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讓我們把時間再返回之前一分鍾。
馬南搶先在馬諾裏之前發出的二級冰系魔法冰尖錐先後者一步打在了其身上,不出衆人意外地被他身上佩戴的高級防禦魔法道具擋了下來。而見其攻擊不如意料地無效,馬諾裏正要獰笑着發出息搓了半天的三級火系魔法爆裂爆裂火焰,這時異變突起,他隻覺後背一陣大力襲來,一個站立不穩,身體前傾,就要跌倒。他趕緊放棄施法,猛一個大踏步,堪堪穩住了身形。他正要慶幸沒摔一個大馬趴,隻覺身前一陣惡風襲來,一個黑影臨近,然後在其反應過來前,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已經重重擊在了其鼻梁上。
隻一擊,鮮血直冒,涕泗橫流,眼前發蒙。然後他小肚子上又重重挨了一拳,在他松開捂鼻的雙手去捂小肚子時,鼻子上又重重挨了一拳。
顧上不顧下。短短時間内,他的鼻子和小肚輪流受到了不間斷的重擊。最後他終于學乖了,躺在了地上不起來了。決鬥者的裁判終于姗姗來遲,阻止了馬南進一步的施暴。
太兇殘了!
這是圍觀的群衆對馬南,這個他們之前輕視,不屑一顧的窮小子的新觀感。而這正是馬南這樣狠揍對手的目的,他可不願将大把時間都用來在無用的決鬥上。
馬南在衆目睽睽之下在蜷縮在地上的馬諾裏身上翻出了一枚金币,吹了一下,放進了自己兜裏,然後推開圍觀的衆人,揚長而去。
等他走遠了,被他氣勢吓住了的衆人才熱鬧地讨論起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高年級觀察力超群的學長向衆人顯擺:“你們都小瞧他了。他未必真不明白高級防禦魔法道具的威力,他之前發的那一群一級風刃,不并不隻是爲了攻對手個措手不及,進而掌握攻擊的主動權。他一開始就制定好了戰鬥的策略。那些看似做了無用功的風刃被馬諾裏身下的防禦魔法道具擋下後,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呈密集的風元素形态聚焦在馬諾裏的身後,伺機而動。果然在馬諾裏的魔法道具将他發出的二級冰尖錐判定爲高程度危險而全力應對時,他将那些風元素組合成強風,推在了馬諾裏的後背。而此時馬諾裏正是因爲抗禦正面襲來的冰尖錐的推力而本能地身體向前發力。他背後的強風借力推力,在未形成能達到他身上的魔法道具判斷其爲有傷害力的攻擊魔法而自主護主的程度前,達成了它推人的目的。後面的情形你們也都看到了。所以說,這個叫馬南的學弟不簡單啊。”
那學長最後總結道。
馬南終究有沒有他說的那麽不簡單不知道,反正之後的很多天裏,向馬南争風挑戰的勢頭是止住了。在外人看來,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而美好”的時光。
其實對馬南本人來說,他這段日子一點也過得不平靜,也不美好。恰恰相反,每天累得跟頭驢似的。他白天要上課,傍晚要爬法師塔,晚上還要趕去山下城裏的藥劑店打工。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鍾他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花。
還别說,憑着不服輸的犟脾氣與窮則思變的壓迫動力,他硬是将這一切都處理的很好。而且每一項上都大有進展。
首先是白天的學業上,他對課程的進展安排合理到了極緻。八門課,劃出重點來,平時就自學,有不會的才去上課。課堂上老師講的會的就不聽,自已看教材自學。講課結束自由提問的時候抓緊時間将自己自覺過程中遇到的不懂點去問老師。一開始老師對他問的問題遠遠超過他課堂上講的内容還挺詫異。但好在月堡的教授老師都挺開明,在發現他基礎知識很紮實,并不是故意嘩衆取寵後,也就認真給其講解。就這樣,在其幾乎完全沒有課下複習時間的情況下,他硬是将選的八門課都很好地掌握了下來。
然後是爬沃德豪斯院長的百層法師塔。一開始他試圖如第一次那樣最終登頂,結果發現傍晚的那點時間完全不夠。他還因此而去藥劑店上班時遲到了,被安卡迪亞狠狠地批評了一頓。後來他就吸取教訓,給自己定了下嚴格的登塔時間,時間一到立即放棄,趕去邪眼藥劑店上班。一開始很艱難,因爲他在登塔過程中耗費了差不多全部的體力魔力,之後想在規定的時間内趕到山下的月堡城裏的藥劑店,身心極爲痛苦。
那些關注認識他的同學老師經常會發現,天則蒙蒙發黑,他就會如動作僵硬的魔偶一樣,從學校食堂裏跑出來往山下跑,滿頭大汗,龇牙咧嘴,滑稽極了。一開始人們還會對此好奇不已,指指點點。時間長了,也都習慣了。等到後來他因爲适應了這種生活節奏,動作沒那麽誇張,表情沒那麽痛苦,行爲不再那麽滑稽後,别人反而有些不适應了。
在藥劑店裏工作他已經不再僅限于簡單的分離藥粉和輔助小諾看店了。店長安卡迪亞開始允許他處理更多的藥材,包括植物藥材的烘幹粉碎,動物藥材的分類脫水,等等雜活。工作内容多了,勞動強度大了,他的薪水自然也随之漲了,現在他一晚上能掙五十個銀币了。即使相比在碼頭市場擺攤賣貨的布賴恩·羅德尼學長來說,這收入也算是不錯的。當然總的來說還是比不上布賴恩·羅德尼學長的,不過他這活勝在收入穩定。而擺攤賣貨的收入,生意好時是按金币論的,生意不好時也就幾十個銀币。而且風吹日曬的,還要面臨不守規矩的同行競争者,粗俗蠻橫的市場管理者,斤斤計較的買貨者,其實掙錢也不容易。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夜間接待工作,馬南對經常光顧店裏的那些老顧客也都慢慢熟悉了。他們其中有亡靈法師,異族外鄉人,當地的刺客、殺手,替貴族購買春藥,毒藥,緻幻藥的下人,等等。通過在店裏的夜間工作,他認識到了許多不顯露在白天陽光下的邪惡、罪惡與黑暗。
一開始他對自家店賣這些用于犯罪的毒藥,麻藥,緻幻藥還很有些抗拒心理。後來還是店長安卡迪亞的一句話放他放棄了這種心理。
她是這樣說的:“你以爲我們不賣他們毒藥他們就不犯罪了?菜刀同樣可以用來殺人,難道打菜刀的鐵匠鋪就關門了?我這家店在這月堡城中開了幾十年了,你以爲那些管理者真不知道我們店的存在?還有,想想你下學期的學費與生活費吧。”
馬南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也就放開了心結,盡心盡力地幹好本職工作起來。
(本章完)