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出現的隻是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大坑,他記憶中的昔日村民們低矮破舊卻溫馨的房子全都不見了!
不見了,同樣還有那些對他來說像親人一樣的村民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憤怒了,握拳朝天憤怒地道。他發瘋一樣在堆堆廢墟中波拉尋找。
終于,在他魔力用盡,十指淌血時找到了第一具屍體,那是不是一個完整的屍體,隻有下半身,而且血肉糊塗,但馬南卻認出來了他的身份,村裏最有見識的比利大叔,因爲他的左小腿了上少了一大塊肉,是有一次他在山裏打獵時被灰狼咬的。天熱他穿短褲時馬南經常能看到他小腿上那個可怖的傷疤。但現在,昔日那個總喜歡摸他的頭,給他講他在山裏山外經曆的比利大叔沒了,隻剩下了兩條腿。
馬南看着那兩條曾屬于比利大叔的兩條血肉模糊的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乎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想大叫,卻又壓抑到不知該叫些什麽。
他呆呆地愣在那裏,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走過來,在馬南的面前停了下來。他癡癡傻傻地擡起起頭,目無焦點。
“又一起職業者戰鬥普通人被殃及的悲劇嗎?我記得幾年前我們還在這個小村子裏住過的。這位法師,看你樣子,應該不是造成這起悲劇的元兇。你面前這具屍身,是你的朋友的嗎?”女魔法師看着馬南的臉問道。
“是你——”熟悉的面孔喚醒了馬南深印心底的記憶,正是那個美麗的異性面孔激起了他成爲一個魔法師的夢想。隻夠印象中相比,這張面孔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迹,卻依然美不勝收。
“你認識我?”女魔法師有些意外地問道。
“迪麗雅,這是怎麽回事?是他做的嗎?”一個持劍拿盾的魁梧戰士走了過來,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女魔法師和馬南中間,警惕地盯着坐在地上的馬南,向女魔法師問道。
“迪麗雅?原來她叫迪麗雅!”馬南心中這樣想道,側了下頭,讓過擋住他視線的戰士,繼續盯着女魔法師道。
“不,我想應該不是。你沒見他臉上那真誠的悲傷嗎?他應該是受害者的親人或朋友,不會是施害者。”迪麗雅搖搖頭道。
“朋友,是這樣的嗎?”戰士收起了劍,以一個友好的姿态向馬南問道。
馬南卻不理他,隻是一個勁地盯着女魔法師看。
“嗨,朋友,你一個勁地盯着我妻子看幹嗎?雖然看你年紀不大,論年紀當我們兒子都可以,但你要是再這樣色眯眯地看我妻子,我可要生氣了啊?”戰士以開玩笑的口吻“生氣”道,語氣中帶着調侃與自豪。
他的話終于讓馬南回過了神來。
“她是你的妻子?”馬南向戰士問道。
“是的,我們成親都好多年了,小朋友,你如果是想跟我競争她的話,卻是來遲了好多年了!”戰士爽朗地笑道。看得出他對有這樣一位“年輕”漂亮的妻子很自豪。
“我們見過的。五年前你們在我們村子裏住過,就在這裏。”馬南完全清醒過來,對兩人道。
“五年前?我早忘了,親愛的,你呢,還記得嗎?”戰士轉頭對迪麗雅道。
“你是那個少年?沒想到你都長這麽高了,而且還成爲了一名魔法師,真是讓人想不到。”迪麗雅認真地想了想,開口道。
“原來自己刻骨銘心的相遇,在她眼裏隻是平常的偶然相遇!大概自己記憶裏她對自己笑,也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少年幻想吧。”馬南失望地在心裏對自己道。這讓他很失落。
“你們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我的村子是毀在了什麽人的手裏?這是激烈魔法戰鬥毀壞的結果!”馬南将當年的少年情愫放下,将注意力又放回了當下,向兩人問道。
“具體是誰我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那些傭兵團或強盜團幹的。年前随着新的地精地下城市群遺址被發現的消息傳出,越來越多的傭兵探險者來尋找機會,也引來了大量的強盜團。慘烈的戰鬥随時可能發生。我們楓葉傭兵小隊也是有鑒于此,才決定提前結束在這裏的探險,準備離開的。我們本來想來這個村子休整下的,沒想到這裏也——”迪麗雅娓娓道來。她的聲音低婉,柔和,卻又不失個性情感,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馬南還是不由地被她的聲音吸引,如此想道。
“既然這裏不能住了,我們還是再趕兩步,去洛基村住吧。托馬斯等人還在那邊等我們,我們還是過去吧。”那戰士建議道。
“小兄弟,那我們就先離開了。你請節哀順變。”迪麗雅朝馬南歉然道,然後便跟着丈夫離開了。
馬南繼續在廢墟裏搜尋,大概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終于将村裏大部分村民的屍體都找到了。有些實在是找不到了。他挖了一個大墳,将所有人都葬在了一起,又坐在墳前回憶了一晚上。
第二天太陽升起,他站起身,迎着初升的朝陽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回走去。
他沒在洛基村停留,直接回到溪木鎮。他現在想的就是撲到女友艾琳諾的懷裏,好好地睡一覺。
馬南拖着疲憊的身軀來到女友艾琳諾家的院門前,正要往裏走,卻被兩個大漢給攔住了。
“這位法師先生,請問你找誰?”一個護衛客氣道。
“我找我女友艾琳諾。你們又是誰?艾琳諾沒說她家門口還有護衛來着。”馬南回道,然後又反問道。
“我們是萊斯特老爺的護衛。你找艾琳諾小姐的話,請等一下,我去跟萊斯特老爺通報下。”開口的護衛客氣地說道。魔法師的地位尊貴,即使一個普通的藍袍法師,也不是像他這樣的商人護衛得罪得起的。
“那好吧。”馬南又累又乏,頗爲不耐道。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去通報的護衛才回來了,臉色怪異地對馬南道:“我們老爺說了,他今天剛回來,想跟家人團聚下,不過外人。所以這位法師先生你還是先回吧。”
心情正差的馬南的火騰一下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