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聲音粗啞，哭得卻像大姑娘似的，實在不倫不類，連楊天明都一陣後悔，後悔沒讓醫德星君把她這聲音治一治了。
實在是看着别扭。
“先别哭了，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楊天明連忙問。
“是、是那個多出來的女人！”鍾秀玉擡起頭，目光直勾勾地望向楊天明，“是她殺了所有人！”
果然是她……
這在楊天明的意料之中。
“知道她的來曆嗎？”楊天明繼續問。
鍾秀玉搖頭：“不知道，盟主也不知道，我們想問她是從哪來的，但她執意要我們去追殺你，盟主和副盟主不肯，然後就起了沖突……”
鍾秀玉說着的時候，眼淚又是止不住地流下。
李玉瑤歎了口氣：“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狠毒，竟然滅道界聯盟的滿門？”
鍾秀玉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嗚嗚……”
“你還知道什麽，把記得的線索都說出來。”楊天明道。
“還有，還有……”鍾秀玉擡起頭，望向楊天明，“那個女人好像跟你有什麽仇，我們感覺她像是不抓住你不罷休的樣子。”
“跟我有仇？”楊天明微微皺眉。
跟他有仇的人着實不少，但能有天道級修爲的……
楊天明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
“段甯呢？”楊天明問。
鍾秀玉一愣，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沒死嗎？”
“在現場我沒看到他的屍體。”楊天明說。
“你既然都離開了，又回去幹什麽？”鍾秀玉問。
“和你無關。”楊天明直接回絕道。
他和鍾秀玉可不是朋友，這些時事沒必要跟他解釋。
鍾秀玉咬着嘴唇，流着淚道：“現在……現在道界聯盟沒了，我……我該怎麽辦啊？”
“呵呵。”楊天明冷笑，“你是道界聯盟唯一的活口，現在可以理所當然的，當你的副盟主……不對，你可以當盟主了。”鍾秀玉頓時瞪大眼睛：“你！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原本我要做副盟主，也是爲了道界聯盟好，我不希望盟主大人多年經營下來的成果拱手讓人！讓給你這都不知道從哪來的
小子！”
“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楊天明再次冷笑。
鍾秀玉流着淚，連忙搖頭：“不，不！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甯可什麽都不做，我甯可去死，我也不想他們……他們……嗚嗚……”
話沒說完，鍾秀玉又痛哭起來。
楊天明心裏感歎一聲。
這鍾秀玉的心思，他倒也看得出來。
但現在一切已然發生，說什麽都晚了。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楊天明問。
“嗯？”鍾秀玉一愣，“你……”
“如果沒什麽要說的，你可以離開了。”楊天明道。
鍾秀玉要緊牙：“我……我不想離開，我想你幫我一起，給盟主他們報仇！”
“報仇我會的。”楊天明道，“但不是跟你一起。”
鍾秀玉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她哭着說：“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對，求求你原諒我，我……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不知道該去找誰，該相信誰……”
“呵呵，你最不該相信的應該是我啊。”楊天明道。
鍾秀玉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明白了，盟主和副盟主都相信你，這一定是有理由的，我……我也相信你！”
楊天明剛要再說什麽，李玉瑤沖着楊天明輕輕搖了搖頭：“就讓她留下吧。”楊天明苦笑：“就你好心，之前抓了曉蝶，又設計抓我，隻爲在盟主面前證明我不如她；她算定我會保着曉蝶，再次證明我在品行上也不如她……這麽多的算計啊，同時有
野心要去做道界聯盟的副盟主，玉瑤，她不是一般人！”“我知道。”李玉瑤點頭，“但你看她現在傷的這麽重，既然你救了她，就救人救到底，等她傷愈後，再想别的辦法吧。縱然他之前做的不對，但隻要她知道錯了，咱們也該
給她一個機會呀。”
鍾秀玉一愣，望向楊天明：“是你救了我？”
“你以爲呢？”楊天明翻了個白眼，“死人堆裏，唯一能救活的就你一個！不怕告訴你，你是我最不願意救的，但沒辦法，爲了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得不救你。”“謝謝！”鍾秀玉誠懇地說，擡起頭，又直視向楊天明，目光堅定地道：“雖然道界聯盟的人都死了，但道界聯盟還沒有亡！盟主他一心要建立一個和平、強盛的道界共同體，讓所有門派沒有沒有争鬥，沒有殘殺……盟主爲了他的理想，努力了一生，但到頭來他沒能做到。雖然現在他不在了，我們不能讓道界聯盟就這麽倒了！楊天明！既然盟
主他們都相信你，我求你完成盟主的遺志，振興道界聯盟！！”
楊天明眨了眨眼：“我？你沒搞錯吧。”
鍾秀玉搖頭，同時鄭重地道：“如果盟主他們沒看錯你，相信你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楊天明沒有回話，卻是陷入了深思。
這個時候接手道界聯盟，還做道界聯盟的盟主，除了名頭響亮之外，沒有半點好處，甚至還會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成爲衆矢之的！
這個道理不用細想，楊天明就明白的。
但……
正如鍾秀玉所說，任天齊對他是抱有極大的期望。
而現在，他們都死了。
臨死必定留下無盡的遺憾。
他若選擇和道界聯盟摘個幹淨，倒是簡單。
可這真的是自己的行事風格，自己的所作所爲嗎？
正如明知杜曉蝶有錯，還去包庇一樣。
做違心之事，縱然得以偷生，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接，還是不接……
“讓我考慮一下。”楊天明說。
最終楊天明也沒立刻給出答案。
“嗯，我等你！”鍾秀玉說。
楊天明懶得理她，指了廚房，告訴她泡面的位置，就睡覺去了。不過楊天明這覺還沒等睡着，急促的電話鈴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