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淺拎着肥肉往廚房走,黎循一臉嫌棄的說:“這麽油膩,對身體不好,家裏開銷有我,不用撿這種便宜。”
梅清淺剜了他一眼,“我這不是直接燒菜的,我是炸油渣,你沒吃過?”
“油渣?”黎循露出疑惑之色,但“渣”這個字讓他沒多少好的感官,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沒吃過,不想吃。”
梅清淺挑眉看他,那晚上你别吃。
“我吃不慣。”黎循實話實說,他真不喜歡油膩的肉。
“那你待會别吃。”梅清淺朝他哼了一聲,有他後悔的時候。
她到廚房把肥肉清洗了一下,用刀把肉皮去下來刮毛,留着還能做皮凍。
随即她将肥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小塊,然後熱鍋,把火生的小一些,直接将肥肉放入了鍋中。
肥肉炸出油來,慢慢變成金黃色,體積一點點的縮小,最後炸出來不少油,留下一顆顆小小的油渣。
她拿漏勺撈出來控幹淨油,放到了旁邊的大碗裏。
香味從廚房飄了出去,蘇杏剛好從外面采買回來,放下東西就鑽進了竈房。
“這是炸油渣呢?”她笑着問。
梅清淺正拿筷子夾了一塊往嘴裏放,蘇杏忍不住笑起來,“你這丫頭也不小了,還偷吃起來了。”
“大廚怎麽能叫偷吃,明明是品嘗。”梅清淺說着夾了一顆往她嘴裏送,“大廚給你吃的,也不叫偷吃。”
肉渣還是熱乎乎的,略微有些燙嘴,蘇杏呼氣說不了話,但是熱乎乎香噴噴的,一咬香味就在唇齒間散開了。
“你們不是聖母、聖父嗎?不是各種同情可憐他們,悲天憫人嗎?那就好人做到底。”梅清淺沒好氣的說。
她算是看出來了,鄧栓子和他媳婦一個德性,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種聖母聖父比惡人還讓人反感,至少惡人作惡就是作惡,而他們卻打着善良的幌子亂指揮人,甚至還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不符合他們善良觀點的人。
“沒啥事的人就散了,别你一句我一句的,妨礙我給人治病。”宋大夫冷着臉說。
張平安也對衆人喝道:“該回家都回家去,有什麽好看的,幫不上忙還竟瞎哔哔,趕快都散了。”
有些人臉皮薄,被村長一瞪就退回去了,但還留了些人不甘心走,想繼續看看熱鬧。
宋大夫給張婉娘按了幾處穴道,随即拿了三包藥給她:“這是我獨門的傷藥,回去連喝三天,要是疼的厲害再讓人喊我上面看診。”
“好。”張婉娘臉色慘白,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确實是痛。
隻是她沒有呼天喊地的習慣,所以鄧家那兩位就覺得她沒什麽大概。
梅清淺見她這樣心疼不已,又扭頭看了眼劉西。
劉西抱着頭蹲在地上,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好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但是梅清淺始終覺得他裝的挺像的。
她也是跟隐世醫門的人學過醫的,還不至于看不出一個人是不是真的發瘋。
胳膊突然一緊,身側黎循拉住了她,在她耳畔低語:“慢慢清算。”
他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殺意,提醒她不能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情緒。
她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眼底的殺意強壓了下去。
黎循說的對,機會還有很多,她不能沖動破了大事。
她現在不像前世是孤零零一個人,沒有顧忌,如今她有娘有弟弟妹妹,還有大爺爺和舅舅兩家親戚,她還得爲他們着想。
“把人背回家吧,動作慢一點,别讓她的腰吃勁。”宋大夫對梅家人說道。
黎循拍了拍梅中月的肩膀,又低聲勸道:“先照顧義母,他們跑不了。”
梅中月是梅家大房小輩裏最機靈的一個,他深吸了一口氣,也強壓下了怒火,先送他娘回家才是正事。
梅中日蹲下去被張婉娘,可張婉娘被梅少華扶着一動就痛的直吸冷氣,梅清淺見這樣不行,急忙問宋大夫:“背着是不是多少有影響,如果擔架擡回去會不會好一些?”
“是,有擔架更好。”宋大夫點頭。
“謝謝宋大夫。”她沖宋大夫點頭,随即對張婉娘說:“義母你稍微堅持片刻,我馬上弄個擔架來。”
梅清淺說完就拉着黎循朝會跑去,一邊跑一邊說:“你把門闆卸了,我去拿被子,快一點。”
黎循看看有些破的院門,用力一扭就卸了下來。梅清淺從屋裏跑出來,抱了他們才打的新棉被。
“重不重?”她有些後悔,剛剛該再叫個人來幫忙呢。
“不重,你忘了我是蠻力大嗎?”黎循沖她笑笑,表情十分溫和,“别慌,你義母不會有事,會好起來的。”
“嗯,剛剛謝謝你。”她說道。
兩人一人抱着棉被,一人搬着門闆,一起朝前跑去。
于是,還留在原地的衆人就看到黎循一個人搬着個門闆就跑來了,雖然門闆破舊,也不是多厚重,但一般人能搬動,卻無法這麽輕松的奔跑。
也不怪人家總能打到獵物,是占了力氣大的優勢呢。
“擔架來了。”梅清淺叫黎循把門闆放下,在上面鋪了棉被,随即對梅中日和梅中月說:“大哥二哥,你們一起擡義母,我從中間護着腰,小心些。”
“好。”
“好,好的。”
梅清淺指揮二人,喊了一二三,三人同時使力,平穩的将張婉娘擡上了臨時做的“擔架”。
“義母,有點硬,你堅持一下。”她拉着張婉娘的手說道。
張婉娘的眼眶紅紅的,“你這孩子是不是傻,怎麽拿了新被子,弄髒太糟蹋了。”
“你别在意這些,養傷最要緊。”梅清淺勸道。
宋大夫背起了藥箱要去劉家,走到梅清淺身邊停了停,“清淺,你還懂醫術?”
“黎循跟我說的。”她急忙推給了黎循。
宋大夫點點頭,剛剛他注意到了梅清淺托着張婉娘的腰的手法,護住了關鍵的位置,一看就不是湊巧蒙到的。
一個村子的,他也算看着梅清淺長大的,倒不知道她還懂醫術,否則叫她來跟着學學醫了。
他看了黎循一眼,黎循确實不便去托張婉娘,教給梅清淺去做是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