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一進來,葉高飛越便将功力暗暗聚集到眼睛上,透過眼鏡鏡片,他看到這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美女在他眼前所呈現的都是本态,沒有一個有異常。也就是說,魍狐不在這群人裏面。
隻從頭到尾掃了那麽兩眼,還沒等這群女子站成一排,葉高飛越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然後對爲首的那位大嫂道:“大姐,你不會是拿些墊底的渣滓來打發我的吧。你确定這些是我點的那種類型的!?”說話間,他還指了指隊伍末尾那位大齡婦女。既然沒有魍狐,那麽幹脆尋個理由打發掉算了。
看出了葉高飛越的不爽,那老奸巨滑的龜婆馬上便笑着道歉了:“喲,不好意思,誤解您的意思了,我以爲你主要看重的技術呢!”
“少爺我有這麽不堪嗎?再給我甄選一批來!”葉高飛越将臉一闆,然後正經道,“如果不是年輕漂亮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帶過來爲妙,省的惹得我沒胃口!”
“這您就放心吧,我這次隻在年輕人裏面找技術好的!”那龜婆應了一聲,帶着十來個小姐又出去了。
功夫不大,這龜婆又進來了。這一批跟她進來的都是年輕的,要說漂亮也足夠了,而且還各有風味。隻是可惜,裏面依舊沒有魍狐。
連來兩批都沒有魍狐的影子,葉高飛越開始對自己的字條産生了懷疑。是魍狐識破了自己的計謀還是說魍狐已經接客了,沒看到字條?這一點他拿捏不準。既然沒有魍狐在内,于是他又故意找茬,将這批人也轟了出去。
一連兩撥人被轟了出去,一撥技術型的,一撥長相美的。這兩撥都不合适,那龜婆已經懵了。難道這小子沒事來消遣着玩的?還是說他真的眼高于頂,這裏的姑娘都看不上眼呢?
事已至此,那龜婆也不再藏私了。她手下還有一個人沒有露面,不過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不希望用這個人。不爲别的,因爲這個人接過的客人從來都沒有回頭客。她一共來了沒幾天,龜婆先後爲她介紹了幾個熟客,可自她服務完之後,這些熟客便再也不來了。也不知道經理怎麽搞的,放着這麽一個喪門星而不炒了。
盡管不想安排,但龜婆還是安排了。她吩咐了身旁一個女的,讓她去更衣間把胡姑娘請來。當然,過去的女的也把那張複印過的紙條帶了過去。
功夫不大,那個所謂的胡姑娘便被請來了。這龜婆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再度敲開了葉高飛越的門。進門之後,她先是笑嘻嘻地陪了個不是,然後才解釋道:“這位少爺,剛才是我誤會了你的意思,以爲你隻要貌美的或者隻要技術好的。經您這麽一解釋啊,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不,我把我的姐妹中兩者兼具的人找來了,希望能入您的法眼……”說話間,她找了招手,将那位羞答答的胡小姐拉到了身前來。
其實哪裏用她介紹啊,這胡小姐隻一進門,葉高飛越就興奮了起來。來這一晚,可真不白來啊。想見她魍狐一面,費的周折還真不少呢。等那龜婆介紹完畢,葉高飛越那激動的心情還沒能夠平靜下來。他假裝受魍狐的媚眼所迷惑,表現出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随便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他便讓魍狐留了下來,将龜婆請了出去。
門關上之後,葉高飛越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整理了一下笑容,對魍狐道:“看胡小姐儀表非俗,想必到哪裏都不失大好前程,怎麽就淪落到這裏了呢?”
“在這裏的女人個個都是拜金者,我也不例外!”那胡小姐剛才還媚眼如絲呢,現在反倒一反常态,平淡道,“要不是家境所困,我也不至于來這裏。要是能像你這樣一擲千金,你以爲我會幹這一行嗎?”
“聽說這裏的應召女郎學曆都非同凡常,甚至北大清華的都有。這一點是真的嗎?”不習慣在這種場合混迹的葉高飛越不曉得該怎麽深入,繞來繞去問不到正題上。
一看這人就是個雛兒,魍狐心下多了幾分欣喜,但擅長演戲的它沒有表現在臉上。她臉色一沉,然後不耐煩道:“少廢話了,我一個鍾六萬八,難道你隻爲了讓我在這裏陪你聊天嗎?從剛才那位大姐一走就已經開始計時了,别到了點之後你再投訴說什麽也沒做成啊。”
“哦……哦……”葉高飛越被這一句不耐煩的話打擊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他丢下了一句話,道,“才六萬八,我包下你一個晚上都不成問題。”
“沒看出來你還是大款啊!”魍狐上下打量了葉高飛越一眼,然後又平淡了起來,“大款我見多了,你檔次也就一般。怎麽,咱們等一下出去開房還是就在這包房裏解決?”
