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冷玉的目的達到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一點都不開心。
她聽阿漠說,霍詞每天都喝的爛醉,每天都醉的不省人事,整個人都跟廢了似的。
半個月後。
“玉兒,玉兒你把門開了,你到底怎麽了?”溫若水聽着她在衛生間吐的昏天暗地的,擔心的不行。
這半個月以來,霍詞是活的不人不鬼的,她又何嘗不是,每天看起來很正常,有說有笑的,可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她就是在僞裝沒事罷了。
她早就料到了,他們倆個性都太強,在一起肯定會生出矛盾來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霍詞不道歉不低頭。
玉兒她也絕對不會道歉,去找他和好的。
僵持了半個月的功夫,該說的該勸的她都說了,也沒有什麽用,他們要是能聽話,就不會鬧成這樣。
兩分鍾後。
南宮冷玉開了衛生間的門,臉色蒼白的有些吓人,吐的太厲害,喉嚨都啞了:“沒事,吃壞了東西。”
溫若水卻是不信的,她這段時間跟她住在一起,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直接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号脈,片刻之後,眼底神色微凝,屏住了呼吸:“玉兒。”
南宮冷玉十分平靜的看着她:“我懷孕了?”
溫若水點了點頭,拉着她往外走:“是喜脈,跟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段時間,她又是感冒又是發燒,又是喝酒抽煙的,肚子裏的寶寶,可千萬别出什麽問題。
“我不去。”南宮冷玉掙開了她,眼底神色嘲弄,目光冰冷的看了眼肚子:“這孩子我不會要的。”
溫若水慣是脾氣好,也忍不住對着她發了脾氣:“南宮冷玉,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肚子裏是條人命。”
南宮冷玉神色有些恍然,嗯了一聲:“我知道,我不要!”
“你要還是不要,我尊重你的意見。”溫若水拉着她走:“可是現在,你要聽我的,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寶寶的狀況。”
南宮冷玉皺眉:“我都已經決定不要了,我檢查做什麽?”
“對你自己負責,也對她負責。”溫若水一臉凝重的看着她:“看看你現在的情況,适不适合流掉她。”
南宮冷玉還是跟着去了醫院,做了全套的産檢,不過過程中,她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屏蔽了所有外界的信息,彩超也看都沒去看一眼。
溫若水不知道她是真的死心了,還是不敢去看,怕動搖了打掉孩子的決心,怕看了就舍不得了。
當天下午,除了霍詞之外,其他人都過來了,就連忙的腳不沾地的容隐,也抽出了時間過來勸她,确認她的決定。
南宮冷玉鐵了心了,不要孩子,可當她不小心看到了溫若水放在茶幾上的孕檢報告單的時候,還是動搖了。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腳邊的彩超,那麽小小的一團,就是寶寶嗎?
她以爲她什麽都沒有聽到,連醫生說了什麽她都不知道,可此刻,四周響起的好像都是寶寶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的敲擊着她的心髒。
她最終還是給霍詞發了一條短信,他雖然不是個東西,也不配做寶寶的爸爸,可寶寶是去是留,她總要告訴他一聲: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你要嗎?
她坐在床上,盯着手機屏幕,等了一晚上,也沒能等到他的回複。
第二天一大早,她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開車去了醫院,做人流。
醫生問她:“你的家人呢?沒有人陪你一起?”
南宮冷玉:“我自己就可以。”
醫生問她:“你決定好了嗎?”
南宮冷玉的聲音,明顯有了停頓,片刻的功夫,用力點頭:“醫生,我決定好了。”
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手術室裏,似乎還彌漫着血腥的味道,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主刀醫生是個很嚴肅的女醫生,闆着一張臉看着她:“準備好了就要打麻醉了。”
南宮冷玉點頭,緊緊攥住了拳頭。
麻醉師拿着針靠近,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她:“胳膊伸出來。”
南宮冷玉眼看着針頭插入,冰冷冷的感覺瞬間蔓延四肢百骸,腦袋轟的一聲炸開,頭腦一片空白,耳邊隻剩下,怦怦怦,心跳的聲音。
寶寶心跳的聲音。
她突然間推開了麻醉師。
事發突然,麻醉師被人猛地一推,針頭不受控制,深深的刺入她的肉裏,再拔出來的時候,鮮血直湧了出來。
主刀醫生也吓了一跳,眼看着她從手術台下去,手上還滴着血就跑了出去,忙喊護士讓攔住她。
這就算不願意手術了,也得先把血給止住了。
南宮冷玉跌跌撞撞的跑了不知道多久,眼前一片模糊,捂着自己的肚子,整個人都是如處夢中。
突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擡頭,眼前一點點變得清晰,出現的是霍詞的一張臉。
霍詞整個人都瘋了,扣住她的肩膀,赤紅着一雙眼睛,懷着最後一點希望,認真的看着她:“我決定了,我要,我要寶寶,不要打了她好不好?我會改變,我什麽都聽你的,我會竭盡全力做好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咱們回家好不好?”
南宮冷玉看着他,突然笑出聲來:“沒了,霍詞,什麽都沒了。”
霍詞像是突然被雷擊中,心一瞬間痛到窒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南宮冷玉一字一頓,像是利劍,像是刀子一樣刺入他的心髒:“霍詞,孩子沒了,我打掉了,你現在滿意了。”
霍詞隻覺得心痛欲絕,徹骨的疼痛,讓他抓狂,心疼,後悔,憤怒到極緻,就隻剩下了絕望,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南宮冷玉!”
“放開。”南宮冷玉推開他,嘲弄的,諷刺的看了他一眼:“霍詞,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事,就是遇到了你。”
霍詞心痛難當,隻覺的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捂住心髒,怒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他看着她:“南宮冷玉,我恨你。”
他們的孩子就這麽沒了。
她就這麽不在意嗎?
她就不能多等他一會兒嗎?
昏迷的最後一秒鍾,他想,原來心碎而死,是真的。
他現在,就恨不得自己趕緊死掉。
南宮冷玉走在夏日的街道上,卻覺得這夏日的風,凜寒入骨。
她聽到有人在急切的呼喊:快來人幫忙啊,這裏有人昏迷了。
第二天。
霍詞昏迷不醒。
南宮冷玉離開了華夏。
兩個相愛的人,最後還是發展到不可挽回,背道而馳的結局。
愛情裏,沒有誰對誰錯,隻是當時太年輕,學不會寬容,學不會理解,學不會彼此珍惜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