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不公平。”
“我家兒子和兒媳婦的人頭也沒算上。”
“憑啥老楊家的就算了?”
“要麽都算,要麽都不算!”
衆人喊道。
張有财氣的胡子都在哆嗦,指着徐大山道:“你家能和楊建國家比嗎?你家兒子在城裏買了房,已經在城裏定居,幾年都不回來一次;而天明剛外出一個多月,現在還回來了,這能一樣嗎?”“哼哼!”徐大山冷着臉道,“我看你就是徇私情!誰不知道你張有财和楊家關系好,楊天明從小就上你家玩。我看這次楊天明突然回來,就是你叫回來的吧,爲的就是讓他們老楊家多分一口人的房子!哼哼
!”
“不公平,不公平!”
不少人都跟着舉手,呐喊。
張有财臉都快被氣綠了。
他做這麽多年村長,從來沒有尋過一點私情。
和楊家關系好,那是事實,可也不能這麽颠倒黑白吧。
張有财本想說,這蓋房的錢就是人家楊天明拿出來的,别說蓋一百八十平,就算一千八百平都沒問題!
但他記得,楊天明盯住過,不讓他說出去,此刻隻能無奈道:“不服?愛服不服,就這麽分!”
徐大山尖叫一聲,回過頭大喊:“村長張有财公然徇私舞弊,咱們甯可房子不要了,也不能忍!”
“對,你對我不公平,我就不讓你蓋房。”
“誰都别想蓋!”
“哼哼,人家富商捐錢,就是給俺們蓋房的,看到時候蓋不上房子,你怎麽辦!”
不少人都在幸災樂禍,都抱着“你不給我多分,我就不讓你蓋”的想法。
張有财真是無奈了。
城裏人總以爲農村人樸實、善良。
但這也是相對的。
善良樸實的人确實不少,但貪小便宜、斤斤計較的人也不在少數。
如果有那麽一部分人,阻止施工,處理起來還真夠麻煩的。
張有财瞪了瞪眼:“如果誰家不想要新房,直說!想要的,就按這個規矩來!”徐大山冷哼一聲:“哼哼,張有财,你以爲你是村長,就能一家獨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告訴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村長再大,能大得過鄉長?你做事不公平,我們就有資格去鄉裏告狀,讓鄉長來收拾
你!”
張有财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想告狀的都去,看誰收拾誰。”
“走走走!”
“一起走,爲了咱們的利益,這口氣不能忍!”
徐大山這邊,很快就攢起了一夥人,氣勢洶洶就離開了。
這些人大多和徐大山情況差不多,子女都已經離開了村子,甚至很多戶口都遷出去了,卻還打算多分幾個人頭的房子。
但大多數人都沒說什麽,他們家裏沒那些問題;有的即便兒女也離開了,但也心平氣和,清楚這是人家白送的,自己幹嘛還要斤斤計較,而且根本就不占理呀。
衆人各自散去,張有财歎口氣:“這事鬧的,不行,還得找天明商量商量去。”
平日裏不涉及到利益關系,村裏的人也都挺和善。
結果這下好,所有人的本性都暴露出來了。
讓那些家夥鬧到鄉上,也不好收場。
如果這時候楊天明能站出來說句話就好。
隻要一句“錢是我出的,我願意怎麽分就怎麽分”,誰還敢說什麽?
結果張有财剛到楊天明家,就見楊建國兩口子,以及城裏來的那些女孩,都站在門外,緊張地望向屋内。
張有财注意到,楊天明不當中。
“咋啦這是?”
張有财看出,每個人都很緊張。
“他二大爺啊,這……天明在做一件很緊要的事。”楊建國道。
張有财連忙道:“我來也有件很重要的事,要找天明商量。”
結果這次還沒等楊建國開口,江心月就擋在了張有财面前:“他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哦。”張有财愣愣地點點頭。
看着衆人嚴肅的神色,他也知道可能是很重要的事。
畢竟大家都清楚,楊天明從小就能看風水,通鬼神,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小半仙。
張有财隻好耐着性子等下去。
結果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期間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詭異。
張有财發現,楊家人和那些城裏來的千金小姐,似乎都知道楊天明在裏面做什麽的,還不時朝一個方向望去。
那是門口的大樹。
張有财看到,大樹上挂着一盞小油燈,正忽明忽暗地閃着,看起來火苗随時都會熄滅。
張有财忍不住擦汗了。
這麽詭異?
楊天明該不會又在鼓搗鬼神之類的吧。
“那個,天明沒說什麽時候能出來嗎?”張有财問。
蓋房的事也很緊要,建築隊過幾天就要到了,如果事先不能跟村民溝通好,到時候恐怕要麻煩。
楊建國歎了口氣:“我們也不知道啊,天明說短則今天晚上,長則三天。”
說着,楊建國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盞小油燈。
“那燈是……”張有财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天明說了,如果燈熄滅,天上沒有什麽異象的話,就讓我們趕緊把燈再點上。”楊建國道。
“異象,什麽異象?”張有财追問。
楊建國搖頭。
他是真不知道的。
“那天明他……到底在幹啥?”
“救人!”江心月說。
“救人?”
張有财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一次卻沒人給他解釋了。
他無奈地擡頭,看了看天。
已經是傍晚,太陽到了西邊,張有财打算再等等,看看到底能有啥異象。
……
此刻,屋内的楊天明已經滿頭大汗。
他盤膝在地,一隻手平放在李玉瑤的小腹上。
而李玉瑤像睡着了似的,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臉的安詳。
在李玉瑤的頭頂和腳底兩旁,各分别放着一盞小油燈。
楊天明此刻像是在和什麽拼命一樣,眉頭緊鎖,表情異常。
他确實在拼命。
而且和他拼命的是天!
這就是楊天明這次回來的原因。借天地之氣,爲李玉瑤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