“沒看我的要求嗎,我是來學技術的!”葉高飛越一臉恬不知恥的表情,然後色色道,“等一下咱們去我家别墅去……對了,帶你出去在哪裏結賬呢?”
“吧台挂個号,完事後錢交給我!時間從我離開吧台開始算,到我回來爲止。當然,你要包接送的。而且,要把這段時間的賬目清算了。”魍狐深覺這裏行事不便,于是使用媚眼誘惑了葉高飛越一眼,以便催促他盡快離開。
“沒問題!”葉高飛越當下便答應了下來,“你趕時間,我更趕時間,咱們這就下去。”
有了魍狐的帶路,葉高飛越這個菜鳥辦事的效率頓時提高了不少。付了房間費用以及剛剛計時的費用之後,他挂了幾個鍾,帶着魍狐走出了月亮灣。
見到葉高飛越開的車不過是百十萬的貨色,魍狐也沒有多注意什麽。她不顧在前面獻殷勤的葉高飛越,自己打開了後排車門,徑自鑽了進去,坐在了主駕駛後面的位置。
看到了魍狐的動作之後,葉高飛越略微尴尬了一下,然後很快便消除了尴尬的神色。他一本正經地坐在了主駕駛上,開車向郊外馳去。途中,他爲了防止坐在背後的魍狐突然襲擊自己,不時地透過後視鏡觀察着後排魍狐的動靜,并且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魍狐聊着天。
魍狐也沒有幹坐着,她坐在那裏媚眼如絲地盯着鏡子,透過鏡子用媚眼魅惑葉高飛越。葉高飛越是要開往郊外林家别墅,但魍狐的媚眼一刻也沒有停過,她要蠱惑住葉高飛越,讓其開車往郊外另一個地方去,那裏是三号公墓。
倘若放在往常,葉高飛越既要防備魍狐背後偷襲,又要防備魍狐媚眼魅惑,還要認準路線開車,肯定會弄得手忙腳亂。但眼下不同了,眼下他戴着林文孝幫他改裝的眼鏡,防備媚眼幾乎是本能。他隻需要防備魍狐突然襲擊便可以了,道路上行走他完全自主。
車子一直在往鄰家别墅方向前進着,葉高飛越也在防備下惴惴不安地開着車。魍狐呢,她比較郁悶,因爲她隻顧得魅惑葉高飛越了,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路況。當她不經意間往外一瞥時,才發現目前所在的路段是一個陌生路段,車子并沒有開向三号公墓方向。
出于疑惑,魍狐對着窗外的景色發出了一聲低調而短暫的驚訝聲:“咦——”
葉高飛越掩飾住了内心的笑意,明知故問地來了這麽一句:“怎麽了,胡小姐!”
“沒什麽!”魍狐掩飾住了臉上那一絲疑惑的神色,然後假裝陶醉道,“我很少來郊區,才知道這裏的夜色原來這麽美麗……”
“呵呵,郊區的夜色當然美麗了!”葉高飛越指了指前方黑壓壓的一小片樓房,道,“喏,那就是我家别墅了,就我一個人住。要是這裏的夜色不好,我會住這裏嗎?不過一個人呆在這麽大别墅裏,也着實孤單得很。”
“你一個人住!?”魍狐看着越來越近的别墅樓,頓時産生了一種異常的感覺,“你一個人住那麽大的别墅?你父母、家人呢?沒有雇傭傭人嗎?”
“我剛搬過來,什麽都是新的,哪裏來的時間雇傭傭人啊!”說話間,葉高飛越已經驅車來到了林家别墅門前。
别墅在一天前已經被林文孝清理過了,絕對沒有人煙。而且,這别墅的周圍都是田野,連村莊都看不到一個,可謂是安靜至極。在别墅前停了一下車,葉高飛越打了幾下車燈。不曉得車燈裏安裝了什麽遙控設備,那電動的大門在車燈掃射下吱呀一聲開了别墅裏路燈也在這一刹那間全部亮了起來。
别墅區很大,沿着路走了幾百米才到停車場。這個停車場比一般學校的操場還要大上幾分,按區域規劃,停上個百十輛車完全沒問題。葉高飛越沒有将車子停在停車位,而是将車子停在了這停車場的最中央。
泊穩了車子之後,他徑自走下了車,然後對車内的魍狐道:“狐小姐,下車吧!我懶得将車子開到位,就這裏就行了。”
“呵,這麽大的空間,要是我能住在這裏就好了!”魍狐發出了一聲感慨,顯然是想把這裏當作老巢了。
“那你幹脆就‘住’在這裏好了!”葉高飛越一副調笑的神色。
“住在這裏?”魍狐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夜色,然後道,“來的路上我看這裏到處都荒涼得很,不曉得這裏治安怎麽樣呢。要是出了事,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呢?”
