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被血噴到是判斷一個屠宰手合不合格的重要标準。
噴出的豬血也不會被浪費，而是會用專門的銅盆接了，日後這是做血豆腐的好原料。
好個時候，沒有别的什麽娛樂，往往村裏的集中殺豬現場就成了全村裏男女老少最喜聞樂見的熱鬧場面了。那個時候的小孩子也不論大小，也都會看的津津有味。
現在的場面跟那時差不多，同樣的男女老少圍觀，同樣的熱鬧豐凡，喜氣洋洋。不同的是被綁着待宰的是人類，而拿手屠殺的是奇形怪狀的妖怪而已。那些圍觀的也是妖怪。
“你早就看到了，卻不準備救他們，對嗎？”馬小玲憤怒地對段明輝質問道。
段明輝沉默不語，并不反駁，等于是默認了。
“你怎麽這麽冷血？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俠義熱心助人的師弟小輝嗎？”馬小玲痛心兼憤怒地對段明輝喝問道。
“如果你真想救他們的話，就别先讨論這個問題了吧，畢竟他們，那些人類就快挨刀了。”段明輝平靜地指指地面上的情景，對憤怒的馬小玲道。
“回頭再跟你說！”馬小玲說完就駕着段明輝送給他的飛行法器，一艘造型獨特的飛舟沖下方的屠宰場沖了下去。
“住手！你們這些可惡的食人的妖魔！”馬小玲駕舟俯沖到圍觀的衆妖魔頭頂上，就是一通威力極大的五行神雷——這是段明輝特意爲暫時實力不濟的她煉制的護身利器，攜帶方便，發射簡單卻又威力極大，一顆就相當于一個金丹高手普通一擊！像她這樣不要錢似的數十枚一起丢下，就是元嬰高手沒做好準備的話，突然挨上，也極可能嗝屁了。
這種神雷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原料珍貴，煉制不易，且是一次性的，所以極貴了吧。不過這對隻管用不用管造的馬小玲來說，則是完全不用考慮的事。
馬小玲原本以爲下方如此多“兇惡”的食人妖魔，她一人出于義憤沖了下來，鐵定會陷于苦戰的。雖然明知身後有師弟這個大靠山，但還是心有顧忌，這才一出手就用上了最大的底牌，五行神雷。但沒想到這些兇惡的妖魔卻完全是中看不中用，隻是被她這一通炸，死了沒幾個妖，就一哄而散，倉皇而逃了。隻留下一地光溜溜被綁着等死的人類。
“女神仙，救命啊——”那些本以爲必死的人類見馬小玲從天而降趕走了那些可怕的妖魔，無不大喜過望地沖馬小玲大聲求救道。
馬小玲從意外“大勝”的戰績中回過神來，看了那群人一眼，又趕緊轉過了頭，對天上隐于雲頭的段明輝大叫道：“還看什麽戲，還不快下來救人！”
段明輝好笑地搖搖頭，降下雲頭，也不去一個個解那些人身上的草繩，一個解繩小法術下去，那些人身上的繩索就紛紛都掉落了。
“謝謝兩位神仙救了我等性命！”那些人得了自由，也不顧先找東西遮體，就那樣赤條條地一個個跪倒在地，對馬小玲與段明輝跪拜起來。
經曆過生死大劫的他們，也确實對平明視逾性命的倫理貞潔沒那麽重視了。
“你們都先起來吧。你們都是什麽人？怎麽會落到如此處境呢？”馬小玲背着身，不好意思看赤身裸體的他們，卻又好奇在這妖魔橫行的十萬大山中，這些明顯沒有多少法力，絕大多數都隻是普通人的人類是如何在此存活到如今的。
“女神仙一定是好奇十萬大山在幾月前就已經被妖魔界入侵神州界的妖魔給占領了，而我等沒什麽法力的普通人卻又是如何能活到現在的吧？”衆人類俘虜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代表衆人開口道。
“沒錯，我是很好奇。”馬小玲背對着他們，點點頭道。
“說起來我們這些沒什麽法力的普通人能活下來，卻也正是因爲我們沒有什麽法力，沒有反抗力。那些有法力的修仙門派弟子們，除了少數僥幸逃走的，大都被那些妖魔給殺害了。而我們這些普通人之所以能留下來，卻是因爲妖魔們想将我們将牲口一樣飼養起來，繁育多了好給他們當長期肉食口糧！”老者一臉悲憤無奈地說道。
“我很好奇，那些妖魔爲什麽會有這種很弱智的念頭，難道它們不知道人類的生育周期長達十個月，而且從料肉轉化的比例來看，連豬牛羊都不如，它們爲什麽不養豬牛羊，卻要費力要養你們人類呢？”一旁的段明輝很無良地發問道。
