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兩個月才能見一次。而且,見面的時候我可能還在做别的事情。她難免有些生氣,最嚴重的是有一次是她的生日。”
“你也知道她的人緣一直都很好,所以生日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人在給她過生日,而我忙着比賽的事情,根本沒想起來這件事。”
“那天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隻是問她有沒有什麽事情,沒有的話我等會再回給她。她好像喝了酒,說話有些不是很連貫。”
“我沒怎麽放在心上,隻是以爲她在跟朋友一起聚餐。我說讓她跟朋友好好聚,我要忙了。她說,好,忙好了記得打電話給她。然而,我又忘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才打給她。我問她有沒有生氣,她說沒有,知道我忙,不會怪我的。然後我就真的心安理得的把這件事翻篇了,直到我估算比賽的日子的時候看了一下日曆,才發現,原來昨天是她的生日。”
“我連忙重新打電話過去,她說,沒事的,下次再一起過。她總是這樣,善解人意,不想看到别人爲難的樣子,甯願自己難過,也不坑聲。可當時,我并不明白這一點,我真的以爲她沒事。”
“我一直沉迷于練琴,她也就一直忍受我那麽忙,隻有偶爾擠出時間陪她的日子,她每次都會很高興,跟我說,有這些時間分給她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從來不知道她有沒有生病,因爲她從來不告訴我,我也就以爲她很好。那時候我多麽失職啊,爲什麽不能抽出時間問問她,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休息?有沒有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她的身體一直都不怎麽好,但是怕我還要分神擔心她,所以她從來都不說。”
“有一段時間,跟我聯系的時候,也不怎麽說話,感覺有心事,問了她,隻說沒什麽,是學習上的事情。”
“那天,我練琴練到很累,突然很想見她,想看看她的笑容。就沒告訴她,直接去了她的學校找她。我還專門查了課表,在她要上課的教室等她,結果到上課了也沒見她來。我就問了她的同學,結果她們說,她請了病假,已經住院三天了。”
“然後我問了醫院地址去找她,我給她打電話,我問她在哪,她還瞞着我,說在上課。我說我在醫院門口,讓她告訴我病房号,她才猶猶豫豫的開口。”
“我進病房以後,她看到我先是很高興,突然笑容就僵在臉上了,她問我,你就這樣來了,不會耽誤比賽嗎?而且,我現在有些憔悴,你還是别看我了。
“我當時覺得,她怎麽這麽傻啊?她自己都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了,居然還擔心是不是會耽誤我的時間,還擔心我看到她生病的樣子會不會不喜歡她了。我最怕的就是她受委屈,我能感覺到,她跟我在一起,更多的是擔心,而不是開心。”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我配不上她。她這樣好的女孩子需要一個真正心疼她的人來照顧她,可我卻連最基本的陪伴和安全感都沒有給她。她内心一定很失落吧。”
“我在醫院陪了她一個星期,陪她出院,送她回了宿舍。她要轉身上樓的時候,我拉住她,跟她說了分手。她愣了好一會,一直都沒有說話 隻是拼命忍着眼淚。”
“我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也是最傻的。以後 千萬别把時間浪費在我這種不懂珍惜的混蛋身上了,找一個能陪伴你,照顧你,愛護你的人吧。”
“她隻是說了一句,所以,你最終還是不喜歡我。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她的絕望。但那個時候,我想讓她對我死心,我說,對啊,我比你大了那麽多,我們中間的隔閡太多,我一直把你當成半個女兒看待。”
“我知道,她一定很傷心,但我不想再拖着她了,既然給不了她真正的幸福,我又有什麽資格留她在身邊呢?我不能這麽自私。我來來回回在她的學校裏走了好幾圈,想着就這樣結束吧。”
“那天以後,她也沒有找過我,我就逼着自己忘了她,她會找到幸福的,那便足夠了。”
“但我自欺欺人了那麽久,到現在我都不能說服自己我不喜歡她。其實,我早就對她動心了,我爲什麽就是不肯承認呢?現在想想,我都沒有真正的跟她說一聲喜歡,還真是遺憾啊。”
韓時早就淚流滿面,自己爲什麽那麽懦弱,爲什麽不敢承認對她的感情。自己爲什麽那麽自私,爲什麽不願意多多關心她?爲什麽不好好珍惜?爲什麽不留住她?
如果,當時,他選擇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抓緊她不放手,那麽她現在一定會站在自己身邊,對着自己微笑,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
就算沒有那麽幸福,至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他剛剛聽顧景珩說婧蘇撞死了那兩個人後服毒自殺,他感覺他的心已經被人狠狠的捅了幾刀,真疼啊!