“出事的話就什麽都别說了!”葉高飛越嘿嘿一笑,道,“這裏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能有人來救才是邪門呢!”
說完這通話,葉高飛越嘿嘿笑了起來。與此同時,隔着兩道車門站在葉高飛越對面的魍狐也嘿嘿地笑了。
葉高飛越和魍狐說了一通一語雙關的話,然後各自淫笑了起來。當然,這魍狐笑的要比葉高飛越淫蕩得多。
笑了一陣子之後,魍狐止住了笑意,然後對着葉高飛越問道:“你笑什麽呢,林公子?!”
“我笑你進入羅網了還不知情啊!”葉高飛越依舊是笑吟吟的,雙眼緊盯着狐狸精,然後反問了一句,“敢問你又笑什麽呢,狐小姐?”
“我笑你死到臨頭了還兀自不知!”魍狐的聲音忽然嚴厲了起來,然後她雙手一揚,從臉前先後晃過。隻這麽一晃之下,她那個腦袋就像川劇變臉一樣,瞬間變成了一個毛茸茸的狐狸頭。變完了狐狸頭之後,她又反問葉高飛越道,“林公子,還不知道誰落入誰的羅網之中呢,你怎麽就高興的那麽早呢!?”
“很是意外啊!”葉高飛越一陣驚愕,“你在練變臉還是在拍西遊記?”他沒料到這狐狸這麽早就現原形,一般不是都要吸取了元陽之後再說嗎?
“老娘是奉命辦事,沒空跟你在這裏啰嗦!”魍狐此刻不願意跟葉高飛越廢話了,“你在我眼中原本是有價值的,但我家姐姐的事情比我更急。老實說,我也不舍得現在就把你的心肝挖出來給我姐姐吃,但老娘今天運氣不好,隻逮着了你這麽一個獵物。小子,今日之死是你自找的,到閻王爺那裏不要亂告狀哦。”
“你變戲法似得裝個狐狸頭就想吓死我啊,我膽子比天還大呢!”葉高飛越明知道這狐狸要出手了,但卻不敢亮明身份。他怕萬一對方知道自己的本事之後這狐狸會跑掉。
“看你膽子大還是我爪子鋒利!”魍狐徹底狠下心來了,她臂往下猛力一拉,雙手在那一瞬間化爲了利爪。也就是這一瞬間,她雙腳蹬地借力,閃電般地朝着葉高飛越方向飛身而來。
葉高飛越不是閑着吃幹飯的,這種速度在他眼中勉強隻能混個一般而已,算不上快。狐狸爪子抓着前飛,他伺機後退,然後腳踏八卦步伐,靈動地轉了一個身,躲過了這伶俐的一擊。
電光火石之間,雙方的第一個照面就這麽過去了。魍狐沒有碰着葉高飛越,葉高飛越也沒有抽空反擊魍狐。轉過了身形之後,他們兩個再度面對面了,距離還是先前那麽遠。
“好俊俏的身手啊,林公子!”魍狐笑吟吟地誇獎了葉高飛越一句,道,“怪不得你處男元陽能保二十多年,原來是練武的行家。隻是可惜,今天你注定要死在這裏。”
“是嗎?”葉高飛越腳下八卦步伐再度快速踏了一遍,然後換了一個架勢,對魍狐道,“想要取我性命,你還要多拿出些手段才好。”
“我可是狐仙,最不缺的就是手段!”魍狐陰森森一笑,然後她的身形就這麽輕飄飄地飄了起來。在她的周圍,似乎是有一陣貼身的風在推動着她前進,速度比先前快了不知一籌。
“會飛啊,不是要逃跑吧!”葉高飛越完全沒拿魍狐當回事,“想要取出我的心肝,你還嫩點。我勸你還是先逃跑吧,再修練個幾百年或許能跟我伸伸手。”
“油嘴滑舌的家夥,去死吧!”魍狐禦風出擊,身形直來直去,快得拉起一道道殘影。
魍狐速度可以說是提升到了極緻,但還是不能奈何葉高飛越。葉高飛越腳下八卦步伐不定向地踏着,身形一直在劃着弧線躲閃。魍狐再快,依舊是不能奈何葉高飛越。當然,葉高飛越也沒有伺機反攻。即便是在平常狀态下他都能做到遊刃有餘,今天戴着能看穿對方套路的眼鏡,他也沒打算沾那麽大的便宜。一個打不着,一個不還手,雙方就這麽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