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仔他們還是猜拳決定先後。
一個接一個的去了又回來,全部以失敗告終。
最後去的是蛇仔,仍舊帶着郁悶而歸。那女孩壓根就沒回過頭看他一眼,讓他那張充滿自信的、像謝霆鋒的臉面沒有機會發揮絲毫魅力。
“陳哥,你是我人生幸福的最後希望寄托了!拜托你了!”
蛇仔是個挺好玩的人,這時候誇張的雙眼發光的盯着陳依,抱拳懇求。
見陳依沒有立即答應,蛇仔馬上又補了句。
“陳哥,我老實坦白。剛才提議玩遊戲就心懷不軌,就是看上這妞了。隻要能拿到她電話,你們讓我馬上去溜冰場裏面學小狗邊跑邊叫一圈都行!”
旁人起哄聲中,陳依沒好氣的擺手道“行了别這麽誇張肉麻。真那麽叫一圈這妞你也不用指望泡了。我試試吧。”
看陳依要行動了,蛇仔又不放心的補了句。
“陳哥你幫忙歸幫忙,可别見色起意幫成你自己的馬子啊!”
第十二節隻要臉皮厚
陳依懶得理蛇仔的擔憂,滑着過去了。
他不站在欄杆裏面隻對着那女孩背影,直接滑進溜冰場,在女孩身旁靠欄杆停着,然後就打量她。
這女孩的确很漂亮。但他越看越覺得很眼熟。
也許因爲他琢磨是否哪裏見過的時間太長,那女孩終于斜眼瞟過來看他。
“一夥的?你們可真是無聊。”
“如果開始隻是無聊的遊戲,那麽從你開始就是認真的執着了。”
那女孩神色不動,淡淡然道“編,接着編。”
陳依一本正經的繼續道“其實是這樣的。我那個朋友呢全家都很迷信,最近家裏遇到很多奇怪的事情。他們重金找了個有名的大師,大師就叫他今天穿紅色衣服來這裏,找一個栗紅色頭發的女孩給他們家打個電話,然後說聲他們全家從此平安。那些髒東西從此就會離開,不再騷擾他們全家人的生活。開始我也半信半疑,沒想到來這裏真的有你這麽一号人,現在也覺得那大師的話很有道理。所以非常真誠的希望請你幫個忙,隻要在晚上10點給我那位朋友家裏打個電話說上這麽一句話就行了。”
那女孩神色不動,她旁邊的朋友卻半信半疑的問“真的這麽邪?”
“是啊,讓人不得不信!”陳依眼都不眨,煞有介事。
“那你幫幫忙吧,又不是很麻煩。”那女孩竟然幫忙勸那明顯不爲陳依胡編亂造動色的女孩。
“這謊話編的不錯呀。”那女孩說完打量陳依兩眼,考慮片刻後道“看在你這謊話編的挺有意思的份上……這樣吧!我們比滑冰,繞場子滑十圈,鞋不能超過場子邊沿十厘米外,否則就算輸。誰先滑完誰赢。你赢了,我打這個電話。”
一聽說比滑冰,還是比快,陳依不由自信滿滿。
“一言爲定!”
滑冰場的邊上人很多,許多人靠欄杆站着聊天說話看别人玩。他們對于十厘米的限制絕對是種阻礙。
陳依于是高舉手掌用力拍動,大聲喊叫着說話。
“各位帥哥美女!各位帥哥美女!幫幫忙,因爲要問這位美女電話,但是她提出比滑冰誰快決定給不給,比賽要求是沿場子邊沿不超過10厘米落腳範圍,所以請大家幫幫忙讓點地方,算是積累善德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好心有好報,我在這裏祝大家也早日碰上有情人啊!”
他一番連吼帶叫,全場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那些站滑冰場裏頭的人見有人離開了,也都陸續進了圈外看熱鬧。
還有人起哄喊叫,讓他加油。
蛇仔一夥早湊到欄杆邊,高呼加油起哄不止。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的善意!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負大家所望!”
結果有個不和諧的聲音笑喊“我希望看你輸!”
蛇仔立即扭頭沖發聲的人罵咧了聲“靠!誰***找死啊?”
