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水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人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縫是什麽感覺了,收拾了一天的屋子,眼看着什麽都弄好了,就能入住了。
誰知道家裏的水管突然就爆了,年久失修的關系,剛開始爆的是衛生間的水管,緊跟着廚房,客廳,卧室的都跟着爆了。
她打了維修公司的電話,也就十多分鍾的功夫,家裏就變成了一片澤國,站在客廳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切,欲哭無淚。
顔遠非今天回家比較早,看看能不能幫上她什麽忙,還特意買了花,慶祝她喬遷之喜。
客廳門口,小丫頭背對着他站着,一身都濕透了,濕漉漉的長發還在不停的往下滴着水。
外面還在下着雪,院子裏的積雪已經有半米深了,她一個人在冷風中,孤獨又落寞的背影,看的他心尖蓦地一疼,直接就沖了過去。
溫若水還在等維修的人過來,她的衣服也都濕透了,家裏也回不去,隻能在外頭等着,感覺到有人靠近的時候,她蓦地回頭。
顔遠非心疼的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套在身上,扣住她的肩膀,聲音終于失去了以往的冷靜,不容反駁:“跟我回家。”
溫若水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一張俊臉,第一次見到他闆着一張臉的樣子,很嚴肅,很有威懾力,一句不用被男人的眼神給逼回了肚子裏:“我去換個衣服就行。”
她現在這個狀态,這副狼狽的樣子,實在是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她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溫暖的環境,換一身幹爽的衣服。
否則以她的身體情況,肯定會大病一場的。
于柏抱起顔遠非放在院子裏的花盆,跟了上去,是盆茶花,十八學士,開的正盛,得好好養着,在雪地裏用不了倆小時,準給凍壞了。
這位溫小姐,不知道說她運氣好呢,還是不好。
說她運氣好,這兩天在她遇到難題的時候,先生都能及時出現。
說她運氣不好,昨天晚上被趕出東方家,今天自己家水管又爆了,家裏肯定都泡湯了,再想住進去,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修繕肯定是不可能了。
溫若水洗了個熱水澡,穿着男人的浴袍,上面是他身上幹淨清冽的烏骨木香味,裹緊了被子,窩在沙發上。
顔遠非邁着大長腿走過來,給她懷裏塞了個暖水袋,半蹲在她面前,狹長的眸看着她:“今天晚上就暫時住在我這吧!”
溫若水不住在他這裏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厚着臉皮點了點頭:“叨擾了。”
顔遠非給她裹緊了被子,低沉的聲線十分性感:“要不要我把溫度再調高一點?”
溫若水太不好意思了,自己最近肯定是黴運附體,總是麻煩他:“不用,這樣就很好。”
顔遠非看着小丫頭慘白的一張小臉,就連唇色都變成了灰白色,身子還在打着顫,心疼的不行。
他真的很想問她爲什麽衣服都濕透了還要站在院子裏等着,她是不是傻?
可是現在的他,于她而言,隻不過就是個剛剛見面幾次的陌生人而已,他沒有那個資格去質問她。
他現在能做的,隻能好好的幫她。
溫若水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進了廚房,在她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楚半開放式廚房裏的一切。
君子之姿,芝蘭玉樹,京城人對他的評價,果真一點都不差。
他的一舉一動,對她來說,都好像帶着緻命的吸引力,讓她心跳加速,又不敢表現出來。
這種感覺,就是喜歡嗎?
原來遇到了對的人,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心真的會小鹿亂撞,就像現在的她一樣。
不多會兒的功夫,顔遠非就打從廚房出來了,端着一碗姜湯到她面前:“先把體溫計給我,再把這個喝了。”
溫若水有些怔然的看了男人一眼,乖乖的把體溫計給他,又接過他手裏的碗,雙手捧着,一飲而盡。
個人經曆的原因,她從來就不挑食,不管多難吃的東西,她都能咽下去,即使不喜歡姜的味道,還是能一口氣喝的幹幹淨淨。
顔遠非清楚的看到了小丫頭皺着眉,像是喝藥似的,一口氣把姜湯喝光,順手給她塞了一顆糖。
溫若水心尖跟着微顫,眼眶不由有些發熱,拿着手裏的糖果,慢慢的拆開,放進嘴巴裏。
姜的味道還在,糖不是很甜,是酸酸甜甜的話梅糖,很快就掩去了姜湯留下的味道,隻剩下了酸甜的口感。
她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哽,感激的看着他,聲音略帶沙啞:“謝謝你。”
顔遠非已經看了體溫計,還沒發燒,可畢竟是淋濕了,還不知道她在冷風裏站了多久,是不是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她客氣的話,莫名有些堵得慌:“不用跟我那麽客氣。”
溫若水看着他拿着體溫計跟空碗又走了,抱緊了懷裏的暖水袋,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他好像生氣了。
顔遠非做點簡單的面條還行,稍微複雜的菜式就不會了。
晚餐是食鼎軒給送過來的,京城最頂級的私人菜館,廚子都是國宴大廚級别的廚師,做出來的飯菜,自然也是精緻可口的。
溫若水晚飯就沒吃多少,沒有什麽胃口,臨睡覺之前,她還特意吃了感冒退燒藥以防萬一。
可縱使這樣,她還是發燒了,半夜裏就燒的迷迷糊糊的,隻覺的身體一會兒像是在火裏烤,一會兒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冰火兩重天,不住的煎熬着。
口幹的要命,喉嚨都好像要幹裂開了一樣,她頭重腳輕的撐着身子去客廳找水喝。
可對這邊不熟,又燒的稀裏糊塗的,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冰箱在哪裏,最後找到了廚房裏,打開水龍頭就要喝水。
顔遠非本來就淺眠,聽到了客廳有動靜,忙披着衣服起身,到了客廳裏就看到她捧着水龍頭流出來的自來水往嘴裏送,忙沖了上去:“水水!”
溫若水扭頭,看着闆着一張臉沖過來的男人,委屈的扁嘴,聲音啞的厲害:“我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