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循闆着臉,表情凝固,仿佛要結冰了似的。
“你太胡來了,爲什麽不跟我商量?”他聲音冷了幾分。
“你之前的情況不也沒跟我商量?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利,我選擇了這條路,就是慎重思量過的,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梅清淺深吸了口氣,慢慢的說。
“什麽最好的選擇?你是覺得我一個男人無法自保,非得讓自己的女人去冒險?”黎循火氣唰的冒了起來,聲音也大了幾分。
梅清淺眉頭擰到了一起,什麽男人女人,他這太大男子主義了吧?
後來梅暗香醒來,聞到了嗆鼻的濃煙味和燒焦味,她急忙起來朝外逃,她一點不懷疑梅清淺的話,因爲她知道梅暄妍做的出來。
不想,梅暄妍帶着一名護院攔住了她,她問梅暄妍到底還顧忌不顧忌姐妹情分?她們可是親姐妹啊。
“情分?有你這樣沒用的妹妹,我也很苦惱,既然你顧忌姐妹情分,那你就爲姐姐犧牲一下,讓姐姐成爲側妃,也好讓爹娘後半輩子享福吧。”梅暄妍笑的如果罂粟花一樣妖冶。
不等梅暗香哀求,梅暄妍就示意護院打暈了她,将她扔回了房間。
梅暗香是被活活燒死的,死狀極慘,她的魂魄卻飄蕩了許久。
她隻是通房,又是橫死,不能入王府的祖墳,當時是冬季,梅暄妍便出錢請人将她的遺體送回了楓樹村,表現她對死去妹妹的“情義”。
她便跟着遺體回了楓樹村,她爹哭的格外傷心,但依舊是那麽個拿不起的性子,身體也更差了。
她娘卻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接到王府的人一同送去的信,說梅暄妍已經是側妃了,很快會派人接他們進京。
于是杜菊花已經開始歡天喜地的爲進京做準備了,連給二女兒換壽衣都不肯。
還是蘇杏給梅暗香換的壽衣,她都被燒的焦黑了,換誰都會覺得惡心、可怕,可蘇杏卻摸着她的臉落了淚,說好好的孩子怎麽一個個都去了。
梅暗香難受極了,她沒想到提醒她逃命的,爲她落淚的,卻是她生前一直苛待過的母女,梅清淺跟她娘爲什麽這麽善良?
她後悔極了,最後悔的就是生前犯下的那些錯,尤其是對梅清淺母女的。
大概她是壞事做多了,才遭了這樣的報應吧。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她眼睛突然睜大,眼神突然清明了起來,對,她現在就是重新來過了,她該好好珍惜。
這時,穩婆已經幫忙找了輛破車,讓杜菊花用了床破被子把梅暗香一卷,放到了破車上。
杜菊花心裏也有些慌亂,推着車子朝鎮子外面走,她不敢去大醫館,想着去找另一個村子的大夫看看,反正不管怎麽樣,事情一定不能傳出去。
梅清淺和黎循也在朝回走,走着走着,黎循眉頭就皺了皺,“血腥味,人血。”
梅清淺是異能者,也很快聞到了。
“在前面,走快點去看看。”
杜菊花推着梅暗香十分吃力,所以梅清淺和黎循很快趕上了二人。
“她怎麽了?”梅清淺追上問道。
杜菊花臉色大變,真的是邪門了,怎麽總能遇到梅清淺,不會梅清淺跟蹤她們了吧?
梅暗香仿佛很多年沒見到梅清淺了,艱難的伸出一隻手,手上還沾染了鮮血,哀求似的說:“姐,救……救我……”
梅清淺從穿越過來,梅暗香就沒喊過她姐姐,就是在前身的記憶中,近幾年也都是直呼其名的,梅暗香這聲“姐”把她叫愣住了。
“先停下來,她流了那麽多血,都滴到路上了,你不怕她死了?”她氣憤的問杜菊花,這女人心黑,沒想到對親女兒一樣黑。
“關你屁事,别妨礙我,否則……”她的否則沒說完,黎循就一腳踹了過去。
杜菊花哎呦的慘叫了一聲,整個人摔了出去。
“我媳婦是你能威脅的?”黎循朝地上嫌棄的蹭了蹭鞋底,覺得踹杜菊花都弄髒了她的鞋底。
他倒也控制了力度,否則随便一腳,杜菊花非得斷幾個骨頭不可。
“哎呦,你們敢打我?反了天了,我要去告你們。”杜菊花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竟然還敢叫嚣。
“閉嘴,否則待會全村都知道你家的醜事!”梅清淺頭也不回的喝道。
杜菊花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熄了火。
梅清淺去檢查梅暗香的情況,不知道用了什麽虎狼之藥堕胎,藥效很強,對身體損害也很大。
現在還弄成了大出血,以後再想生育都難。
梅清淺歎了口氣,對黎循說:“我救救她?”
她有些下不了決定,梅暗香剛剛哀求的目光讓她覺得梅暗香換了個人似的,再加上梅暗香也是因被她送去劉家才落得如此地步。
她是有點心軟了,但救梅暗香要用異能,她得跟黎循商量。
從黎循救她的那一刻起,到黎循病愈,她的異能已經都被他預定了。
“既然遇到了,也算是緣分,救吧。”他說道。
梅清淺點點頭,抓了梅暗香的手,悄悄的送了些異能進去,止住了洶湧的出血,也盡量壓低了藥效。
再多的她不打算做了,太耗費異能了,她又不是聖母。
“好了,你們回去吧,就說她被馬車撞了,對方賠了些錢,我也不會聲張。”她對杜菊花說道,“但我勸你别惹我,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說什麽出來。”
杜菊花爬了半天才爬起來,梅清淺和黎循已經大步走開了。
車上梅暗香已經昏睡過去了,但呼吸均勻,沒有之前那麽痛苦了。
杜菊花掀開被子看了看,似乎血是止住了。她十分驚訝梅清淺做了什麽,不過她被踢的遠,也看不真切,還以爲梅清淺悄悄給梅暗香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她也不敢耽擱,推了梅暗香朝回走去,這一堆又費勁又覺得屁|股痛,剛剛黎循那一腳不算重,但害她摔了屁|股,她心裏又怨恨起來。
“那兩人也不知道幫幫忙,良心都給狗吃了。”她低聲咒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