那聲音立即沒氣了。眼看蛇仔一夥人都不是善類,又人多勢衆,吃飽了撐的都不願意因此找事。
“可以開始了。”
陳依沖那紅發女孩說道。
“行啊!小樣有你的。”那女孩說着擺開沖刺的架勢,看陳依爲開始的落腳爲難就笑道“女士優先,你當然在我後面。”
這便宜占的,不過主動權在對方,陳依自知無可選擇,當然不争。
“可以,我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你能說不嗎?”這女孩很聰明,一點沒有被他假裝的大度氣概迷惑,很幹脆的道出他被動形式的無可奈何。
場子裏的保安被請來當裁判,難得的熱鬧,那保安也很樂意的答應了。
陳依一看前面的女孩身體低的幾乎貼地上的沖刺姿勢時就覺得這不是容易取勝的比賽,這是很有沖刺自信的姿勢。
重心前傾會更大程度的帶動雙腳的速度,也能減少滑行中的風阻。
他擺開類似的架勢。
随着保安的一聲開始,女孩疾風般的沖了出去。
陳依緊緊咬着,竭盡全力才能跟上。很吃驚這女孩滑行的高速。
一圈的中間有個四重的波浪高低坡。滑過去的時候陳依發覺這女孩在最後一浪是利用加速飛沖上浪的方式,不由心下大定,拟定了超越的戰術。
但唯恐被對方察覺有異,追趕途中仍舊百般嘗試般的試圖超前,以此消除對方疑慮。
這麽緊咬着連續滑了八圈,陳依發覺前面女孩這次沖過最後一波時的高度降低了,像是體力不濟。擔心關鍵時候因爲她體力問題會導緻喪失機會,決定在第九圈施行大計。
第九圈,面前的女孩再次沖過朝上的浪峰時,陳依驟然加速。
單腳跨起的同時狠踢護欄下端,整個人橫倒前沖,幾乎貼着地面,鼻子幾乎碰到女孩的滑冰鞋,就那麽從躍起的下方空檔超前過去。借助慣興的沖力及時用另一隻腳落地,撐着身體重新維持住平衡,加速前沖。
這動作太炫,剛才還覺得沉悶的圍觀人群紛紛暴起喝彩尖叫,爲這動作不可思議的實現而興奮不已。
“有你的。”
喝彩、尖叫聲忽然如浪谷波濤再起洶湧。
陳依頓時察覺不妙。急沖中回頭一看,竟然看見那女孩不再身後了!
緊接着耳旁生風,不可思議的側頭一望。
這才意識到被超越的女孩竟然在反超時沒有落地,就沖勢踩上護欄,在護欄上加速飛沖,橫空跳過六七米的轉彎距離從他頭上飛過去!
兩相沖速的差距顯而易見,女孩橫空飛沖落下肯定比他更快。他此刻滑速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女孩也是完全預判了他的沖速才會有如此驚人之舉,就這樣沖刺絕對會被她落在前方,剩下的半圈絕不可能反超。
‘門都沒有!’
千鈞一發之際,陳依加速前沖,失衡撲倒般的前栽,手抓着旁邊護欄一使力,整個人離地疾往前橫飛。
趕在那女孩着地前超到前面。
但是這動作太猛烈,根本無法把持平衡。落地時又必須避免落點跨越規定的距離,更沒有閑暇讓他慢騰騰的摔倒再站起來。
于是他硬受劇烈沖撞,用身體撞上護欄來緩解沖力,然後發力蹬足加速沖出,失衡的沖力一次沖撞根本不足以消化,他連撞帶跌的才算勉強沒有過界的一口氣沖過終點。
圍觀人群的情緒如點燃的火藥,爆炸到最高點。
齊聲亂喊。
“給他電話!給他電話!給他電話!”
那女孩大概從陳依不惜摔跌自己也要冒險超前時就知道勝負已分,落地後反而減速下來。在滿場的喊叫聲中緩緩滑到陳依面前,微微一笑。
“本來嘛……不管輸赢都沒打算給你電話。因爲君子才要一言爲定,小人和女人不必守信。不過現在這情景如果不履行諾言隻怕走不出滑冰場大門口了,家裏電話呢是肯定不給的,不過可以給你BB機号碼。9876科6789。”
陳依聽着就覺得像胡扯。9字頭的科台有,但這麽順的号碼實在讓人不放心。
不過蛇仔有大哥大電話。這年代的大哥大電話已經有體積小,又薄的款式。但價值仍舊幾千,電話費又昂貴,并不普及。
蛇仔試了試,沒一會就看見紅發女孩手裏揚着個藍色透明外殼的BB機正響叫的歡。
第十三節打一頓吧(上)
那女孩收起科機,換了滑冰鞋跟同來的朋友就走了,蛇仔湊上去說不如一起吃飯什麽的都被拒絕了。
回來時,蛇仔很興奮。
“陳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蛇仔總是如此誇張。陳依沒好氣的道“差點撞斷骨頭!”
“我知道陳哥最義氣了!沒說的,大餐加黑貓喝酒我連請兩個星期!”
