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星還沒有走出幾步,便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和樓下的老朋友說一聲,讓他這段時間出去旅個遊?以免他在這個即将發生中的模組裏出事,畢竟他就住在那個npc的樓上。
然後,劉星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就住在這棟樓的斜對面,而且還在小區門口開了一家全年幾乎無休的診所,所以自己的父母還是有可能會受到那個npc的威脅。
想到這裏,劉星就不由得眉頭一皺,同時也有點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向奧觀海提這個問題。
但是,劉星知道奧觀海現在肯定還在關注着自己,所以劉星拿出手機随便找了一個人,然後輸入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我的家人會被卷入到沒有我在的模組中嗎?
劉星剛剛把問題輸入完畢,那串文字便被自動删除了,然後又出現了兩個字——不會。
奧觀海的這個回答讓劉星松了半口氣,而之所以隻是半口氣,那還是因爲奧觀海的這句話也側面回答了另外一個劉星沒有明說的問題——如果自己在這個模組中的話,自己的父母是否也會成爲NPC?
奧觀海的答案隻有一個字——是,當然劉星之前在看到田青的時候,就已經确認了這一點,所以也就沒有直接向奧觀海詢問這個問題。
看來自己以後十有八九說會和更多的親戚朋友在克蘇魯跑團遊戲大廳中見面。
劉星收起手機搖了搖頭,然後便準備下樓去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劉星聽到了有腳步聲正在向天台走來。
什麽人?不會是那個NPC吧?
劉星下意識的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這天台上也沒有什麽可以躲避的地方,而且也不知道小區當時是怎麽想的,把每個單元樓的天台都給隔開了,所以除非是直接從天台上跳下去,否則就隻有走來時的路。
這也就是說,自己恐怕是無法避免和腳步聲的主人見面了。。。等等!
劉星靈光一閃,連忙跑到了奧觀海之前站的位置,也裝出了一副看風景的樣子。
不過劉星尋思着這年頭也沒有什麽人會閑着沒事在天台看風景,或者說是看隔壁的高樓,所以劉星還是拿出手機裝出了一副正在打電話的樣子。
然後,劉星就聽到腳步聲在走上天台的那一刻停止了,很顯然這人也沒有想到在天台上除了自己還會有其他人,不過這人很快就又行動了起來,而且聽聲音這個人好像是在拿走那些鹹魚。
想到這裏,劉星就放松了下來,随口“嗯”“啊”了幾句,以表示自己人真的在打電話。
結果沒曾想,劉星這才剛一開口,就發現身後那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在留意自己的對話。
這又是什麽情況?
劉星剛想轉頭看一眼的時候,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劉星?”
劉星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發現來人正是自己的那個老朋友——宋河。
此時的宋河正端着一個放滿了鹹魚的鋁盆,有些驚喜的說道:“劉星你怎麽來了?不對,你怎麽不直接來我家,跑到這天台上來幹什麽?”
劉星也是一笑,收起手機說道:“我這不是打算來找你玩嗎,結果剛到頂樓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所以爲了避免打擾到你的直播,就先跑到天台上來接電話,準備接完電話再去找你;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這怎麽閑着沒事做就開始晾鹹魚了?難道是準備做點副業?”
宋河搖了搖頭,有些郁悶的說道:“也不知道我爸媽是怎麽想的,去海邊旅遊的時候就給我帶回來了這些魚,說是當地都是把這些魚風幹成鹹魚,他們在那邊吃過後覺得味道很不錯,所以就給我買了幾條魚帶回來讓我自己做。。。結果你現在也聞到了,這魚在蓉城這種内陸地區是不可能變成鹹魚的,隻會變成一條條臭魚,所以我就打算把它們給攪碎成貓糧,這樣我就暫時不用提着一袋幾十斤的貓糧爬這麽高的口了。”
劉星依舊能夠聽出宋河對鄰居們的怨恨,畢竟換成誰也不想天天爬這麽高的樓。
“好了,我們還是回家去說吧,這些魚的味道實在是太沖了。”
宋河說完便帶着劉星回到了自己的家。
宋河家因爲隻有他一個人住的原因,所以客廳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箱子,看來他也懶得專門去丢這些快遞盒。
“沒辦法,掃地阿姨也懶得爬這麽高,所以我也不能直接把這些盒子放在門外,這日積月累就有了這麽多箱子。”
宋河話音剛落,就有兩隻貓從一個開着門的房間裏跑了出來。
“這兩隻貓也是我媽買來的,她說怕我一個人待在家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就讓這兩隻貓陪着我。”
宋河一邊說着,一邊将那盆魚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然後從旁邊拿出了很大的破碎機,而劉星一眼就認出這款破碎機應該就是不久前的一個網紅産品,号稱不管是酒瓶子還是玻璃彈珠都可以打成粉末,所以就有不少視頻作者拿來做評測。
宋河也看出了劉星的好奇,就笑着說道:“我當主播不是需要簽約工會嗎,所以我就認識了不少的同城主播和視頻作者,他們之中就有人做過這個破碎機的評測視頻,然後這玩意留在他們那裏也沒有什麽用,于是就被我給要來了,因爲我想要自己給它們做貓糧,這樣不僅營養健康又放心,而且比直接買貓糧要便宜許多。”
一邊說着,宋河就一邊把那些魚放進了破碎機裏。
看着那些有味道的魚,劉星忍不住說道:“宋河你說我如果把你這麽做的視頻發在網上,會不會有人罵你這麽做是不愛護貓咪啊,竟然喂給可愛的貓咪吃這種東西?”