可她當時隻會比現在更疼吧,她當時是怎麽樣的心情開車的?滿懷絕望,滿眼孤獨,滿身悲傷?
以前那個滿眼都是星星的女孩子,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那個遇到什麽事情都能用笑容去面對的女孩子,終究被現實打敗了。
顧景珩聽了韓時說的話,又痛心又慶幸,痛心的是姐姐那得不到回應的付出和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慶幸的是,終于還有一個人還能那麽深刻的記得她。
而且這個人,還是姐姐最愛的男人。
“韓老師,潇潇的全名叫顧莳潇,莳是草字頭下面一個韓時的時。這個名字是姐姐自己給潇潇取的,她從來都沒有忘記你,甚至可以說,她一直愛着你。”顧景珩歎姐姐的癡情
韓時聽了這些,心裏的痛不減反多,這份情,他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償還了。
“韓老師,我先回房了,外面冷,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顧景珩看了眼時間,準備回房間睡覺去了。
潇潇吵着鬧着要跟着葉瀾清一起睡,葉瀾清也很開心,直接抱起潇潇就去了她的房間,顧景珩倒也樂的自在,出來發呆也比較方便。
顧景珩走後,韓時也隻是獨自呆呆的坐在原位出神,婧蘇的遭遇讓他釋懷不了,控制不住的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第二天早上顧景珩起床去敲葉瀾清的門,想叫她起來吃早飯。
“你進來吧,等一下哦,在給潇潇紮頭發,但是,有點……嘿嘿。”葉瀾清開門見是他,就讓他先進來,她繼續跟潇潇的頭發“較勁。她”還沒有給小朋友紮過頭發,自己的頭發也是要麽直接一把馬尾辮,要麽披着省事,現在還真的現學。
“我來吧。”顧景珩從她手裏拿過梳子,頗爲熟練的給潇潇的紮起了頭發。
“我也是偶爾會幫她梳頭,才有點熟練起來了,以前也都是束手無策的。”顧景珩看她認真的看着自己給潇潇紮頭發學習的樣子就覺得很可愛。
“還好潇潇不跟我計較,我剛剛那麽笨手笨腳的肯定會扯痛她的頭發,她都沒怪我,還安慰我說沒事的,她不疼。”葉瀾清悄悄的跟顧景珩說,“潇潇太懂事了,我要好好練習,以後她出嫁了我也想給她梳頭。”
顧景珩笑,她的思維還是那麽跳脫。
“好,舅媽也是媽嘛,是得你給她梳,這樣她嫁出去才會得到祝福。”聽說有的地方,女生出嫁的時候會由媽媽梳頭,還要說一段吉祥的話,祝福女兒幸福美滿。
“今天好好玩,放松心情,别想那麽多。”顧景珩最近熱衷捏她的臉,時不時捏一把。
“我感覺我的臉最近越來越大了……”葉瀾清有點幽怨。
“那我這邊也捏一捏。”顧景珩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故意順着她的話說還真的捏了捏另一邊。
“所以,你也覺得我的臉大了對不對?不對啊,你的意思是,我的臉已經兩邊不一樣大了嗎?”葉瀾清吓得馬上起身想去找鏡子。
顧景珩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沒有大,騙你的,還是很好看。”
“呀!”潇潇頗爲嫌棄的捂住了眼睛。
“你看,潇潇都看到了。”葉瀾清羞憤的一掌拍在他手上。
“她也長大一歲了,總要經曆的。”顧景珩牽着葉瀾清,葉瀾清牽着潇潇,三人愉愉快快的吃早飯去了。
吃好後就去了滑雪的場地,準備先看看别人怎麽滑。
“舅媽,我覺得好痛啊。”一個姑娘剛站起來又摔倒。
“我也覺得好痛。”葉瀾清感覺這個運動對新手真的很不友好啊。
“别怕,我教你們。”顧景珩微微一笑。
葉瀾清和潇潇穿好了防護,顧景珩教了她們幾個基本的動作,看兩人還是一臉害怕,就直接去請了一個教練,讓教練帶着潇潇,他帶着葉瀾清。
“我很笨的,運動神經還特别細,也沒什麽運動細胞,你等下教不會我可别哭啊。”葉瀾清先交代好了這一點,然後就準備讓顧景珩帶着她滑。
“沒關系,今天學不會下次再帶你來。不用害怕,摔個一兩下都是難免的,我陪着你呢。”顧景珩幫她整理了一下護目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