旁人起哄說他這個月還有零用錢?
“這個月我生日啊,之前我爸答應給我三千塊請朋友吃飯慶祝,我回去說說加到八千應該沒問題,他就我一個兒子,一年一次生日多花點有什麽?”
蛇仔的父親尤其重視男孩,也隻有他一個兒子。所以對他尤其寵愛,蛇仔又是個很舍得說好聽話的人,自然尤其得父母歡心。每次都用類似的理由要錢,極少有被拒絕的時候。
“蛇仔,陳哥幫你大忙,你高興請大家歸請大家,可别忘了感謝陳哥。你看陳哥今天多義氣,剛才那妞說話多難聽!”
陳依當時沒跟蛇仔幾個追那女孩到溜冰場門口,不知此節。
蛇仔看他疑惑,有些不好的意思的道“那妞是高傲了點。她說陳哥真仗義,拼了命的幫朋友泡妞……”
“就這?沒什麽。你加油吧,泡不到就真讓我努力白費了。”
陳依當然不在乎,說是幫蛇仔沒錯。但之所以那麽拼命可不是爲了一定要幫他這種信念作崇,比賽時早忘了這問題,隻是當時被那女孩的驚人手段震驚,絕不甘心沒竭盡全力的就讓她滑過終點而已。
“蛇仔,多打點籃球啦!你看那妞都快比你還高了。”
蛇仔非常不高興的靠了聲道“爲了人生的幸福,明天開始就跳高打籃球!還用你說?”
他大概心情太好,跟着幾個人進了滑冰場玩長龍,一直都笑。
跟蛇仔很要好的一個男孩反常的沒有跟着去。
“陳哥。”
“嗯?”
“你幫的太盡力了。”
陳依無言以對,明白他爲什麽反常的沒有跟着去玩了,的确不愧是蛇仔最要好的朋友,很爲蛇仔設想。
“你今天這麽出位,看現在滑冰場多少妞都在看你。蛇仔怎麽泡的到那妞?拿你跟蛇仔一比,就是矮一截。”
“放心吧。難得蛇仔這麽有漏*點,以後那妞在場我會回避的。”
“陳哥不甩她的話當然就沒問題。不過我覺得就算這樣蛇仔也泡不到。”
“随緣。”
其實陳依覺得蛇仔這個朋友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回頭想想都覺得當時他的舉動太冒險大膽。因爲危險的很少人會做、敢做。難免就會讓人刮目相看。
不過他對那女孩确實沒有什麽想法。雖然認爲她很漂亮。他在這裏,本來隻爲想李茵而已。
如果那個女孩有什麽讓他忍不住去想的地方,那就是讓他覺得很眼熟,他肯定是見過的,但絕對不是個見過很多次很熟悉的人,肯定很遙遠了,所以才會想不起來。
這個暑假陳依家裏在裝修。
陳父終于下定決心,也特意儲蓄了一年。股票裏面的錢陳父是肯定不會動的,因爲那關系着可能暴富的将來。
預算是十萬。雖然比起兩年前裝修方面便宜了不少。但是因爲陳母的堅持,這筆花銷還是比通常的六七萬貴了很多。
陳母在這方面的理念是不一定要最貴,但必須都是好的。
裝修需要一個多月。爲了節省,陳父租了間不遠的房子,隻有二十多平米,最主要是平房,從早到晚都被陽光照射,屋裏極其悶熱。實在讓人忍無可忍,陳父也覺得不能忍受,破天荒的買了空調,晚上到家就必須開着,開到第二天早上。
陳母責怨陳父不會算帳,說與其這樣開始就租好點的房子,算上電費開支根本差不多!
但房租都已經交了,不可能退,責怨也沒用。
因爲這房子的緣故,白天屋裏根本沒人。誰都無法忍受微波爐似的高溫。
文文天天到莉莉家玩。陳依更方便的往基地訓練場跑。
有時候晚上不回家,留言陳父的科機說在朋友家住也不會有問題。因爲那房子就算開了空調,在晚上1點前仍舊悶熱難當。
爲房子的問題陳父陳母吵架多次,不過都沒有上升到‘世界大戰’的程度,光是每天監督裝修進度就讓他們忙的很疲憊了,都沒那力氣。
夜總會的黑夜就是社會另一面的縮小體現。
過去陳依并不會呆到很晚,還隻是聽說那些事情,見到的都是小場面。
最近常在黑貓過夜,才算真正體會見識了。
包房裏外的那些荒唐肮髒事情就不說了,對于認識過冰哥那夥人的陳依來說已經不覺得有什麽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