宋河哈哈一笑,搖頭說道:“這年頭拜菩薩都不用去廟裏了,隻要随便打開一個視頻類的APP,随手刷幾個視頻就可以在評論區裏看到菩薩顯靈了;至于在那些所謂愛貓人士的眼裏,我就算是給我家貓咪剪個腳指甲,隻要稍微動作大一點都會讓貓應激。”
說到應激這個梗,劉星就想到了自己在回蓉城的路上刷到過一個視頻,最高贊的評論就是“我不知道視頻裏的貓有沒有應激,但是我知道肯定有網友應激了”。
這年頭,網絡上的不少人是越來越魔怔了。
“對了劉星,你不是在醫院上班嗎?怎麽這工作日都回來了?”宋河好奇的問道。
劉星聳了聳肩,假裝無奈的說道:“沒辦法,誰讓我學藝不精被開除了呢?所以我覺得以我的外形條件應該可以當一個顔值主播,因此我就來找你尋求一下建議,看看你們工會能不能容得下我這尊大佛。”
“滾。”宋河笑罵道:“你以爲主播是這麽好當的嗎?這年頭除了頭部主播能掙到大錢之外,剩下百分之十左右的主播可以賺點小錢,然後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主播可以以此養家糊口,至于最後那百分之七十的主播要麽是用愛發電,要麽就是收入還抵不了購買設備的成本;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啊,我這工會的運營是我大學同學,所以他可是幫了我不少忙,才讓我可以靠着直播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他也告訴過我工會每個月新進的主播,到月底能剩下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劉星隻能表示這非常真實,因爲劉星也有一個關系很好的網友在一個專門做虛拟主播的工會當運營,所以有一天他就打錢來讓劉星給一個主播上艦長,然後還告訴劉星這個千艦主播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水分是工會提供的,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也有不少水分,因爲主播本人和她的舔狗們也會刷。
這也很真實。
“好了,那等晚上我直播完了我們就出去吃一頓燒烤吧?最近隔壁街開了一家新的烤肉店,裏面有不少我們在其他燒烤店吃不到的東西。。。”
宋河将破碎機打開之後,劉星就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等到破碎機工作完畢之後,宋河才繼續說道:“這玩意其他都好,就是聲音大了一點。”
“那好吧,等會兒我們就去吃燒烤,那我現在還是先回去了,免得打擾你直播。”劉星點頭說道。
宋河搖了搖頭,指着另外一個房間說道:“剛剛有貓跑出來的房間是我的專用直播間,而這個房間就是我的卧室了,裏面也有電腦和PS5,所以劉星你沒事的話就在裏面玩一玩吧,我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下播。”
既然宋河都這麽說了,劉星便沒有拒絕,反正自己現在也不急着回家。
所以在宋河開始直播之後,劉星先是給父母發去一條短信,告訴他們自己在宋河家,然後便打開宋河的電腦直奔文件夾,想要看看宋河有沒有什麽值得一說的“學習資料”。
說來也奇怪,這被克蘇魯跑團遊戲大廳改造過的手機可謂是功能全面且強大,但是依舊在某些方面遵守了華夏的規定,并沒有讓劉星有機會暢享全世界的鍛煉類電影。
有點可惜了呢,劉星其實挺好奇上古時代的島國鍛煉類電影會是怎樣,畢竟武藤和飯島兩位前輩自己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就這樣過去了兩個小時左右,宋河便把剛打完一把吃雞的劉星帶到了他說的那家燒烤店,而這家燒烤店的菜品的确是讓劉星耳目一新,就是有些比較黑暗料理的菜品劉星可不敢嘗試。
然後,劉星和宋河開開心心的聊了一晚上,這也算是劉星久違的放松了一番,可以不用考慮克蘇魯跑團遊戲大廳的事情;至于宋河也差不多,因爲他也是很久沒有和朋友在線下相聚了。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劉星忍不住說道:“那個宋河,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這片出現了一個怪人,他會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然後随機的出現在某個小區,接着又随機的站在一戶人的家門口幾個小時?”
宋河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這事我當時聽說過啊,因爲這在小區業主群裏早就傳起來了,我爸媽都專門打電話來叮囑我要記得鎖門,不過我覺得這十有八九是在以訛傳訛,畢竟這個怪人這麽做到底是圖什麽呢?搞行爲藝術嗎?”
如果劉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沒有接觸過克蘇魯跑團遊戲大廳的話,其實也會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以訛傳訛,或者說某些人搞出來的惡作劇,畢竟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而從這個怪人的所作所爲來看,普通人根本就分析不出他想要做什麽,所以就隻能想到“行爲藝術”或者“拍視頻”之類的可能性。
當然還有可能是這個怪人腦子不正常。
“其實我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我想問問你們這棟樓最近有沒有換新住戶?”劉星開口問道。
宋河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個小區的人員流動性很低,因爲大部分住戶都是海甯皮革城的商戶,所以除非是生意不做了,他們是很少會搬走的,而且就算搬走也基本不會出售或者出租房子,畢竟我們這小區的房價可是一直在漲,因爲地鐵高鐵都已經修過來了。”
劉星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那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之所以會突然來找你,其實是因爲我看到一個人走進了你的那棟樓,這人雖然沒有像怪人那樣衣着誇張,但是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而且這天都快黑了還戴着墨鏡,這怎麽看都不正常吧。”
聽到劉星這麽說,宋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有些擔心的看着自己家說道:“劉星你可别吓我啊,我可以肯定我這棟樓裏應該沒有這種人,所以我現在都被你吓得不敢回家了。”
劉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