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小二來上菜,又端來一壺梨花白。
何二娘給梅清淺倒了酒,“趕快嘗嘗,他家大廚以前在迎客來做過,手藝好的很,酒也是自己釀的,比外面酒樓便宜多了。”
忙活了一上午梅清淺也餓了,随即嘗了幾口菜,又喝了一小杯酒。
酒是适合女子喝的,據說是用梨花釀的,酒味淡還帶着梨花的清香。
“好酒,待會我買一壺回去。”她腦海中有了新的想法,用這酒的香味,可以做出一款特别的香胰子哦。
“買買買,姐姐請客。”何二娘好爽的說。
大概是喝了酒,兩人話多了起來,何二娘倒不打聽梅清淺的事,隻講起了自己的經曆。
“我爹以前是個秀才,讀書算不上頂好,考幾次都沒考中舉人。”何二娘自嘲的笑笑,“不過他字寫的好,後來幹脆放棄科考了,沒事給人寫寫字抄抄書過日子。”
“我爹娘感情好,我娘生了我就落了病,再沒法生育,但我爹死活不肯納妾,說自己的書法就傳給女兒了,所以我啊,從小就被他逼着練字。”
何二娘皺了皺眉,想來練字的日子挺枯燥的。
“我娘呢,以前是我們這邊特别有名的繡娘,我爹沒考上秀才之前,全靠我娘做繡活賺錢養家。然後我娘也覺得自己繡活不能失傳,也逼着我學刺繡。”
何二娘講着講着聲音越來越低,眼底也染上了憂愁。
後來他爹有次去訪友,跟好友多喝了幾杯,半醉半醒的時候,好友拿了新作讓他撰寫,說最喜歡他的行書。
他酒後一氣呵成,好友如獲至寶,讓人裱起來珍藏着,不想三年後,好友入京爲官,卷入了一場政治鬥争之中,敵對方抓了他那文章中的毛病,說他有反心、
于是好友被抓下獄,何父也被牽連入獄。
政治博弈之下,何父被判了重罪,流放關外,子女歸入賤籍,于是何二娘成了一名官|妓。
“我十五歲落難,我爹娘也在流放途中病逝,轉眼就是六年過去,去年的時候,我與人賭字,沒想到最終我赢了不少銀子,便給自己贖了身,找了個比較安甯的小鎮子盤了家鋪子混日子。”
她赢的應該是家境殷實的文人墨客,甚至可能是世家子弟,否則不會賭那麽大。但她說的沒一點自豪之色,顯然很不喜歡曾經青樓裏的日子。
梅清淺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說:“過去的事管别人怎麽說,以後過的舒服就好。”
她咧嘴笑起來,“我其實也沒比你好多少,你别看我年紀小,都嫁兩次人了。”
“騙鬼去吧,身子都沒破,還嫁兩次。”何二娘低笑了一聲,“我在青樓待了六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你、你……”梅清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這人怎麽就看出來了,就不能眼睛别那麽尖?
何二娘被她窘迫的樣子逗笑,又給她把酒滿上,“你這人爽快,我喜歡,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好,不過不許提剛剛的事了。”梅清淺嗔了她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