“師弟！”馬小玲憤怒地喝道。
“隻不過好奇想探讨下事實而已。”段明輝聳聳肩，表示無辜。
那老者卻出乎意料回答了他的問題：“因爲那些妖魔偶爾也想嘗嘗鮮啊。事實上并不是所有的妖魔都能吃得上人類的，就像我們人類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上那些價錢貴的山珍海味的。雖然單論營養和口感來說，那些價錢貴的山珍海味未必就超得過那些普通的豬牛羊肉。
妖魔中也是如此。那些有本事的，當戰士的妖魔自然經常能吃到人類，但妖魔中那些實力弱小的老弱婦幼們卻是輕易吃不上人肉的。我們人類雖然單個實力比妖魔要弱，但我們有衆多修煉者，人口基數又遠遠超過它們，所以整體實力并不比它們妖魔差。想互單靠捕獲人類來滿足它們對人肉的需求，是遠遠跟不上的。所以它們中的聰明者就提出了向我們人類學習，像人類飼養豬牛羊那樣将我們這些人類俘虜給養了起來，強迫我們配對生育，好給它們提供源源不足的新鮮肉食。
不過妖魔就是妖魔，它們隻知道将們男婦混合關在了一起，卻不知道我們人類飼養肉食牲畜卻是要挑種兒的，所以像老朽我這樣早已完全不能生育了的老頭也僥幸活了下來。
不過最近它們好像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我們這些人類俘虜中的老弱殘者，就被送來給這些沒什麽實力的妖魔中的老弱婦幼來解饞了。”
老者說的很仔細，也很平靜，像是他對這幾個月非人的待遇已經認命，不再報怨反抗了。不過他現在又一口一個老朽地自稱，不知是出于對人類禮儀的向往還僅僅隻是習慣而已。
“這麽說剛才被我們殺散的其實都隻是妖魔中的老弱婦幼了？”馬小玲有些不能接受剛才自己竟無意隻做了一回“恃強淩弱”者。
想想，一群無辜的老弱婦幼正歡天喜地地等着宰豬殺羊，好一享口福，突然來了一個拿手榴彈的強盜，二話不說，就是一陣亂丢，結果殺死了大片的老弱婦幼，你說那些妖魔無不無辜，可不可憐？而那個濫殺無辜的強盜該不該她，該不該受譴責?
這個念頭在馬小玲心頭一閃而過，卻讓本以爲做了件行俠仗義大好事的她惡心不已，渾身不自在起來。
“而且這些人已完全沒了羞恥之心，你之前是沒看到，好多對關在籠子裏的男女都趁臨死前拼命淫亂交合，得勁一會兒是一會兒呢。你說這種人還有救的必要嗎？”段明輝在内心說道，卻沒對情緒明顯失落的馬小玲再說出口。
“好了，我們現在還有事要辦，你們就先到我空間法寶裏呆着，等我們出十萬大山後再放你們出來吧。”段明輝說完，也不征求他們的意見，伸手一召，将他們都收入了玲珑鼎内。
升級成高級仙器了的玲珑鼎已經能内部自成天地，空間幾乎無限了，裝下這幾十個人，完全沒問題。
“好了，人你也救過了，我們繼續前進吧，離我們要去的丹鼎宗舊迹還有段距離呢。而且你剛才殺了那麽多妖魔平民，那些妖魔戰士肯定會聞訊趕來救援。雖然不怕他們，但跟這些小蝦米耽誤時間也不值得。”段明輝輕拍馬小玲的肩膀，說道。
“小輝，你說我剛才做的對嗎？我們人類殺豬牛羊吃肉，跟剛才那些妖魔殺我們人類吃肉，有什麽不同嗎？難道我們人類的正義标準就隻适用于我們人類嗎？”馬小玲有些迷茫地問道。
“别想那麽多。你現在還是人類，所以當然要站在人類的立場上來看這個世界了。當你像我一樣成了仙，超脫了凡人境界時，你自然就會看的更深更遠了。你隻要記住，如果豬牛羊有你這樣的實力，看到自己的同類被人類宰殺，也會像你剛才那樣做的，就行了。”段明輝說道。然後一拉她的手，繼續騰雲向目标地飛去了。
這個世界屬于靈氣充足的中等大千世界，空間壁障卻是要比地球那樣低靈無靈的低等大千世界堅固的多。段明輝可以短時間短距離地破開空間壁障進行空間穿越瞬移，但要用來長距離趕路，卻是消耗過大，不劃算了。
這就是他爲什麽要選擇騰雲飛行，而不是直接瞬移去十萬大山深處的目标地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