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情況,梅清淺不由冷笑起來,治都治好了,又做手腳給人下毒,這是赤果果的陷害啊。
難道醫者聯盟連個下毒都看不出?
梅粉蝶看到姐夫就忍不住想笑,但又不好露餡,隻能憋着笑跑竈房去了。
“你妹妹看我的眼神不對,怎麽了?”黎循湊到梅清淺跟前,小聲問道。
梅清淺憋着笑說:“她看到你出門拉我手了,就覺得好笑,小姑娘嘛。”
黎循突然飛快的拉了下她的手,随即又松開了,“這樣?”
梅清淺臉已經燙了起來,這人太壞了。
蘇杏來擺早飯,梅清淺急忙去幫忙,這時,院子外面竟然傳來了嘈雜聲,有老人和孩子的哭聲,還有一些人的議論聲。
“外面怎麽了?”蘇杏也聽到了。
黎循冷了臉,“是劉氏和小畫。”
蘇杏眉頭皺在一起,“她還要怎麽利用小畫?”
梅清淺沒說話,徑直朝大門外走去,她聽到了小畫的哭聲,這次不是裝的,哭的格外傷心,她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院門一開,外面的議論聲瞬間小,來圍觀的村民一個個都看向了她,似乎等着看她是什麽反應。
門外,劉氏背後綁了荊條,頭發也散亂着,一雙眼睛哭的通紅,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更誇張的是,她此刻就跪在黎家大門口,旁邊是同樣跪着哭的小畫。
梅清淺深吸了一口氣,這是負荊請罪的戲碼,劉氏學聰明了,不來硬的,不亂鬧騰了,直接走凄慘路線,她一個長輩給孫輩下跪,還負荊請罪,任誰看了,都會生出同情之心。
“你們這是做什麽?”梅清淺急忙上前去扶劉氏,做戲誰不會?
劉氏掙紮着還要跪,但她很快發現自己竟然杠不過梅清淺,梅清淺好像沒怎麽使勁,她卻無法掙脫,直接被扶了起來。
衆人見劉氏站了起來,都松了口氣,奶奶跪孫女,這樣的畫面許多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劉氏眼底閃過怨恨之色,使勁的往地上跪去。
可惜梅清淺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又對旁邊看熱鬧的婆子、婦人喊到:“各位婆婆、嬸嬸幫幫忙,不能讓我奶再跪了。”
有人反應過來,上前幫她拉住了劉氏。
梅清淺一開始看劉氏哭成這樣,就知道是爲了梅山的事來的。她甚至一度以爲,劉氏太擔心梅山了,真心想跟她賠罪認錯。
但是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劉氏就漏了餡。
想來以她的腦子,是想不到這個負荊請罪的法子的,勢必有人給她支招,教她怎麽裝可憐了。
不用想,老宅也隻有梅暄妍或者梅康了。
劉氏跪不下去,隻能一邊哭一邊說:“清淺,奶奶對不起你,我給你認錯,給你磕頭,求求你救救你爺爺吧!”
梅清淺露出驚訝狀,“爺爺怎麽了?不是生病了吧?你放心,我和黎循一定幫你們請大夫。”
劉氏暗罵梅清淺揣着明白裝糊塗,隻能解釋道:“你爺爺跑去縣衙認罪,現在馬上要下判了,他的腿不好,身上也有以前打仗的舊傷,怎麽挺的住啊!”
“爺爺爲什麽要認罪?他做了錯事了嗎?”梅清淺繼續裝糊塗。
“你真的不知道?”劉氏有些生氣的問。
梅清淺露出委屈狀,“那日你們把我告到了官府,我站了半天,又來一折騰,回來就病了,我這身子還沒好利索,害我娘他們擔心了好久。”
她本來就瘦,風一吹衣衫飄蕩,更顯得纖弱了。再加上村裏不少人記得她當初被黎循抱回來的時候的慘狀,好多人都說她活不了了,如今雖然活蹦亂跳的,但怎麽可能沒落點毛病?
“你還是怪我們,不肯救你爺爺。”劉氏哭哭啼啼的說,小畫在旁邊也哭着說:“姐,求求你救救爺爺吧,他年紀大了,真的撐不住。”
梅清淺給他一頓胖揍,小屁孩有沒有腦子,一直被人利用,還在這裏給她添堵。
蘇杏和黎循都出來了,蘇杏有些難過的看向梅中畫,“小畫你……”
“奶奶,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得跟我說清楚啊,我什麽都不知道,要怎麽救爺爺?”梅清淺開口,打斷了蘇杏的話。
蘇杏會意,不再開口。
劉氏強壓下心頭的火氣,說:“你爺爺去縣衙替你爹頂罪,可憐天下父母心,你以後也要做父母,就可憐可憐我們,救救你爺爺吧?”
有人聽了有些動容,跟着附和道:“能救就救一把吧,一筆寫不出兩個梅字,何況還是親爺爺。”
梅清淺心底冷哼,誰說寫不出兩個梅字?
她壓下心頭的不悅,繼續吃驚的問:“爺爺一把年紀了,怎麽能替我爹頂罪?那我爹也不管?”
她這話一說,劉氏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差點就忍不住開口罵她。
“這家裏還指望你爹來年進京做官呢,他也是沒辦法。”劉氏說道。
一聽到進京做官,不少人都羨慕起來。
“那我一介女流,能有什麽辦法救爺爺?”梅清淺問道。
劉氏擦了擦眼角,作勢又要跪下,可惜被旁邊人拉住沒能跪成。
她就朝梅清淺作揖鞠躬,說:“我老婆子求求你了,隻要你去縣衙解釋,就說是你與你爹之前的矛盾,再認錯賠個不是,縣令大人就能放了你爺爺了。”
蘇杏臉色大變,實在忍不住了,問:“說到底你們是想清淺去背罪?明明是梅康在村裏大日子的時候陷害清淺,現在你還用孝道壓她,讓她去頂罪?”
不少人瞬間明白了過來,想想梅清淺一介女流能有多少本事救人?說來說去還不是頂罪?
劉氏哭嚎起來,“她爺爺要是有什麽事,我也不想活了,就讓我去陪他吧!”
她又看向梅清淺,哭着說:“清淺,你年輕身體好,就算去蹲蹲牢房或者挨些闆子也不會有事,但你爺爺不一樣,他年紀大了,腿也瘸了一條,怎麽扛過去?”
“誰說我媳婦身體好了?”黎循突然開了口,“吹個風都能生病,多站一會兒第二天臉色煞白,你讓她去頂罪是想要她的命吧?”
黎循臉黑的厲害,“我好不容易娶的媳婦,就是我們黎家人了,憑什麽去給你梅家人認罪,如果她有事,誰賠我個媳婦?”
這話也有道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是婆家的人了,确實有些說不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