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去尋親?”蘇杏心裏說不出的擔心,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番說辭是梅清淺和黎循商量好的,也算是缜密了。
“黎循弟弟走失一直是他爹娘的心病,他爹娘也是因爲這事身體都不太好,才相繼走了。他答應他爹娘一定要找回弟弟的,現在好不容易打聽到些消息,我怎麽能攔着不讓他去找?”梅清淺硬着頭皮說。
不好意思啊,娘,黎循的情況不能跟你細說,隻能這樣騙你了。
“可他一個人萬一有點事,又或者一去好幾年,你可咋辦?你這孩子都沒懷上呢。”蘇杏嘟囔着,“回頭一耽擱,豈不讓人說閑話?”
梅清淺心裏腹诽,男人不在,女子肚子再慢慢大起來,萬一男人許久不回,豈不是更讓人說閑話?
隻是一想到“許久不回”四個字,她心裏就一抽一抽的痛起來。
“你就别擔心了,我相信黎循,我也能把這家撐住了。要是他真做出什麽對不起我的事,那也是我把他休了。”梅清淺傲嬌的說。
所以她隻能不斷的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場夢,或許不是真的。
“嗯,就是重新活一回的意思。那人可比你慘多了,她是被心愛之人與親妹妹聯手害死,還識人不清的連累了真正對她好,愛護她的人。”梅清淺說的雜書,其實是她前世寫過的一本重生小說。
“那後來呢?”梅暗香緊盯着她問。
“她因爲重新活一回,提前知道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占了先機。再加上她沒前世那麽懵懂好騙了,很快就報了仇,讓害她的人得到了報應,也讓家人過上了好日子,最後跟前世爲了她而死的男子在一起了。”梅清淺三言兩語的概括了全文。
“報仇?”梅暗香搖頭,“夢裏我是被我姐害死的,但如果隻是一場夢,我去報仇豈不是罪過?”
梅清淺攤手,沒發生的事,确實不好報仇,她也不會慫恿梅暗香去算計老宅的人,她不屑那麽做。
“所以說不知道雜書寫的真假,或許就是博個關注罷了,但你有未蔔先知的優勢,不說報仇,至少防人之心不可無吧,另外,就是讓自己過上好日子。”梅清淺說道。
“可是我夢裏好多事又跟現在不太一樣,你跟夢裏也不一樣,都不知道準不準,怎麽未蔔先知?”梅暗香無奈的說。
她朝屋外看了一眼,見黎循離的遠,又壓低聲音說:“夢裏你可是嫁給劉西了的。”
“而且後來是上吊死的。”梅清淺捂額,“你跟我講過的。”
這肯定是前身的經曆,聽着都覺得悲慘。
梅暗香有些不好意思,“我沒咒你,是真的夢到的,大概夢裏不準,老人不都說夢是反的嗎?”
梅清淺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别自我懷疑,你好好想想夢裏的大事,就從你要跟梅暄妍嫁去王府前後開始。天災人禍這種大事都好好想想,不管真假,咱們能避避也好。”
“對了!”梅暗香叫起來,“我大哥落了一次水,後來身子一直不太好,沒考中舉人,二哥倒是考中了,我還記得梅暄妍抱怨大哥沒用,落個水就那麽嬌氣之類的。”
一提到梅中書,梅清淺就覺得頭痛,真不想管那個小古闆的事情,但想想他确實沒對前身做過什麽,還勸過家裏對她們母女好一些,人倒是正直。
“你知道他爲何落水的嗎?”梅清淺問。
“當時我已經到景王府了,隻從我娘的來信中看到一兩句,具體沒講。”梅暗香撓了撓頭,她在夢裏到底都忙什麽,也太不關心大哥了吧?
“罷了,想辦法提醒他一二,至少讓他遠離水,但能不能躲過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梅清淺說。
梅清淺拿了毛筆落筆又提起來,半晌,她歎了口氣,放下說:“阿循,你幫我寫封信給梅中書吧。”
“你又不是不識字。”黎循對寫信沒什麽興趣。
“我寫字醜……”她有些懊惱,她其實也不是不會寫毛筆字,隻是她以前練的都不是繁體字,現在讓她寫,真的容易寫成煤疙瘩。
劉氏落魄成這樣,胳膊也斷了,總不好讓她一直在門外哭吧?梅清淺隻得讓人進來了。
房間不夠用,蘇杏便讓劉氏住到了她的房間。
“娘,她已經不是你婆婆了,不過是個長輩照顧一二,但這照顧也是基于相互的尊重,而不是她高高在上,對你呼來喝去,你千萬找找準自己的位置。”梅清淺把她娘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蘇杏有些猶豫,“她對我呼來喝去都習慣了,我要是不聽她的,她還不得鬧起來?”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她受傷也是可憐,我忍忍算了,左右她也會離開的。”
“忍什麽忍?”梅清淺眉毛都豎了起來,“她那性子你還不清楚了,你越忍讓,她越蹬鼻子上臉,現在這裏是你家,她是個外來的,也就是寄人籬下的,沒有你看她臉色的道理。”
梅清淺故意把聲音放大,“也是看她可憐才讓她進來,照顧她是情分,不照顧也是本分,沒人欠她的。她如果不識好歹,我就叫黎循把她扔出去。”
梅清淺說的底氣十足,蘇杏也受到了感染,有了些信心,内心也有了變化。
看看這個小院,雖然是租來的,但這裏不是梅家老宅,是他們自己家。
“嗯,我知道了。”蘇杏認真的點頭。
梅清淺見她娘醒悟了,大大的松了口氣,當然劉氏戰鬥力頗強,恐怕還要她幫着一些。
果然讓梅清淺猜中了,剛到晚飯,劉氏就想給蘇杏下馬威了。
梅暄妍漲紅着臉站在門外,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清淺,咱們自家姐妹,爲什麽要弄成這樣?我也是不放心奶奶,想看看她,你就讓我進去吧。”
“哎呦,白蓮花又來演了。”梅清淺毫不避諱梅暄妍,大聲對黎循說道。
“白蓮花是什麽?”黎循問。
梅清淺笑了笑,大聲說:“就是假裝一副楚楚可憐,純潔無瑕,仿佛小白蓮似的樣子,誰都是惡人欺負她,全天下就她最無辜最可憐。其實啊,芯子裏都不知道怎麽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