣還不夠,他賣女兒不成,開始報複女兒,被親爹這樣算計,怕誰心裏都會難過吧?
梅清淺如果知道張嬸的想法一定會笑出聲來的,她從來沒把梅康當父親看待,甚至覺得他連個人都不算。
她才不會跟一隻狗計較,哦,不好意思,她這樣想會不會侮辱了狗?
陳道長裝模作樣的梅山家轉了一圈,期間梅康暗暗朝他使眼色,可惜陳道長眼神似乎不太好,沒有看到。
“禀大人,妖怪果然離開了,這裏隻是個幌子,打擾到這裏的村民了,貧道十分抱歉。”陳道長說。
梅山憋了一肚子的氣,說:“你不是笃定作法了就能抓住妖怪嗎?道法不精就别出來丢人。”
這下子陳道長臉都黑了,梅康急差點沒叫出聲,但這麽多人在,他得穩住。
“爹,少說兩句,還有朝廷的大人在呢。”他想到用朝廷大官當借口,就不會顯得他偏向陳道長了。
梅山冷哼了一聲,果然不再多說了。
“讓貧道在村子裏轉轉,必能抓到那隻小妖。”陳道長又說道。
賀信點頭表示贊同,衆人又跟着陳道長往外走,門口的村民看着熱鬧,又不敢湊的太近。
“等等!”鄭孺突然說道。
賀信等人停下來,有些不解的看向鄭孺。
鄭孺看看陳道長,又看看梅康,“你認不認識他?”
這話他是問陳道長的,陳道長心中一緊,面色卻不改,“我是尋着妖氣來的,跟村民素未謀面,不認識。”
鄭孺看向梅康,“那你呢?”
“回大人的話,這位道長一看就是高人,小民平時哪有機會認識?”梅康笑得格外谄媚。
“哼!”鄭孺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們倆說謊!”
賀信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問鄭孺:“鄭大人,還有什麽内情?”
“前兩日,我與一位友人相約酒館用膳,便看到他們兩人吃飯喝酒,席間這道人突然起來去找旁邊桌的女客,不規矩的拉着人家的手說作法。所以第一眼我就不喜這人,如果真是得道高人,必不會有這樣猥瑣的行爲。”
鄭孺繼續說:“剛剛人多,我倒沒注意另一個,剛剛他說話,我才看到他。這明明是兩人商量好的行爲,目的是什麽本官暫時不知,但兩人假裝不認識,就已經很可疑了。”
梅康的臉瞬間煞白,怎麽會這麽巧就被這官員看到了?明明去的是個小酒館,這樣的的大官不該去迎客來嗎?
他現在欲哭無淚,怎麽會這麽倒黴?
“大人應該是看錯人了,貧道昨日剛來這一代。”陳道長顯然比梅康鎮定的多,直接否認了。
鄭孺更加生氣了,“你坑蒙拐騙怕不是真正的道士,來人,将他抓起來,讓周縣令好好審審。”
被點名的周縣令急忙應道:“是,下官一定審問清楚,不讓這種人繼續蒙騙百姓。”
鄭孺又看向梅康,說:“還有那個人,兩人串通一氣,必須好好審審。”
梅康不久前才進過衙門,周縣令還有些印象,低聲說:“這個梅康不久前才挨過闆子,說是讀書人,品性卻不端正,也難怪跟這道士走在一起。”
現在雖然不是全村人都在,但基本每家每戶的代表都在,梅康直接被縣令說“品行不端”,簡直沒有比這個更丢人的了。
“真是給梅家丢人。”梅中月小聲嘟囔了一句,顯得十分無奈。
梅清淺飛快的看了二哥一眼,别看他平日裏逗比,還總被家裏人欺負,心裏卻明亮的很。
他不喜歡梅康,也會防着梅康,保護梅清淺,但并不會因爲梅康被縣令訓斥而高興,因爲此刻梅康不僅僅丢的是他一個人的臉,還是梅氏一族的臉。
在這個時代,丢臉不僅僅是面子問題,還影響了家族中孩子們的嫁娶,也就說梅康這事,給整個梅氏都抹了黑。
梅清淺覺得黎循的計劃肯定跟這位鄭大人無關,完全是梅康太倒黴了,請陳道長吃飯被鄭大人撞見了。
說起來鎮上的酒館很少,也不是沒有被人撞見的可能。
梅山臉色慘白,急忙說:“冤枉啊,大人一定是看錯人了,我兒子雖然不才,但也不至于跟道士攪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